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苏寒苏醒也有大半个月了,那一战所受重伤也渐渐修复,身躯上的伤口也渐渐愈合凝结出了血痂。
半个月前,黑衣女子外出采药时看到昏迷不醒的苏寒,便将他带了回来。经过半个月的疗养,外在的伤口已经愈合,而苏寒的内心却从未愈合,他冥冥中感觉到自己有种责任需要他去肩负,他不该继续呆在何宅,过着他梦想中的生活。
苏寒坐在床前宁静的吐纳,调整自身紊乱的气息,空间中的灵力大多对他有所排斥,靠着自身强大的基础在稀薄的可用灵气中逐渐恢复起来。
在苏寒修炼期间,在房门外的走廊上,素衣打扮的女子手中端着盆清水,五官精艳,身材凹凸有致。她静静地站在门外,双目仿若能透穿门缝看见里面的一切,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等到片刻后,空气中流动的灵气渐渐平息下来,她深吸口气,吐气如兰,已经习惯了等待的样子,旋即单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主人,你恢复了么?”
“楚晴,你也救过我一命,算是还了恩,不必叫我主人。”苏寒拒绝道。
楚晴听后觉得有理,也不再坚持。
“那......苏大哥,你是准备回何宅么?”
经过这半个月的疗养,苏寒从交谈中知道这女子名字叫做楚晴,是个阳光晴朗的女子,而且从那以后她也没有再偷过东西。她的弟弟的病也已经完全治好,不再需要药物来续命。
“不用了,何宅不属于我。”
“那何柔怎么办?她应该还在何府等你回去吧。”楚晴提到何柔,苏寒眼中带有一点哀伤。
何柔,那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美好,从我获得大道之术开始,就注定了多灾多难,如果再去找她,恐怕会连累到她。苏寒想到这,不由的摇了摇头。
“她自己过得好就成,不必跟我浪迹天涯,而我..。什么都给不了她。待我伤好以后,就会离开。”
“苏大哥,你要去哪?我陪你去。”楚晴放下手中的水盆,焦急的说道。
苏寒点了点头,楚晴便从房内退了出去,她知道苏寒这是要继续修炼了。在这大半个月来,他醒来之后先要调理气息,排除体内残余的灵力,然后简单梳洗后,再度进行修炼。
在那一战中苏寒体会颇多,他开始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条道路,那就是剑道。要修大道之路,并不能一步登天,需从身外开始修炼。苏寒拿定主意,从纳袖中拿出九天玄兽,此兽已经惊醒,目露警惕和残暴之意,那四只眼睛死死盯着苏寒。
“不必担心,我只是让你成为我的剑灵而已。”
九天玄兽本就有灵,成为剑灵它将会失去自由,被封印在剑身之中,如果离开了此剑,它也就消散于天地之间。它当然不会愿意,对着苏寒嘶吼,但它本就年弱,逃不出苏寒的手心。
苏寒翻手一握,幽蓝的灵力包裹着九天玄兽,从它的皮毛开始炼化。九天玄兽催动自身灵力抵抗,和苏寒的灵力拼斗的不分上下,九天玄兽是大道下的异兽,灵性非凡。
平静淡漠,苏寒一缕灵力注入进去,顿时短暂的禁锢住九天玄兽。此兽暴怒异常,张嘴吞噬下灵力,竟然有绝处逢生之意就要进化。
苏寒微微一笑,又是一指。九天玄兽毛发在灵力的挤压下变得干煸,身子缩小了整整一圈,但它仍不甘心,头颅间竟隐隐有第五目生出,就要睁开!
“今日若你不能成为剑灵,则我必毁你灵魂,即便你生出第五目也将消散于天地之间。”苏寒冷声说道。
九天玄兽不再剧烈挣扎,四只眼睛瞪着苏寒“你想怎么样?”,危急时刻她口吐人言,那含怒的声音中竟是女的音色。她不屑苏寒的威胁,但又不能任由摆布。
“以你灵智,就算是万兽中也应是天骄般的存在,与我合作,我能助你生出九目。”苏寒说道。
“凭你的修为,没有资格让我相信你的话。想让我成为剑灵,不可能!”
九天玄兽根本不听苏寒的话,只当是他在吹嘘,她自己知道要生出九目是如何困难,即便是她家族中人,修得八目已经是巅峰之境了。而她隐约知道,生出九目需要一种东西,一种难以找到的东西。
“那么凭这个呢?”苏寒亮出掌心的印记。
印记中散发微弱的光芒,仿佛是初生的大道,自这印出现之后天地间的灵力纷纷排斥这股力量。印记只持续了片刻就消失,而苏寒的掌心也还原如初,不再有大道环生。
九天玄兽感觉到这股力量虽然微弱,但其内蕴含的天地却是不凡,即便是以她的眼光看来,都看不出破绽。这不是术法,但却是一种可能,一种成为天骄的可能。
“大道之力?好,我且信你一次,若是你来日反悔,我依旧有办法毁你剑身。”说罢,九天玄兽闭上四目,如睡着一般躺在苏寒的手掌之上。
这是大道之力,是苏寒封禁自身灵魂所拥有的力量,九天玄兽只是认为他拥有气运获得了大道之力,如若不陨落必然是人中之龙,而且自身性命也掌握在他手中,只有一搏。但她却不知道,苏寒不仅仅是拥有大道之力,而是他站在那,就是大道,只不过依旧渺小。
灵力不再受到抵抗,轻而易举就将九天玄兽包裹起来,如蛋壳的大小,上边篆刻着符文。苏寒右手握起黑剑,左手将九天玄兽注入黑剑之中,黑剑极为愉悦,当初受损的剑神无法恢复,但此刻注入了新的剑灵,给了它一个新的支柱。
当最后一点灵力注入黑剑,黑剑之上有五色光闪耀,而在剑身的上方出现了四个圆形空洞,还有一个没有生成空洞的印记。就像九天玄兽的五只眼睛一样,黑剑的剑柄上泛有银色光泽,不再像死物一般。
黑剑已经铸灵,苏寒却没有停止下来,反而掐诀越发的快。他所要修的就是剑道,这把黑剑从小如同亲人一样相伴他,是他最信赖的东西,如果能够修成剑道,自然修得外在的大道。
剑道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但只有生性淡泊之人才能修到极致,如果被杂念所侵扰那剑道就难以修成。以苏寒苦修十余载,让他此生除了修炼一切外物都可以摒弃,就如他知道何宅不会再有事之时,便不会再去寻何柔。
剑道无情。
苏寒之所以选择黑剑作为他外在之道,也是因为他认为自身的性格与之相符,平静淡漠,他整个人仿佛没有喜怒,只是凭靠着自己的直觉在行事。这是他认为最好修行的一条道路,也是最强的一条道路,那就是极致!
现在外在之道的雏形已经被苏寒雕好,万事俱备,他现在所需要提升的就是自己的修为了。
在那一战过后,苏寒感觉到自身灵力随着身体修复提高了不少,已经有实力突破了,若是苏寒不是修的自身大道,他现在就已经可以突破到战修巅峰。
修大道,不只是修自身灵力,而是要道随灵。所谓道随灵就是说灵力的成长要伴随着道的成长,灵力如水,道如杯,灵力的强大需要道来支撑,就像人的强大需要道德来约束,不然灵力空涨而没有支撑难以维系。
而外在雏形也已经准备好,黑剑上那四目半就是最好的证明,此刻正是苏寒突破的最佳时机。而苏寒之所以会许诺让九天玄兽生九目,也是再为日后灵力的生长所埋下的道。一切看似是对九天玄兽有好处,其实对他自身的好处却是更大。
灵力哗哗哗的流了出来,在苏寒所建立的雏形上渐渐开始填充进去,使得为之充满。苏寒静默的看着灵力缓缓流出,在填充他的大道雏形,心中剑意环绕,守护着意外的发生,在无声的控制着灵力的速度。
灵力慢慢地流失殆尽,而雏形也刚刚好填满,不多,也不少。
往往修士突破就像是水到渠成,灵力充裕便可以试着冲击从而突破。而苏寒则是用一种方式来进行突破,他的突破很是清晰,需要做什么准备,需要达到什么样的程度,需要如何操纵,其中每一步都有规划。和普通修士以蛮横的方式冲破屏障,需要承担的风险来比,苏寒这种方式确实轻松许多。
修道,修的不是力量,而是明悟,是你要清楚你修道是为了什么,修的是人心。
这一刻,苏寒的瓶颈就顺水推舟一般的突破了过去,这一刻,苏寒已然踏破了后期,到了战修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