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见他俩有说有笑,料想感情又增进了许多,便风一般地跑了过去,拽着楚风说道:“只知道带着别人去天上快活,却把我这个妹妹给忘在了地上了。”话说完,噘着嘴转向了一边,雪柔偷偷地笑着,为楚风开解道:“你哥哥可不是去天上玩的,那么高,掉下来可得摔成肉泥的,他是上天去看这地是否圆的,不信可问他。”
楚风正不知该如何回答,见她这番,自是不住点头:“那我下次也带你上去吧!”玲儿露出了笑容,但仍是不正眼看他。
时日无多,离楚风推算的日子还有半月之期。万门大炮已前在一月中全部完工,就还差调整和检查,以备后患了。
楚风询问西王:“那长江源头在唐古拉雪山脉处,那儿是否有一大雪山,山脚下可有一天然湖泊?”西王早已对他的未卜先知习以为常,他说道:“雪山下确有那么一湖泊,湖中水分全是冰雪所融化而汇成的,湖四周围着众多小雪峰,可真是避暑绝好之地。”
他接着催促楚风可以前往大雪山了,此去大雪山还有三、四日路程,加上运送这万门大炮,怎么也得花上七、八日。楚风遂与他订好了行程,整装待发。
三千士兵,五千辆车,一万精壮马匹,浩浩荡荡地开出了城门,普天之下,除了当今皇上,怕只有他西王能有这等气势了。
路途倒还顺利,途径野马坡,淌过流沙河,仅花了两日便出了西蜀之境。越往西行,四周景致越不同于中原,所见居民装束各异,大多不乏色彩斑斓,令人留恋往返。
队伍比预计的早了一日抵达大雪山,炎炎夏日,本该酷暑难当,疲惫不堪的士兵瞧见这接天连地的冰雪覆盖之景时,心头先凉了半截。
又花了一日,万门大炮全被运上了高千丈的雪山顶,大雪山位于湖的正南方,湖四周围成了一个椭圆形状。湖面一平如镜,清澈见底,倒映着四周雪山和湛蓝的天空,云影流舞,让人分不清哪个是假,哪个是真。
待楚风将如何使用大炮告知士兵后,众士兵无不为之变色,攻击从天而来的大火球?令其略改轨迹飞入这湖中?要和天斗,远非这些靠打仗为生的士兵所能想的。
雪山之夜异常的寂静,丝毫不闻虫鸣之声,唯有“呼呼”的北风扫起层层薄雪,滑向山脚。月光洒在雪山之间,反映出惨淡的白光。
天狼星仍不知疲倦地闪烁着,似乎比以前快了许多。楚风和西王站在高处,轮番用带来的望远镜观看。楚风说道:“这大火球怕是已在来的路上了,若不出大的意外,当在明日傍晚时分抵达。”
西王略显焦虑:“明日该是将大炮对准它来的方向了吧!“
楚风点点头:“万门大炮分成十组,依次瞄准攻击,若是计算好了角度和时间,火球必然掉入湖水之中。”
西王感叹道:“这以火攻火的法子还是成功的好,稍有差池,那可真如你所言,桑田换沧海了!”
原以为大炮非常难固定在雪山之上,除去三尺多深的积雪后,露出了坚硬的冰岩,大炮底座与冰岩牢固地锁在一起,算是圆满地完成了最后的工作。
这一日是士兵驻扎雪山顶后最艰难的一日,扑面而来的北风比前几日大了许多,它卷起一波又一波的细雪沫,不向下滑反而纷纷往上堆,不到中午,便掩埋了众多大炮的底座。
离楚风所说的不到五个时辰了,几千人守着大炮,凝望着东边的天空,有些害怕,更多是是期待。
日落西山,晦暗的阳光穿过山顶积雪,透射出色彩绚丽的光束来。湖面上渐渐升起些淡雾,和多色的光芒交汇一起,恍若人间仙境。
瞧着这景色,士兵们都有些分了神,突闻一人大喊道:“看,它来了!”众人才齐齐地向正东方望去。先是一点光亮,忽明忽暗,转眼间,亮度扩大了数倍,体积更暴涨了数尺。分明是一团红红的火球正疾速向雪山飞来。
天空泛起昏红的光芒,映得湖水妖冶异常,湖面波光粼粼,澄碧见底,倒更像块无懈可击的美玉沉在深处。红光越来越盛,染红了大半的天空,已是无法用肉眼直接观看它了。阵阵热浪卷起了许多雪花,纷纷飞向山底,只是中途便成了水滴,飘入湖中。
热浪的威力还在增加,巨大的压力呼回了士兵们的神志。这时,山顶传来了刺耳的号角声,第一队人已然明白攻击开始,千门大炮瞄准火球飞来的方位,发出了第一波炮弹,炮声震耳欲聋,巨大的后座力荡起层层积雪,卷着无数火药灰尘,漫天飞舞。
千枚炮弹如同张了双眼,托着淡淡的黄烟,齐齐命中了百丈外的火球,但是威力太小,不曾更改其飞行轨迹,只是击落了些燃烧的碎片,四散开去。
火球来势变得更猛,热浪比先前强了许多,山顶积雪早已化成了溪流,一股股涌向山脚。图中也有些大炮未曾固定周全,便随着水流,滑向了湖中。
西王见此番情形,顿生焦虑,生怕有更多的大炮坠入湖中,而自损攻击的威力。他催促着楚风是否该发起连番攻击。
楚风揣紧了双手,掌心汗涌不断,他只是觉得攻击的绝佳时机未到,怕事倍功半,心机付之东流罢了。
那团烈火越来越大了,真像是初升的太阳,腥红夺目。山顶号角之声又起,连着有三、四波炮弹腾空而起,远去之后,只留下了数不清的划痕,如同天女散花般满布苍穹。
半响,天空中又传来巨响,阵势比方才大了许多,雪山群抖得更为厉害,好像顷刻便会下沉入湖中般。这回不止有大炮跌入山下,就连许多士兵也因站不住脚而纷纷滚落山底。
惨烈的场面被西王和楚风瞧在了眼里,两人再也顾不上什么大计,遂将最后的炮弹全都打了出去,余烟汇织成一张巨大的天网,慢慢逼近火球。顷刻间,腥红硕大的火球如蜂巢般炸开了锅,裂开的无数碎片带着红红的火焰,漫无目的地飞向四周。同时还有股无形的冲击之力,推动着炙热的气浪向地面袭来。湖中的水热气腾腾,升起浓浓的水雾,围绕在群山之间。
经过这一番攻击,火球消瘦了一大圈,轨迹也正如所需,直直地向湖中飞去。但速度仍是快的惊人,破空之音,震耳发聩。雪山上剩下的人都大声地欢呼了起来,与天斗,还斗过了天。虽有不少士早已葬身雪山,悲伤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