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盏大红的灯笼悬挂在横梁上透出了一种别样的美感,把门帘子上的那道影子也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那道影子映在门帘子上看着便是那样的迷惑人心,是那样的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推开门去,见一见门内的小娘子是何等的美丽、俏艳。
“你可以下去了”
踱步来到门帘子前面,陈山对着老鸨说道,顺带的又递过去五两银子。
“哎,公子您慢慢忙嘞”。
老鸨伸手接住了陈山递过来的五两成色很足的银子,心道:“这个是大方的主”,估摸着也是不想让她这个大妈级别的人物打扰到他的兴致吧;当即,便告了一声罪,转身远离了这间天字房。
站在房间的门外,陈山的脑子里一时间也是如同一锅糊粥一样地搅浑不清,不知道待会进门之后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说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和打着颤的双腿就足以证明着他的心性还不到家;不得不说,他虽是个天才人物,却难免会栽在美人关之下。
“是你吧,快进来”。
就在陈山的手脚不听使唤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突然从这间天字房内传了出来;依旧如同昨日,依旧如同他们初见的时候一般无二。
听到了这声温柔地呼唤,陈山也只能摇了摇头;跟着,露出了一抹自嘲的苦涩笑容,从小到大,能让他羞涩的女孩子怕是也只有她了,而那份感觉也让他感觉自己还是个少年人啊,他曾听说书人说过“人不风流枉少年”,现在看来,他还是不够风流啊,也有些枉渡少年时的感觉了。
陈山伸出了那只洁白的修长的宛如是女儿家的手掌一样的手掌,轻轻触碰到了木门,跟着,便缓缓地推了开来,顿时,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进一步地深入,一丝丝温暖的烛光便随着打开的缝隙一点点映入了少年人的瞳孔。
红色是这间屋子的主要格调,事实上,在花楼里,大多数的房间都是这个样子的,毕竟,这是暧昧的颜色啊,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种颜色也更能刺激人的荷尔蒙的分泌,从而让客人们亢奋,从而让客人们来了第一次还想来第二次,这就是在花楼里面做生意必须要懂的了。
而之所以这里是天字房,也就是最高一等的房间;大概便是因为地板上铺着一条看上去毛茸茸的红色大地毯、墙壁上画着满满地令人血脉喷张的春宫图,以及那张待客的桌子上的精美瓷器、甚至于是那几张凳子都别具特色地要求木匠把椅子脚做成了弯曲的形状,换做是一个乡下人来这儿,八成就会第一眼被这种新奇古怪的东西吓个一跳,而那些来这儿消费的贵公子们也会因为这些不一样的布局而感觉格外的有面子;不过对于陈山乃至于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来说,这些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在死亡训练营里面,他们为了生存甚至吃过死掉的老鼠的尸体,在活下来之后,也曾经吃过一个普通百姓需要辛辛苦苦劳作一年才能吃到的各式奇珍,却发现那些东西也不过如此,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可以说,本身的神经也已经锻炼的异常强大了,不会轻易为寻常的外物小事所干扰。
“我们是有很久没见了吧?”
陈山的嘴皮子有些发麻,他明明是想问一句“你过得还好吗?”这样的话的,结果,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句寻常地问候;事实上,他们是有七十一天没有见面了,陈山一直记得。
“七十一天”。
少女缓缓地站起身来,而她的裙摆也在这个时候拖落到了地上,鲜红色的裙子,的确是非常适合她的,特别是布料精细、做工讲究,明明是隔着一层布的,却还能若隐若现的看出些里头的风景,而那两条小小的吊住裙子的吊带也是被轻轻勾勒在少女的肩膀上的,相信她只要耸一耸肩头,这件性感的鲜红色的裙子就会滑落下去;另外,必须要提到她那性感的锁骨,每当少女吞咽下一口唾沫,锁骨那里就会一起一伏地,带动着她那胸前的一对硕大,真的是要迷死人的;再来看少女的脸颊,分明就是个祸国殃民、坠落到人间的美艳的堕落天使啊,嫩红色的嘴唇看起来鲜艳逼人,如果她那可爱的小舌头愿意跳出来调皮一下,相信没有任何男人会拒绝她的亲吻,高挺着的鼻梁多出了一丝桀骜和不驯,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气质才能愈发地吸引男人,毕竟,每个男人都会或多或少地想要征服些什么东西、什么人,她的那一双宝石一般明亮的大眼睛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相信也是可以闪烁出一些光芒的,白皙嫩滑的脸颊,弧度匀称的下巴,这样美丽的一个少女,应该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公主才对啊;当真是流落到了人间,只能在花楼里度日了。
“我知道”。
陈山的手指头情不自禁地来回揉搓着,看着眼前的少女,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压抑在胸口的大石头也是一下子悄然消失掉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和舒服。
“你一直都是口是心非,所以,我也知道你知道”。
少女在这个时候已经逼近了陈山,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可以说也仅仅只有几毫米了而已。
“所以,我爱你”。
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地搭上了陈山的肩膀,跟着,两张四目相对的脸庞拥抱在了一起;当少女的嘴唇吻上陈山的嘴唇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乃至于各自的性格其实两人也都是了如指掌的;毕竟,他们是恋人啊,虽然不可以被黑龙帮发现,但不得不说的是,他们都彼此深爱着对方。
拥吻,索取;陈山搂着那一缕青丝,感受着鼻腔内充斥着的满满的少女身上的芬芳气息,他再也忍受不住了;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忍住,特别是年轻人,忍住是尤其不好的,会影响身体和心理方面的健康。
四只手紧紧地合十握在了一起,陈山的眼睛里的血红色也是一下子变得更加地深红起来,情不自禁的,他吐出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野兽吼叫的声音来。
与此同时,在少女的身上也是渐渐地浮现出了一丝暧昧气息的粉红色来,这种粉红色,仿佛能加剧陈山眼睛里的血红色似的,能让对方的兽性变得更加地剧烈,只说他那粗暴的手段就可见一二了。
不过,少女并没有因为陈山的粗暴动作而表现出丝毫的反感,反倒是她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丝暖暖的满足笑容;她知道,他爱她。
陈山褪去了少女的衣装,两个人面对面的感受着彼此给予的温暖;当然,陈山因为血红色气息导致的粗暴却是不可避免的,甚至,陈山因为太过用力抓伤了一点少女的手臂。
跟着,下一刻,一滴嫣红色的血液便顺着少女的胳膊滴落到了地上;也就是在那一刻,陈山眼睛里的血红色一下子消失不见了,退去的干干净净,仿佛之前的那只粗暴的野兽不是他一样。
“寒雪,我又一次暴发了;而且,你为什么要化作魅魔?”
陈山沉着一张脸,他自然是知道寒雪为什么这么做的答案的,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地要责骂一下这个不懂事的烂好人。
在一百多人的死亡训练营里,陈山和寒雪两人绝对不是最强的,甚至可以说,他们的实力若是可以挤进前五十名都应该要偷着笑了。
那为什么他俩可以最终地排除万难活下来?除了运气、必要时候的心狠、处理事情的果决,还少不了必须具备的力量;什么是力量?简单地来说,就是最起码的“气”,而“气”还只是力量当中最基础的东西,若是你连“气”都无法感应得到,在死亡训练营里,可以说你是九死一生的。
天人宗的王真人曾经说过:“只要你的经脉通畅、丹田不损,那必然有一门修炼法门适合你!”。
而在死亡训练营里,虽然说一群小屁孩的资质肯定不会太过逆天,但一些经脉通畅、丹田不损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虽然说黑龙帮不会给予他们珍贵的观想法门,但是,告诉他们一些领悟“气”的诀窍还是可以办到的,这里头所说的“气”就是力量的源泉所在了,无论是星之力、还是烈阳之力、亦或者说是雷之力、甚至是神魔之力其实都是以“气”来当做基础从而修炼的。
而一个拥有了“气”的人,就算他是个小孩子,也能徒手不用任何兵器和一个成年地壮汉近身搏斗,由此可见得领悟了“气”的人的厉害了;当时的陈山和寒雪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活下去非得要获得力量,也就是拥有最基础的“气”才行,否则,就算你机关算尽,也有着随时可能会陨落的危机的。
陈山当时的情况可以说是糟糕透了,如果他单单是经脉堵塞还好办,别人花了一天的时间感悟到“气”,你花个一个月来感悟到“气”行不行,再糟糕点说,花个一年、甚至是几年来持续不断的修行,你的身体里总会有一天能感悟到“气”来吧。
可惜的是,陈山的经脉全面堵塞、丹田也是破烂不堪的;因此,他连努力修炼“气”的最基础的资格都没有,可以说,在当时的某些人的眼里,陈山是必死无疑的,而且,肯定是死的最快的那一批。
寒雪当时的情况比陈山好上一些,她是经脉通畅、但是丹田却是破烂不堪的,这样子的人虽然也能获得一丝的“气”,但是却是需要水磨的功夫的,最少也要花费几年的时间才能勉勉强强的在身体内储存下来一丝的“气”,可是在死亡训练营里那是步步危机啊,往往是两个成员一冒头就会互相展开玩命的杀戮,修炼出来了“气”的人走起路来简直就像是没有修炼出来“气”的人跑的时候的状态了,一旦那些修炼出来了“气”的人跑动的时候,连他周身的空气都会出现“哗哗哗”地呼啸声,虽然你可以勉强看清对方的动作,但想要反应过来、再出手攻击却早已经晚了,就是这慢一拍的动作,不知道让多少人埋骨在了死亡训练营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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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陈山很幸运,他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埋伏的时候,碰上了两个修炼出来了“气”的小屁孩互相殴打的场景,两个人到底是年轻气盛啊,一见面便是不打招呼的直接抄起手上的家伙往对方的脑门子、心脏的要害地方攻了过去。
可以说这两个人都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喜欢以伤换命的人啊;所以,在陈山的视野里,两个人战斗的时候,完全就是鲜血不要钱的横飞,下一刻,就是断手断脚了。
而这个时候,陈山还是在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属于他的两只猎物完全动不了的时候;想不到,在这个猎物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一个明显营养不良、头发黄糟糟的、活像个鸟巢一样的肯定是个丑八怪的小丫头居然提着一根破烂的木棒不知道从哪个阴暗的角落里跳了出来,跟着,就是嘴巴里吼着什么听不清内容的壮胆的话、一路跑向两只属于陈山猎物的场景。
陈山当然不会看着两只快要死掉的猎物被别人抢走,所以,他先观察了一下情况,发现这个小丫头的力气明显是属于没有修炼出来“气”的那群人的,只说她在奔跑的途中被一块脚下的凸起的石头绊倒就可以见得她的力气是多么的弱小了、智商是多么的低下了,这种人没有第一批死简直是老天瞎了你那么大的眼睛了。
于是乎,陈山在看到那个笨笨的小丫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力用木棒敲打两只属于他的猎物,直到把对方敲死了之后他才从阴暗的角落里跳了出来;老实说,在那个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的死亡训练营里,能够节省下一点多余的力气也是很好的,因此,他便在三只猎物,连带着小丫头也算作他的猎物统统都没什么战斗力的时候站了出来。
“说遗言吧”
手提着铁棍的陈山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小丫头的背后,跟着,站起身来,嘴巴里突然蹦出来了这么一句话,往往便是对方一疑惑一转头的时候就会在眼睛里看到一根棍子飞速的袭击过来,其结果,经常是敌人刚刚握到手上的武器,脖子就已经被敲歪了。
“好好吃,好好吃”。
想不到的是,陈山这个无往不利的偷袭招数居然在那一次失效了;紧接着,他的眼睛里就是冒出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来了,他分明看见那个小丫头已经是拿着属于他的两只猎物的食物“吧唧吧唧”的边说话边啃了起来。
陈山当时心里想的是——有没有搞错啊浑球?到底是你自个的小命重要还是你眼前的食物重要啊!
知道这次偷袭是失败了,又看到猎物在吃属于自己的猎物的食物的时候,陈山一下子火冒三丈了,要知道那可是他先看到的!;于是,他站到了小丫头的对面,轻轻地蹲下了身子,一双眼睛则是紧紧盯着、凝视着、以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那张黑漆漆的丑八怪的脸,右手上更是拎着一根看起来便是重量不轻的铁棍,接着,用一种极其阴森的口气说道,“你想死吗?”。
“等我吃饱了。隔。。以后,。隔。。再杀我。。隔。。好不好?。。隔”
小丫头狼吞虎咽的吃下了几块糕点,因为她吃的太急了,所以她会忍不住的打着一个一个的“隔”;但是,若是没有这些食物,陈山要怎么继续度过接下来的杀戮呢?事实上,一棍子敲死这个丑八怪、保住剩下来的食物才是上上之选。
但是,陈山却是在下一刻缓缓放下了铁棍;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品格有多么多么地高尚,在老家的时候,他还是个神童的时候,实际上除了揩一揩那些小妮子的油之外,也做过许多的坏事,比如那个暗算他的王家的小子,好像是叫做王飞扬来着的小子,今天算计了他一下,让他在私塾里的综合考试的时候(作弊)考了个零蛋子,顺便在回家的路上叫上一群凶猛异常的小弟围殴了那小子一顿才算翻页;亦或者是利用手段教训一下那些吃里扒外的陈家的小子们。
但细细来看,却都能发现陈山做的很多坏事都是事出有因的;你敬我一尺,我便让你一丈;你得寸进尺,也莫怪我翻脸无情了。
在死亡训练营里到处都是杀人的人,陈山为了活下去,偷袭、下绊子、使手段都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他要是什么都不做、原地不动,最多三天,他就会因为缺少食物而饿死在这个死亡训练营里。
他想要活下去,他有很多的梦想。
不过,当陈山看到那一张流淌着眼泪、哭得稀里哗啦的面容后,他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跟着,随手把腰间的水壶递了过去,“不如我们组个队吧,一起在这死亡训练营里活下去如何?我叫陈山,你呢?”。
似乎是没有想到情况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小丫头泪痕满面的脸一下子定住了,真是哭也不得,笑也不得的。
她怯生生的定了一会儿,跟着,还是尽量努力地让自己的心态平稳了下来;于是,她伸出了一双还粘着些许糕点碎屑的黑漆漆的小手来捧住了陈山递过来的水壶,一排洁白的牙齿突然从她的嘴里绽放了出来,“我叫寒雪,我愿意组队”。
“很好,既然我们是一个队伍的自然就要秉承着生死与共、贫富互济的战略方针一起好好地走下去,我说,我说你手里的食物别藏起来啊;嘿,听我说,我有个大计划,一旦成功的话我们都可以迅速的拥有气,到时候,我们一旦联手起来完全就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啊,这些食物算个球啊”。
陈山看着这个丑八怪模样的“临时队友”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想到:“有没有搞错?既然是队友你就应该分享一下战利品嘛,话说,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可是一点干粮都没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哎,到底是人心不古啊”。
就在陈山满肚子牢骚的时候,一只抓着糕点的小小的黑黑的手掌缓缓地伸到了他的跟前,“迅速的拥有气?你当你是天人宗的王真人吗?不过,说说看你的计划吧”。
“其实,我老早,恩,这糕点不赖嘛”
陈山嘿嘿一笑接过了寒雪手里的糕点,嘴巴里则是边吃糕点边诉说起了自己的计划,“五岁那年,家族测试修行资格的时候我被断定为永远无法修炼的百年难得一见的废材之体,在那些大能们的眼中,也就是和路边的乞丐一样无二了;可我却是不死心的,因此,便阅读了无数的奇闻怪录,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可以以废材之体修炼的线索,到了最后,甚至恳求我的叔父让我进入家族内的藏书阁中寻找答案;别说,我还真找到了一种以废材之体有一定成功几率修炼的修行手段”。
陈山吊着寒雪的胃口,如果他是对着其他人、哪怕是对着其他的小孩说这话相信他们都是会嗤之以鼻的,但是,在他面前的,却是个同样渴望力量、或许还有点缺心眼的丫头。
“快说说”。
寒雪撒娇似的询问道,顺便,又递上了一块糕点,就像是服侍君王的臣子一样的恭恭敬敬;不得不说,这个临时队友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上道的,但怎么就会是个缺心眼呢?陈山却是没把这话说出口,以免这个丑八怪发飙。
于是乎,陈山便说出了他的大计划;现在想想,当初能够用那样的计谋得到修炼的资格简直就是他祖上的阴德浓厚得不得了了,哪怕是此刻静静依偎在陈山的怀里、睡得很香甜的寒雪每一次想到那件事都还是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