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懦夫,当真是个懦夫,一切隐没时,希望那份感情能迎面而来将我锁住,而当真来临了,我却惶恐不安……是否是因为我倦了,想宁静的过生活,想回那个大条疯颠的我,不想再渗进任何复杂的水深火热中……或许只是我不在是一个人了呀,我有孩子,有了官然……不能也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不敢看他的眼神,一下马,我便落荒而逃,避他如蛇蝎。镇口已聚集了不少人,中间正围着二虎,只见二虎自竹筒中掏出那已被折腾的疲惫不堪的血蝙蝠,在手中轻巧地晃着,神彩飞扬道:“瞧见没,这是血蝙蝠,能吸食人血的,你等说的吸血妖物就是它了!”
“怎么会?如此小的蝙蝠能吸血?便是它,又能吸食多少,那些枉死的人可都吸食的一滴不胜,胡说八道,随处捉来什么东西便蛊惑人心,随意敷衍,你可知我镇受那妖物多少苦,外乡人便是外乡人,不会真正替我镇着想的!”几个老妇人很是不信,当然,只凭一只小小的蝙蝠自是不能说明多少,不信也是正常。
见二虎笨嘴挫舌,似是招架不住,我便强打起精神,上前解说道:“这类蝙蝠确实以吸血为生,一只不能将人如何,如是一大群,自又令当别论了,不被吸食而死,也会被传染上疾病,便是我先前所说的狂犬病,这类病,现下无法医治,一旦发病,是非死不可了,大伙切莫以为我妖言惑众,不信,待寻到那些血蝙蝠的群居之处,放进一只活物作诱饵,一定会让大家信服的!”
人群议论纷纷,半响款款走来一抹苗条的身影,湖绿色的裙摆,不占脂粉的素色面庞,清丽绝俗,身后跟着一抹白影,正是花颜与桑柔。
“花大夫,桑小姐。”一众人敬畏地唤着。
“大伙在说些什么,咦?如玉姐也在?”桑柔见我,淡淡地点头微笑,似是几日不见便生疏起来。
因为鹤立鸡群的花颜在此,我也甘作绿叶的站至一边,不想出声,在那绝丽的光华下,我犹如蚊虫般毫不起眼,此刻地醒目,无非是站在青娃群中的蛤蟆,无甚可比的。
“如玉……哦,是如玉发现这家伙,能吸血的蝙蝠,奇特吧,我正跟大伙商量,待寻到这家伙的老巢,便一把火将它们灭了!”二虎见到花颜这般********的美人,目中发直,口中亦是结巴,却还算连贯的回道。
“吸血的蝙蝠?这到是有趣,借我瞧瞧!”桑柔妙目一亮,挤过身来便要捉二虎手中的血蝙蝠,遂被他轻巧地旋身躲过,还冷不防拍掉她仍不罢休的素手,再仿若珍宝地将蝙蝠扔进竹筒内,不肯道:“不行,摸坏了怎么办,再说,要是咬了你,我可担当不起,你还是离我远些较安稳……”二虎嘴巴罗罗嗦嗦说了半响,直说的桑柔吹胡子瞪眼,以然气上加气,妙目一溜转,一付瞧不上眼的模样:“什么东西,我才不稀罕!”
二虎却是直愣子,也不经大脑想过,便愣头愣脑回道:“不稀罕是最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大伙可瞧见了,这姑娘对这小家伙没兴趣,她要偷瞧,便是小人了!”
“你!”桑柔气结,横眉竖目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半响愤然道:“你个粗皮汉子,当真肤浅,本小姐再不与你说话,怕脏了我的嘴!”说着秀眉一挑,仰头不屑一顾的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虽说不理他,眼球却骨碌碌地转动,时不时暗送一记秋波,浓烈地挑衅意味!
“血蝙蝠?”花颜自喃一句,秀眉紧锁,眸子垂着,长睫笼罩下的妙目飘忽不定,让人瞧不出她的心思。
我也不想再作出头鸟被棒打,再者,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的血色身影,感受他灼人却无奈地目光,心中突涌的悲凄也让我不愿再言语,只紧绞着自己的手指,感觉逐渐冰凉。
不久,便听马蹄阵阵,一群气势磅礴的猎群自镇口奔驰而来。
“吁……”伟大哥紧勒缰绳在众人面前勒马停滞,骏马嘶鸣一声,张扬前蹄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稳稳落了地,伟大哥一扭头,目光凌励地横扫过来,居高临下的俯望着,长腿精健修长,这资势很帅,我心中蓦然闪过这句,又瞬间黯然开来,殷如玉,你何时改了好色的本性,便是奇迹了。
“头儿,你可来了,只欠东风,就待你了!”二虎欣喜地自人群中挤出,人高马大的他似是被谁有意无意的绊了,很滑稽地摔在马前,那一众跟随而上的男人们立即仰头狂笑不止,二虎狼狈地自地上爬起,也不在意,只憨厚地傻笑,献宝似的将那竹筒递上前:“头儿,大哥对你说了罢,这便是那吸血蝙蝠了,看时小心些,莫被它咬了!”
伟大哥只冷然地看着竹筒,半响精锐地暗茫扫过周围的人群,目光遂落在我身上,唇角略微一勾,那僵硬地表情便融化了一些,下一刻,大掌毫不犹疑地揭开竹盖,却并未用手去捉,“唰”一声,自竹筒内窜出一只小巧的灰色身影,迅疾地朝天空飞去,众人皆是惊呼,伟大哥陡自冷笑,手中马鞭轻巧地袭卷过去,迎风划过那灰色的身影,两个物体相撞沉闷的声响,那血蝙蝠“吱”一声惨叫,如断线的风筝落在砖地上,抽搐了一阵,顷刻不再动弹。
众众目瞪口呆,一下噤若寒蝉,我满心冰冷地望着掉落在地的蝙蝠,不能置信地扫向一付不关已事的传大哥,心中惊异地不能自己,他究意安的什么心,将这蝙蝠杀了,寻那洞就难了!
没待我问,二虎已弯腰拨弄着地上的死蝙蝠,见它果真死了,便急道:“头儿,怎杀了它,没它怎么找它的老巢,再遇一只也难了,头儿怎么莫名就杀了它?”
是啊,白日里难得遇见一只,此刻将它杀了,是什么意思,真是不知所谓,这伟大哥是脑残吗?蝙蝠晚间才出来,莫不是还待晚上去捉它,这不是摆明着去送死?愈想愈纳闷,那怒意直冲袭入脑,恨不得下一刻将安然的他拍下马来踩死,好不容易捉了一只,还能再白日里再遇上一只吗,以为过家家那般轻易?
“头儿已发现那洞窟了,这蝙蝠便可有可无,不杀了它还归放山林不成?”二虎牵着缰绳策马上前解释道,长腿轻踢了踢有些呆滞的二虎:“二虎,明白了吗,洞已找到,头儿也不会笨到不经人事,还不快换了你那傻样!”
二虎这才回神,将那蝙蝠死尸摔的老远才起身陪笑道:“头儿,误会了,我愚笨的紧,莫要恼我,别往心里去啊。”
“这吸血之事,当真是蝙蝠所为?”半响,人群中有人半信半疑地问出声,立即众人随声复合,多是不信,必竟对妖物深信不疑,此刻突然将那谣传甚久的传闻推翻,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正常。
呵,传闻果真害人不浅,桑柔所说的教书先生,生前已不尽如人意,死后惹人事非不得安息,那棺中无人之事,多半也是空穴来风,并不可全信。
“应该是了,我等将马栓在树前,去深处狩猎,不久,大虎便寻来说有血蝙蝠作乱,我也不信,但见他说的真实,便随他回头牵马,准备回镇先看虚实,哪知那几匹马安稳地站着,蹄前却簌簌朝下流血,我以为是何处受了伤,便靠近看,那马胫上缠绕着一群蝙蝠,用马鞭甩了才离去,那群蝙蝠飞至头顶,落了什么在我额际,细看才知是马血,便信了大虎所言,追寻那些蝙蝠进了深山一处洞窟之中,想必,那便是老巢了。”伟大哥解说着,又扫视过我,对我对视,眸中难掩的赞叹之意。
我淡淡地回笑,刚想过去说什么,身子陡然一紧,柔荑猝不及防被一双略凉的手掌攥住,遂将我轻巧地拉了过去,我怔愣地睨视过莫冉楼有些错愕的眸子,来不及细想,身子已落入了一方冰凉的怀中。
那人俯身自背后将我搂住,同样冰凉的细致肌肤磨娑在胫间,我身子蓦然僵直,瞠大眸子屏声静气,感受脸侧呼出的淡淡热意,竟是异样的灼人,恍若隔世,那人用沙哑且动情地嗓音唤着:“如玉……如玉……”
心中翻滚,不能压制地恸动,唇微微翕张,鼻间酸意更甚,眸中蓄着的泪意也不能被笼罩,缓缓落下,我听见自己用飘渺的声音喃呢:“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