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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消息

东州,心域,苍界李家镇。

李家镇大街上,萧平正陪着李菲儿在街上闲逛。

“呐,萧平,我们去镇南那边吃烤鱼好不好?”李菲儿右手握着一串冰糖葫芦,咬了一口左手上另一串烤肉,悠然的走在前面,一脸满足的品尝着手中的美食,一口咽下。红扑扑的脸蛋上露出一对小酒窝,笑盈盈的说着。

萧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李菲儿模样乖巧,身如细柳般苗条,虽然年幼,但是却不难看出这必然是一个美人胚子。然而,正是这么一个美少女,萧平一大早的就被李菲儿从被窝中拖起来,硬要拉着萧平出来逛街。这一逛就是两个时辰,走了李家镇大半的街道,走了多远,李菲儿一路就吃了多远。此刻,李菲儿竟然还要去吃烤鱼。萧平摸了摸自己已然陪着李菲儿吃撑了的小肚子,一脸苦笑,这只怕是连午饭都吃不下了。也不知道李菲儿这样吃,为什么还这么苗条。不过,李菲儿吃东西的样子的确是很可爱。萧平看了一眼身前的李菲儿,埋着头嘟着嘴心中暗想。

“呐,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咯。”李菲儿察觉身后的少年一直不开口,停下脚步,走进少年身侧,凑近萧平的耳畔,娇柔的说着。

就在萧平心中思绪乱飞的时候,一道热气吹得耳朵痒痒的,之后李菲儿的话更是直接将萧平飞去九重天外的思绪拉回。

“不是啊,我没有默认。”萧平可不愿意再继续这样的逛下去了,吃美食的确是种享受,可是吃不下了还要继续吃,那就是折磨。萧平抬起头,看见身侧李菲儿好看的小脸上一抹狡黠的笑意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不过,萧平随后闻到来自身旁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温热的香气,加上少女可爱的面容,萧平旋即脸一红,低着头不敢看李菲儿。

自那天被李越带回李府,到今天已经过去大半月了。这些时日,萧平基本上是在与李越的切磋及眼前这位看似乖巧可人实则古灵精怪的少女的捉弄中度过。而李家,也一直在派人向外打听消息。

“好啦,今天就放过你了,走吧,我们回去。”李菲儿捏了捏萧平发烫的嫩脸,转过身,两只小手背在身后,欢快的迈着轻步向李府走去。

萧平看着前方少女欢快的背影,俊秀的脸上,也浮起淡淡的笑意,随后快步跟上少女的步伐。萧平看不到的是,背对着他的李菲儿,精致的小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粉红。

回到李府后,刚进大厅,只见李越与苏含正坐在大厅之内。

“咦?娘,大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好动的李菲儿一进来,就第一个开口。

苏含见到二人,摆了摆手招呼二人坐下。萧平二人方坐定,苏含便开口道:“你们回来的正好,越儿,你来说吧。”

二人皆望向李越,李越看了一眼萧平,沉声开口道:“是这样的,帝都那边已经有消息传来了。”

萧平搭在座椅扶手上的双手紧紧握起,一脸激动,但是却并未开口打岔,继续看着李越。

“天帝已经派了期门及羽林两支禁军各带一部分前来心域,去心域王城调查情况,探查有无幸存者。带队的分别是期门军主王濬和羽林军主楚寒,如今已经到达心域王城内。同时天帝下令,征召东州七域良家子弟入期门军。”李越说罢,面带深意的看着萧平,等待着萧平的回应。

期门军主王濬与羽林军主楚寒,这两人萧平也是素有耳闻。其中楚寒似是与萧渊相识,虽说并未深交,但是萧渊却对其推崇备至。萧平低下头静静的思索,皱着眉头,不断的分析着这其中的讯息。

坐在萧平对面的李菲儿,看着拧眉愁思的萧平,两只小手不知不觉拧在一起,相互较劲般的缠着互绞。

“我决定了。”萧平抬起头,厅内几人同时盯着萧平,等待下文。

萧平缓缓开口:“我想回去心域王城看看情况。”

心域王城西门外不远处,圈起两座颜色泾渭分明的营地,一紫一红。

凡是进出心域王城西门的路人,无不侧目看向这两座军营,窃窃私语。人群之中,一名公子模样的青年与身侧一名随从打扮的俊秀少年混在人群之中,公子打扮的正是李越,身旁乔装的仆从则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的萧平。二人与其他人一样,也是在看着那两座军营。

“每座营地内约有千人,看来两支禁军都派了一校人马前来。”李越观察了一会儿后,对着身后的萧平低语。

在天澜国,军队中等级分明。最低是以五人为编制的伍,十人为什,百人为曲,五百人为部,千人为校。校之上为军,通常情况下以十校为一军,也就是通常情况下万人为一军。最高编制为军团,由多个军组成。军与军之间,存在精锐军与常规军的差别。如期门羽林这两大禁军,还有中州四大宿卫军这些,都有属于自己特殊军名的军队,都是名震天下的精锐军。也有个别建制不足以成军,只有数千,甚至不足千人的精锐,都有独立的名号,或为营,或为其它。

“嗯,李大哥,我们进城去心域王宫那边看看吧。”萧平低着头,站在李越的身后压低声音道。

二人随着来往人流进城,径直走向王城中心的心域王宫。越是靠向心域王宫,路上的人就越少。毕竟平日里,域王宫附近也不会有多少行人,更何况在这心域王宫萧家灭门血案之后,更是人迹罕见。

“这.萧.咳咳,李平,这里真的是心域王宫?”李越指着眼前这一片焦黑的建筑,一脸讶然。

尽管只剩一片焦黑的建筑,但是依稀可以看的出这片建筑曾经的宏伟。

此刻,萧平看着眼前的旧居,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默默的踏上台阶,踏进已经曾经是宫门所在的框架内。李越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一路上,萧平一言不发。走过的每一寸焦土,萧平都能够认出曾经的样子,这是萧平自幼生活了十年的家。每踏出一步,眼前都会浮现出往日里点点滴滴的每一幕。曾经的每一个画面,都历历在目。

曾经的书房内,萧渊温暖的手掌摸着萧平的头,一脸欣慰,得意的笑着:“不愧是吾儿,这么快就看完这书房内的书。”那是在萧平八岁时,读遍了萧渊书房内的书,告诉萧渊之后,萧平见过萧渊最没有风度,但是却最为真实的一次笑。

曾经在后庭演武场内,慕容晴揽着萧平,拿着毛娟擦拭着萧平额头的汗水:“平儿,过来擦擦汗,待会再练。”这是过去几年里平日里每日萧平练武时慕容晴都会做的事情。

曾经在花园内,老管家洪伯站在一个树下,看着树上七岁时的萧平,一脸的急色:“小世子,小心啊。”萧平一不小心跌落树下,洪伯险之又险的一把接住萧平,浑浊的老眼急出了热泪:“小世子,下次别再爬树了,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严厉的声音却藏不住背后的关心。自那之后,萧平再也未爬过树。

还有家丁们忙碌的身影,不断响起的吆喝声。婢女们打理花园,四处打闹的嬉笑声。往日里的一幕幕的场景浮现在眼前,往日里最为熟悉,大多是最为平常不过的声音,在此刻却是再难听见。

一步一幕,每一步,往事的记忆画面可以浮现,离往事却又越远,再也难见。

滴落在地的,是独存者的泪,更是心被那过往的每一幕刺痛的血。

哭了,泣有声,泪有声,但是心中滴血的无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那种痛,那种哭,只剩自己体会。

热泪滴落在冰冷的焦土,心底深处的痛楚。

走着,走着,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凉了,凉了,滴落的泪,再也收不回了。

“节哀。”李越一手搭在萧平的肩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眼前纤瘦的少年,最后只有艰难的吐出节哀两个字。

“谢谢。”哽咽的声音,萧平用衣袖擦去面上的泪,继续前行。

莫道人是物已非,

物是人非愈显悲。

却话孤身为旧客,

回首物非人不归。

走至心域王宫正殿外,萧平陡然停步,只见殿内赫然站着几道身影。台阶之上的王座,虽是被石土掩盖,但是依然可以分辨的出王座之上有两具尸体。

殿内的几人上前扒开泥土,王座之上的尸体正是萧渊慕容晴夫妇的遗体。那天大火弥漫,但是王宫大殿的材料全部由玉石金砖筑成,所以整个王宫正殿,并未被火势侵袭。不过,在大火的烘烤,以及周边建筑倒塌碰撞之下,正殿的顶部一些部分崩塌下来。

一名年轻男子神色威严,身着紫金甲,肩围紫色披风。年轻男子走上前,打量着萧渊夫妇的遗体,最后将目光放在那杆泛着乌光黑色的长枪之上。打量许久,男子伸出手,欲抽出那杆长枪。

“住手!”殿外的萧平眼尖,眼见年轻男子将要出手抽出黑色长枪伤害到父王遗体,此刻再也忍不住出声制止。

“是谁在外面!”年轻男子闻声,转身对着殿外一喝,旋即抽出腰间佩剑,一剑甩向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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