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际遇万千,眼中的世界是梦亦或是现实,还是仅仅是一世与一世的极限不得而知。所知道的只有此时此刻自己的心以及未泯的灵魂栖息地。
路越来越窄,经过荒芜的鹅湖镇,进入长长的蜿蜒的山脉,一圈、两圈、三圈…路边是久违的漫山不知名的树和花,虽没有人打理,但是确有自然天成之感。
景德镇就是群山环绕的盆地地势,绕过蜿蜒的山脉,我们停在了一个交叉路口。总共就两条马路,农村的那种单纯的翻新水泥路,不宽敞,但也干净。路两旁是稀疏直挺的白桦树。记得小时候在北方见过,再后来就很少见到了。树与树之间还夹杂着棉花。现在正值棉花的季节,白色的棉絮从枯叶中爆出,也是在城市难得看见的景象。
“好多棉花!”佐伊睡眼惺忪的说。
“你居然还认识棉花,也算有点常识。”晟偷笑着。
“是哦,我这么没常识的,居然还认识棉花,在书里见过照片吧。”佐伊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是除了棉花,现在我们该左拐还是右拐呢?导航上可只有一条路。”太子焦虑着开着两个无知的“孩子”。
“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们啊。我们这叫单纯,不是幼稚好不好。你们下车问路,我顺便去採我此生第一朵棉花。”佐伊抢在准备发号施令的太子前面说着,满足的下车去採棉花,剩下一脸茫然的太子和晟。
“这丫头,越来越疯了。前面有个挑扁担的师傅,我去问一下。你就在车上等吧。”晟也一溜烟跑下了车。
“棉花好可爱,你看,原来棉花曾经也是有生命的。虽不像其他植物那样充满水分,但也有自己独到的质感,却也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佐伊抬头望着背向阳光望着自己的晟。明媚的阳光让佐伊看不清晟的脸,但却似曾相识。
“走吧,伊,还要赶路。那人说还要经过两个村庄才能到。”晟伸手拉起半蹲着採棉花的佐伊。佐伊看着逆光的晟,恍惚了一下,然后开心的带着自己的木棉上车了。
路边的白桦和木棉飞驰而过,只留下深深的记忆。
“这里是哪里啊,你们快看,外面居然有风车。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实的风车。”佐伊趴在车窗旁,伸出手感受着带着阳光肆意流浪的风。“真是太帅了,真的风车诶!”佐伊的长发也跟着风和阳光一起飞扬。路边是匆匆而过的白色风车,空气中夹杂着些许的细沙弥漫在阳光下星星点点。
“前面还有很多呢,你们看!”太子也兴奋的叫起来。
连绵起伏的山脉,夹带着高高低低的白色风车,风力带动着风叶缓慢的旋着。佐伊看着窗外旋转的风车,渐渐迷糊了双眼。“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一直旋转……”
“你们看,路边那是什么?好像是回民的建筑。”晟看向窗外。
“是哦,这是江西吗?我们到哪了呀。为什么感觉像到了北方呢?你们看,更多的棉花。”白团团的棉花簇拥了回民的伊斯兰风格的建筑,像是到了新疆的感觉。路旁郁郁葱葱的白桦树迎风晃动着。原本阳光明媚的天渐渐起风了。“乍一看像是下雪了一样,真受不了这棉花的质感!”佐伊用手指戳着刚采摘的棉花。
佐伊就是这样的女孩,从小就喜欢看上去毛茸茸很带感的小动物小植物。就为这个,前年晟就买了只白兔给佐伊。他们给兔子起名叫“宝宝”,佐伊天天就抱着宝宝摸来摸去,真所谓形影不离。还千里迢迢,将宝宝从北京带到了景德镇。还记得过北京安检时,正值十一国庆,火车的安检除查的特变严,除了包包要过安检,还有配枪安检人员全身扫描。佐伊不想让宝宝托运,因为宝宝从没在陌生的地方离开过她,于是便将宝宝带在身上,用了各种掩盖措施,过关斩将,将兔子顺利带上了卧铺车厢。并且跟这只兔子睡了一夜,安全抵达景德镇。
佐伊现在拿着棉花,就像拿着当初那只兔子一样,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并且还时不时的用手指轻轻戳着柔软的棉絮,生怕吵醒什么一样。
“是不是像极了我们的宝宝?”晟看了一眼佐伊手中的棉花。“第一次看到宝宝就跟个棉花球一样。”佐伊抬头看着副驾驶座的晟,又是一样的逆光。佐伊眯起眼,看不清晟的脸。“嗯。”佐伊就恩了一声,然后陷入了沉默。
佐伊唯一一次离开宝宝,宝宝就死了。在一个安静的晚上,没有任何预兆。早上起来,只看到宝宝已经僵硬的尸体。晟将宝宝埋在一棵树下,别人问起,佐伊总是说宝宝跑了,至今不肯承认宝宝已经死了。
车开过一阵荒芜便到达了鄱阳湖。远处湖边的沙地上停泊了一艘锈迹斑斑的大船。放眼望去,波光凌凌的湖水,还有几匹马在湖边吃草,却没有看到任何类似“桥”的凸起物。
三人下了车,佐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太子和晟都做了个胸部扩展运动。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湖水。湖面上还飘了几艘小帆船。近一点是大片的绿草地,几只马正慵懒的啃食着。眼前,是一个小斜坡。有个年轻女孩爬上斜披“请问你们有绳子吗?”三人正诧异,女孩说:“我们的车开下去开不上来了,可能要拉上来。”
“没有诶,这个斜坡,还都是沙,估计也拉不上来。打电话叫拖车吧。”太子说着就跑下了斜坡。
“你们知道去千眼桥怎么走吗?我们车开到这就没有路了。所以才从这个小斜坡拐下来。谁知下面也没有路。”女孩委屈地说。
“我们也是第一次来。那里不是还有路吗?你们去过吗?”佐伊指着正前方一处荒废的场地。已经发黄生锈的铁门,爬山虎零碎的分布在墙体上,墙体看上去是用最老式的黄土堆砌而成,布满了灰黑色的霉菌。里面有停泊了一些废旧的船体支架。
“去过,走到最尽头有个庙,便再无路可走了。我们才又拐回来。估计要走回头路了。”女孩失望的说。
“可是我们过来的时候也只有一条路呀。再往回走不是回家了吗?”佐伊急了。晟拍拍佐伊的肩,“我们先去下面看一看。待会再找路。别急。”
两人便作别女孩走下小坡。这样的风景到不像是南方,更像是北方的大漠。有沙,有草还有马。“只不过此行目的不在此,要不找到马的主人骑骑马也是不错的选择。”太子意味深长的说。佐伊蹲在一边摘着草地上紫色的小花。“恩,这里其实也不错。今天一天真是风景别样。”晟附和着。三人在湖边走了一会。“看,那边有个石梯。石梯上好像是个庙吧。”晟指着不远处。
“不要过去了,”佐伊看着脚下已漫过沙路的湖水。
“我们去那边的门里看看还有没有路吧,都10点了。”太子指着斜坡上方才佐伊问那女孩的路。
“那女孩不是说里面也没路吗?”佐伊疑惑的问。
“陌生人说的话你也信。况且她也是第一次来。”太子补充道。
三人又重新爬上斜坡,在车里拿了水,径直朝铁门走去。
“门是锁的诶。”佐伊回头看着两个东张西望的大男孩。
“你眼睛长脚上啦,这里这么大的空,你非要往人家锁着的门里钻。”太子鄙夷的看着佐伊又是一阵坏笑。
铁门的右边是石墙,墙体没衍生到10米的地方已经残缺不全。空了很大一块地方,刚好停泊了一艘废弃的船体。三人从船体旁的空位走进去。里面远比外观看上去的要大很多。看上去更像是一处废弃的学校。房子结构并不老旧,是常见的两层建筑。为什么说像学校呢?因为就跟教室一更,一个窗带一个木门。窗户的玻璃多数已碎裂不完整了。门都虚掩着,木门红色的油漆已剥落得所剩无几。每个墙壁上都用红笔醒目的写着“危房”。有些房门上用简笔字写着“歹厅”,有些写着“饭店”,还有些写着“营业网址代售点”。“看样子这里也是现代人用过的”,佐伊无厘头的突出这么一句。说实话,如果没有这么个破旧招牌,还真像是抗战时期的房子。在抗战片里经常见这种糊着黄土的两层楼。对于80后老说,过去的感觉都是来源于电视剧和网络老照片。二层的走廊护栏用红砖拼成了各种几何形,像有人故意拼接而成,虽然简单,却也挺好看。既然曾经有人住过,占地面积也不小,可是现在为什么又变成了“危房”却不得而知了。
“我们还要往里走吗?这里这么多老房子,却一个人也没有。怪恐怖的。”佐伊刚说完,不远处便传来几个小孩嬉闹的笑声。吓得佐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有我们两个在你都吓成这样。你看看,那边还要几个小孩在玩。”太子笑着说。
佐伊顺着笑声看过去,确实是几个小毛孩在玩弹珠。这才放大了胆子继续走。
越走里面的位置越大。除了刚刚一进来两旁联排的两层楼,还有不下7栋类似的楼。除了二楼的护栏换成了水泥的竖条护栏外,其余的建筑风格跟抗战时期没什么两样,也同样写着“危楼”。
“这么大的地方,没看见几个人。有小孩在玩,可是连个小卖部什么都没有。”佐伊抱怨着继续走。
“看,那是不是有个庙?”晟指着前方较高的建筑。
建筑外围用青砖修葺了一块平地,打理的很干净。放了两樽麒麟石雕正对湖面,像是在把守城门一样。走过修葺完善的青石路,有个足一人可上的楼梯。楼梯和楼梯之间的落差很大,每走一步都很费劲。索性楼梯只有20多级,三人气喘吁吁的到了门口。大门左右两边各有一幅很长的石刻对联,繁体字,三人都没看懂几个字。但是大意是这个寺庙是为祭奠一位将军而设立的,主要是为了祈福出海打仗胜利,出入平安的意思。
寺庙不大,跟其他寺庙没什么区别。有个道士坐在门边,前面小桌子上写着占卜算卦以及价格。有一对夫妻,看着像当地人,正在一旁跪拜及占卜。三人在一旁看了会,等这对夫妻算完,便上前询问路线。这对夫妻极为热情,说他们算完也正准备去看个热闹,到时一起走。太子跟他们聊了几句就开始熟络起来。夫妻说他们从安徽特地过来还愿的,说这里特别灵验,每年都会过来。
“早知道我就求个愿了,不过这个地方好熟悉,但是我也是第一次来呀!”佐伊说。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又信过几次?说不定是梦里来过吧,瞌睡虫。”晟打断了佐伊的话。
一行人说着便离开了寺庙,上了车。
浮生际遇万千,眼中的世界是梦亦或是现实,还是仅仅是一世与一世的极限不得而知。所知道的只有此时此刻自己的心以及未泯的灵魂栖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