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如秋,蓝灵双星的情形日趋平稳,楚风目睹了蓝灵族人重建其家园的热情,陆地与海上的黑色残留之物被一扫而光,又恢复了昔日蓬勃之状,这一举动吸引了数千四处飘泊的民众回来,无数人相继聚首,期待回归后的第一次飞跃。
楚风担忧地面之事,本欲尽早返还,却舍不得那描绘中的飞跃壮举,玲珑等人竞相挽留,个个当天许诺,若是飞跃完成,定当一同前往地球,助他完成未尽之事。楚风闻言,自是兴致盎然,有了这群绝美的女子在其左右,到了地球定会羡煞旁人,若有必要,籍此机会立一帮派,倒有十足的把握与魔教、万鬼王等一众拼上一拼,他深谋远略,不觉已将日后之行程规划完毕,遂扬起俊瞬,坚毅地望向高空。
远处山峦细微轻盈,其上覆盖有淡蓝色杂草,脚下是一片碧水之泽,山峦点缀其中,犹如星罗棋布。碧水上偶有灵鸟匍飞,三两成群,不时衔起翠叶,争抢不休。楚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情形正如幼时的河湖之上,亲切入目
天高云淡,凉风如丝,眼前是一片湛蓝无涯、一平如镜的海面,海边沙滩之上挤满了蓝灵之人,或以高飞之势,或以匍匐之状,纷纷身裹泡泡,准备一举跃入天空之中。
楚风手捧着透明之神,也变出个泡泡包住自己,他看了看身旁的一众女子,个个神清气爽,激动不已,而其中又以玲珑一群最为兴奋,她驱使泡泡飘飞到两丈高处,眼眶中泪水转溢,隔了好久才大声说道:“伟大的蓝灵族人们,又到了飞跃之日了,时隔几载,原以为我们便永远在宇宙中漂泊下去,幸有先祖庇佑,派来了这位姓楚的地球贵人,不但帮我们夺回了家园,还探明了先祖一事”
玲珑珠连迸发,由衷道出了对他感恩之情,众泡泡腾起身来,目视楚风之处,见他棱角分明,全身表露出英武之息,这以实体凝结之身,原也有如此强大的能力,纷纷投来赞许与感激之光。
海上纹麟顿起,微风沿海面突袭而至,玲珑一声娇喝,泡泡群争相跃起,沙滩上沙尘飞扬,只见各色泡泡激遁入高空,纷纷飞驰而去。
楚风落在了最后,有点力不从心,他还不适应靠这透明神之力飞翔,遂收起心思,脚下运起“飞升道”,泡泡一下变了速度,紧咬着其后不放,后又一提速,一眨眼跃到了最前头,玲珑与红衣女子见状,均为之一震,后都拼出了全力,几追几驰,闪电般穿过云霄,跳入太空之中。
脚下的蓝灵星淡光莹莹,流云滑翔其上,祥和之极。而不远处的蓝灵星,却显得深蓝有加,嗜水怪还算仁义之辈,待未耗尽当前之星的水源时,冒然不会占据另一颗,她便是幸运之儿,除了云彩中原隐有的嗜水怪外,主体丝毫未遭其破坏,故而深蓝得多了。
太空中泡泡数以万计,她们发射着恒星之光泽,颜色千变万化,闪亮耀眼,若是数度再快上十倍,倒真如天上的流星群了。待近得大气层处,众人均放缓了数度,再大的本事,也不敢与自然之力抗衡,摩擦而起的零星火花点缀在泡泡群间,更添了几分姿韵。
果然,此星的气流清新鲜明,有好多蓝灵族人隐去了泡泡,贪婪地吸将起来,这久违的气味,让她们异动频繁。楚风低头一望,脚下是碧蓝的草原,原野平坦舒畅,草色蓝油浸身,俱随轻风飘摇,起伏不定。草丛中飞起无数灵鸟,她们见泡泡纷至沓来,不惊反近,纷纷朝其处飞去,一时间人鸟交汇,嘻声鸣声交织一起,真如一曲曼妙佳音,响遍天空各处。
楚风心情甚好,他见此佳境,不由引吭高呼,独自朝一处小山丘疾飞而去,他身后跟了玲珑与小月,二女子紧追不舍,生怕其丢失了般。
“我要回去了,出来已久,地面还匿有嗜水怪之辈,我不放心!”楚风望着二女子道。
“我跟着你去!”小月先发了话,生怕玲珑阻止了她般,玲珑看了看她,有点儿无奈,但心中何尝不愿同往,她拉起小月的细手道:“我与姐妹们都去,你当然跟着我们了!”她转望着楚风又说:“呆子,你帮了我们重建家园,这份恩,我们定当还你!”
楚风傻傻地笑道:“那可好,有这么多佳丽陪同,这回去的行程也不会孤寂了!”他眺望前方,恐以后再无机会赏悦这广袤之地,浓蓝与淡蓝两色在天地一线之处汇集融合,扑朔迷离。
玲珑望着他背影,这呆子平日里正经得很,却说出这番话,也不知是否师承她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游遍周身。
夜幕已至,蓝灵星光彩依旧,日虽落幕,月却渐升,东南空两角各现出一轮明月,照得地面直如白日,蓝灵族人在山脚一处燃起几堆篝火,为楚风与二十多女子荐行,星火扑腾四散,喜悦之声渐起渐落,不少女子连衣飞舞,身子轻如鸿雁,上下翻腾,灵巧之极。她们飘至楚风跟前,眼瞬中蓝光流露,脸颊微红,争相向其邀舞,楚风站起身来,不知所措,小月突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她笑嘻嘻地拽起他手,硬将其拉到了舞列之中。这一幕极像地上的疆民之俗,只不过舞的步伐太快,他不得不运起“飞升道”,才慢慢跟上其飞舞之列。
瑰丽的反宇宙里,各色能量滑如细云,弥漫四周,楚风领着玲珑,小月及红衣女子在内的二十余众缓慢飞行其间,数日未见,这里仍安详如昔,想到一时三刻之后便能重回地面,他显得异常兴奋。二十人中,仅有玲珑曾以化身去过,其它女子均为见到,自是对其充满了好奇。
跳出了反宇宙后,星空璀璨依旧,所幸未像上次般,陷到了陌生之处,眼前是一颗巨大而又蔚蓝的星球,比之蓝灵双星,宏伟了数倍不止。楚风瞧见了云彩重叠之处,地上蓝绿分明,丘壑密布,一切都熟悉之极,他激动地指着地球说:“你们瞧,那便是我的家园了!”
众女子目随所指,见星球上多半都是淡蓝的河海之泽,陆地镶嵌其中,显得势单力孤,她们跟着楚风渐向大气之内挺进。
耳畔风声呼呼,楚风运足了气,飞快向地面的一处盆地落去,盆地上白云浓厚,四周山水绵绵,深绿笼罩其上,万里不绝。二十一个泡泡长空滑翔,这引来了许多飞鸟追逐,穿过了几处云层,盆地赫然入目,西南之角冰雪覆盖,正是当日击破天火之所,楚风顺着方位推测,终找到了天寿宫与西王府两地,他犹豫不决,不知选择哪处作为落脚,泡泡群盘旋于空,众女子不明为何,只得纷纷跟着旋转。
玲珑的眼里泪光闪动,她盯着他背影,知其在思念玲儿与雪柔,心中酸味翻滚,便近身故意问道:“玲儿在北,雪柔在东,你为何停在此处?”
楚风身形一震,心中所想已全被他知晓,脸不觉红至耳根,他断断续续道:“我在看脚下浮云变幻,哪有想念她们!”
“不打自招,我有说你想念她们吗?”玲珑转过身去,一旁的红衣女子笑呵呵地说道:“妹妹她吃醋啦,你这呆子真不知吗?”玲珑闻言,忙催促泡泡与之相碰,惹得四周嬉声不断。楚风望着众女子嬉笑的模样,神态各异,媚姿百出,他心中又爱又气,只得心一横,直指东南而去。
西王的府邸堂皇之极,从空中望去,呈一“太”字在低峰展开,字中一点,正是观星台所在,他与二十人御风而停,城楼下的驻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住了,迟疑了良久终大叫着向城内奔去,楚风笑对众女子道:“这是我昔日大叔之境,尽可安心几日。”
众女子望着四处陌生之物,好奇之极,她们自诞生至今,从未建过这般事物,全是以泡泡为载,遍星球飘泊,天海为居。
却说那守卫踉跄地跑进了大厅,西王与几名大臣正商议事宜,他急跪于地道:“那那”守卫仍心有余悸,他缓了一口气道:“那观星台从天而降了一大群人,全都是女子!”
西王与几大臣停住了言语,齐齐地看着他,面露狐疑之色,西王忙站起身来问道:“你再说一遍,什么降了下来?”
“观星台上降了二十几个女子,个个绝色之极!”守卫低着头道,大气也不敢出。
“快带我去!”西王两袖一挥,径直朝厅外走去。
他与一众守卫上得台阶,见一赤臂男子身披紫貂毛皮,正背对着自己与诸多女子有说有笑,只觉得背影熟悉之极。
楚风听闻身后有动静,他一回头,见正是西王,忙上前迎道:“大叔,还记得晚辈么?”
西王闻得其声,细瞧他胡须之下,脸上立即露出了悲喜之情,他大叫道:“楚风,你可回来了!”
楚风见他言辞微带哀愁,心中略一算计,剑眉一皱道:“雪柔!雪柔她身在何处?”
“你去后一年,她便也走了!”西王摇摇头,眼眶中泪珠流露,鬓上俱白如雪。楚风双目紧闭,良久才睁开了眼,眼珠上血丝顿起,他仰头望天,口中悲哀之极:“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绝!”
西王见状,知其必算到事由经过,他上前拍了拍他肩:“人已去,你不必太过自责,她临终时,直呼你之名,想是就你放不下了!”
“这都怪我,当日若随你们一同回去,她就不会因思念我而独乘‘风雪’了。”楚风沉默良久道,“也不会因‘风雪’失灵,而从天上摔下!”他想起两人共乘“风雪”一事,天高云舒,双燕愉飞,其笑貌丽容无不刺痛心腹。
玲珑听雪柔已死,心中竟有些欢愉,但见他表情痛苦,泪流满面,必定身心俱碎,她于心不忍,上前问于西王:“敢问老先生,她的尸首还存于世上吗?”。
西王见她面容绝美,举止优雅,言谈轻盈有加,两人身后还站有十几位少女,个个美轮美奂,他疑问甚多,目光流过楚风后才道:“小女残骸已运至珠峰之处,那儿天寒地冻,又有万年玄冰,我想保住她尸首,让楚风见其最后一面!”
玲珑望着二人道:“你们先别难过了,我有办法救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