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了眉眼看向魅影,声音宛如小提琴一般温软,“阿樾,你自行散魂,我再与你聚魂。”
看到君千殇眸子里的脉脉温情,月华怎么也将他与平日联系不上。这温声软语,像哄小姑娘似的,哪能相信他还有一副冰山面瘫的一面呢?
魅影拧着眉头,思索,抿了抿唇,开口,“你打散我的魂魄,不要更快?”
“是如此,但我要多费心思来温养你的魂魄。而且,你并不能承受我的一击。”君千殇耐心十足地解释。
“他呢?”手指指向月华,她是一个追求速度和简洁的人。
不可置否,君大公子吃醋了,阴测测地看了一眼月华,眼中的威胁之意很明确。在吃醋的同时,君千殇也被她这副急切的模样逗笑了,坚定地摇头,“他与我同是活了上百万年的鬼神。你只会魂飞魄散。”
“这样吗?”倒是没有丝毫太大的情绪变化,这样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真不在乎如何,二是她的城府够深。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定在君千殇身上。
月华手心都捏出汗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两人之间的炮灰。
她不傻,她何尝看不出他们瞒了她事儿!四目相对,直直射进君千殇的眸子里,但透不过心。“吾魂起誓,誓死追随冥王殿下,若有二心,灰飞烟灭。”还不等两人反应,空气中红通通的契誓刺痛了君千殇的眼。周围的温度直线下降。
月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冥王殿下,果然,面色低沉地可以滴墨,又看向魅影,面无神色,只是眼中的坚持让人怎么也忽略不了。月华心叹一声,孽哦!殿下想着姑奶奶你淡薄,不愿给你禁锢,给你广大的天空,你却自己折翅,画地为笼……
“楼清樾,你可以!”君千殇气得甩袖,良久才从牙缝里憋出几字。
静默无言,魅影只是倔强地看着他。
月华悄悄把隔壁的玉棺召过来。煞罗见到魅影,~心又荡漾了,红成了一块鸡血石。月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无颜这块随时……的主人,而君千殇则是丟给月华几个哇凉哇凉的眼刀。
……再次躺中,真想望天思考一下人生。
“开始吧。”君千殇的脸色没有方才那么黑沉了,作为他的知心好友,月华知道,他妥协了。他才知道魅影在他的心里原来这么深,才发现奈何无情如他也为情所困。
由于魅影是自行散魄,所以少遭了许多罪,待到以后看她师尊为大师兄重塑魂魄时,她才知道她是何其幸运。一掌拍下去,啧,碎玻璃似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身形渐渐淡化,像轻纱一般,像是被风吹散了,在空中荡开,横冲直撞着。一缕魂魄竟然想溜出屋子,幸好君千殇眼明手快地布下结界,挡了回来。结界缩成一个巴掌大的球体悬在君千殇的掌心,里面的魂魄不安地飘窜着,君千殇弹进去一颗米粒大小的东西,魂魄立马就安生了,缓缓地揉和在一起,聚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形,也许是错觉,月华看到君千殇那万年不化的冰山脸融了一个笑容。
君千殇全神贯注地盯着里面的人儿,为她下了一场血雨,那些血珠都跟长了眼睛似的,一个劲儿地钻进魅影的皮肤,把她染的绯红,结界也在那一刻变得深幽,如一个茧般裹住了魅影,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结界一片片碎开,里面的人破茧而出,玉棺推出楼清樾,一阵流光溢彩萦绕着她,流光褪去,她苍色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润,凤眸紧闭,睫羽投下阴影,玲珑的翘鼻,薄唇紧抿,鼻翼微动。似乎能看见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君千殇抱起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拂开她额上的碎发,看着她静谧的睡颜,心情愉悦。
月华识趣地退出房内,细心地把门关上。
“军师。”萧彦伏身行礼。
“有事?”月华是个两面三刀的,躲了殿下,又是个人模人样衣冠楚楚的君子。
“属下又要事与殿下相商,可知殿下在内?”
“何事?”
“这……”萧彦面色有些为难,吞吞吐吐。
“不能说?”
“回军师,是暴动之事。”
月华不知从何处捣鼓来一把折扇,“嗒”的一收,“我去启禀殿下。”
“劳请军师了。”
月华风骚地一展折扇,花枝招展地向着大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