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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许你温存

阿豹的疑窦引起了苍舒的注意,遣散了其他随从之后,他把疑窦单独叫到密室,开门见山说道:“是苍澜吗?”神情冷峻肃杀。

“不是”,阿豹直言。“左小木被驱逐出蛇宫之后,为避免蛇宫中人追杀他,躲到了蛇宫与龙宫的交界处,后来被龙王发现,成了龙王的俘虏。龙王出入蛇宫不便,便威胁左小木从中牵线,苍澜是个不错的人选。”阿豹对苍舒毕恭毕敬,依据已经掌握的线索向苍舒报告。

苍舒眼神沉定,直击破绽:“恐怕左小木和苍澜都是自愿为龙王效劳的,”猛然起身拍桌,下了一道密令:“先办理“苍澜”的后事,一定要风光,在水蟒堂摆设灵堂,子夜时分便可散去,只派阿豺和阿狼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严密监控龙王,继续寻找苍澜和左小木,把龙宫线人的资料和已经搜集到的龙宫的资料送过来。”

阿豹领命,便去安排行动人员,能参与这种绝密行动的,一定要是苍舒信得过的人。

第二天早上,水蟒堂堂主迤苍澜猝死的消息便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水蟒堂是蛇族的最高议事厅,而且一向防守最严密,有好事者便怀疑水蟒堂一定有蟒神之类的存在,这样才能从客观上解释蛇族的强势崛起。苍舒和苍澜乍从名字上看是一个辈分的,不知情的人以为他们是兄弟,其实不然,二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蛇族少主,掌握着蛇族的生杀予夺大权,另一个只是一个堂主,在苍舒眼中,一文不名。但苍澜的实力有目共睹,从15岁就开始负责水蟒堂的防守事务,7年间没有一次差错,深获多数长老的赏识,苍澜平时待人谦恭有礼,而苍舒却嗜杀嗜血,没有一点温润如玉的样子,所以不少长老从长远考虑,深觉自己在苍澜手底下更能活得舒服自在点,要是苍舒当了蛇王,定会讨伐各族,吞并万物,霸道强硬的手段只会让这些倚老卖老的长老们感到恐怖。

如今,流言四起,天下万族攻击的焦点便是苍舒坐镇的蛟蟒堂,尽管外面猜测声、诽谤声不绝,但蛟蟒堂却清净依旧,蛇族少主的脾性是出了名的狠辣决绝,没有召唤和指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半步,只要有豺狼虎豹四大干将在外守候,一只苍蝇也休想扑棱进去。

苍舒深处密室,外面的动静却洞若观火,此时的苍舒已经换上了夜行衣,精壮的躯干越发精神抖擞,暗忖:“今天就看看装死的究竟是谁?”

是夜,月光轻柔,初夏的蝉鸣声搅乱了子夜清凉的气氛,苍舒听觉异常灵敏,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向自己靠近,阿虎和阿豹也已经发现了异常,与神秘不速之客开始打斗。来者身量苗条,不像男儿般高大健硕,手中的软鞭应付阿虎和阿豹却绰绰有余,她并未多作纠缠,却是连连躲避阿虎和阿豹的猛攻,佯作败退,丢下了一个黑色大布袋便乘风而去,只留下一个飒爽娇媚的身影。

阿虎和阿豹并未舍命追击,将黑色大布袋带到苍舒的密室里,打开布袋一看,原来是失踪多日的左小木,他的胳膊被粗麻绳捆绑着,根本动弹不得;嘴里塞着一大团棉布,想喊不能喊,只能干张嘴;眼睛用黑布蒙着,进了密室看见苍舒端坐堂椅之上,不由得瞳孔放大,似是看到了索命的阎罗。

“给他松绑!”苍舒下令。

阿虎和阿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以虐人为了的少主今天怎么就慈悲为怀了?然后犹豫瞬间,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耳朵一定没问题,干脆麻溜儿地办了差事赶紧出去,远离事发现场,因为少主的脾气就是,一旦反常起来,就会有非一般的虐待发生。

果不其然,阿虎和阿豹刚关上密室的门,左小木撕心开肺的嚎叫声就传出来了,与此同时,还有关节碎裂的声音,咔吧咔吧的,两人面面相觑一秒钟,少主存心虐人,八成能留住一条命,不过得保证能在这位虐人王面前有活得下去的勇气才行。阿虎和阿豹邪恶地相互给了一个求菩萨保佑的表情,然后继续严密监视周围的动静。

密室内,正在上演着轰轰烈烈的男版春宫,左小木浑身光溜,就剩下一层皮了,身上有明显的被软鞭抽打过的痕迹,鲜红色的鞭印历历在目,还没有沉淀成为淤青,证明是新伤。伤痕上面似有微微的金黄色,苍舒看到过简狄的龙节软鞭,在挥扬的同时就会产生一种类似于龙鳞颜色的金黄色。

看到如此,苍舒心口有微微的震荡,心中大喜“是她!”

但一想到左小木这样的小瘪三那日垂涎于简狄的美色,匍匐在地,巴不得简狄骑上去蹂躏他的贱货样,立马气火攻心!苍舒平时不用兵器,气势便能压死一片人,但看见左小木就冷静不了,也不管什么少主的宽容气概了,随便捡了一件墙上悬挂的兵器,锋利的刀刃直逼左小木的命根,阴险说道:“解决一次给我看看,解决不了就没有下次了!”

左小木早已吓得七魂跑了六魄,在丢人与断命根之间,果断选择前者,可是在这样一个杀人魔王面前,怎么摆弄都无济于事,软趴趴地低着头,扫兴极了。

苍舒看得却是饶有兴趣,时不时的用手指划过锋利的刀刃。

阿豹听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了,就进来请命,但看见这样一幅不和谐的画面,立刻哑口无言了。

“到子夜了?”苍舒问道。

“是,阿豺和阿狼已经过去交班,都在控制之中。”阿豹说道。

“把他押下去!对外称找到左小木的尸体,蛇族叛徒,丢去乱葬岗,会有人捡的!”苍舒紧握铁拳,一脸肃杀表情,狠绝如斯,怎能容下他人的伎俩?

灵堂烛火飘忽,纯黑的棺木紧盖,煞白的挽联装点着整个灵堂,周围一片死寂。

阿豺和阿狼在灵堂外值守,同时也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看见苍舒抱拳作揖,但都不出声,跟随苍舒多年,自然知道苍舒为什么要交给他二人这样的任务。苍舒点头,移形换影进入灵堂,在子时这样一个诡异时分,即使有人看见苍舒进入灵堂,也会以为是苍澜的灵魂来回游荡,况且苍舒穿了夜行服活动。

从进入灵堂开始,苍舒就隐隐感觉到有活人的气息,这也是那次筋骨重生之后得到的异能,虽然筋骨爆裂、血脉贲张、真气乱窜、疼痛难忍,但蛇族少主就能历劫重生!

尸棺已经被牢牢地钉住,无法打开;“呵,倒是想得周到!”苍舒冷哼,手臂上的倒刺已然勃出待命,倒刺虽不够粗壮,但足以四两拨千斤,铁质的钉子在足以削铁如泥的倒刺面前瞬间化若无物。

尸体仍然完好无损地躺在棺内,但身上已经开始长出尸斑,并且蔓延至脖颈处。这人从身形、体格方面酷似迤苍澜,但苍澜勤练阴功,手指纤细,关节处尤其细小,不像这人的关节粗大;苍澜一向恋母,衣袖处有母亲为他刺的三圈绿色涟漪图案,这人却没有!

仔细一看,尸斑蔓延到脖颈处便再没有蔓延到脸部的迹象,不可能这么分明,脸上也应该有!

苍舒拿出银针镊,在尸体脖颈处一一检查,反复移位之后,脖颈处露出了破绽!银针镊发黑,说明身上的毒素散发出来,但整个尸体只有脸部与脖子处能让银针镊发黑!

“面具!”苍舒立刻用银针镊在脖颈处反复滑动,银针镊越来越黑,最后有一股一股的黑血从脸部流出,人皮面具的缝合处也显现出来!

突然,一滴眼泪从灵堂顶部滴下。

“出来吧,简狄公主!”苍舒冷声命令道。

白衣袅袅,飘然而下,却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但勾心剑和龙节软鞭却始终挂在腰间,从未离身。

“这次又要刺探什么?”苍舒一边问,一边处理尸体上的人皮面具,如同冷面杀手,人命在他眼中贱如草芥。

简狄一脸傲骨,反问:“我会蠢到用这种办法来刺探?还是你觉得我龙简狄已经冷血到没人性了?”

“蛇宫不欢迎你!”苍舒不咸不淡地说道,依然摆弄着死尸,他在仔仔细细地揭开人皮面具,面具与尸体脸部粘地极其紧,稍稍用力不平衡就会让本来的面目尽毁。

“算我自作多情,才会怕你被黑鸦群攻击,怕成为你对抗狼蛛时的负担,怕你被尸婆伤害,怕你被苍澜陷害!”简狄说话的时候,明明伤心,却故作心狠,说罢大步离开。

“我让你走了吗?”苍舒紧紧扣住简狄的手,她冰凉刺骨,奈何心比身更冷!

“蛇宫不欢迎我!放手!”简狄显然动怒,明显要摆脱苍舒。

“我欢迎!”苍舒用力把简狄完完全全地钳制在怀中,紧紧抱住她,不让她有任何机会逃脱。灵堂之下,两人紧紧相拥,简狄明眸如皓月,却偏偏多了几分怨气。

“为什么?”苍舒还是那么冷冰冰。

“我母后下葬时,脸上全部溃烂,跟这个人一样!”简狄有点不敢面对苍舒灼热的眼神。

“为什么躲着我?”苍舒语气柔软,抚摸眼前人儿的一头秀发。

“你为什么总是怀疑我?我只是想找到我的母后,她没有死!”一双杏眼满含清泪,说不尽的委屈。

苍舒再也无法控制,任凭唇再冷,也想许她抚慰和安心。

就这样,他放肆地亲吻着她,没有任何迟疑,任凭简狄羞涩地躲闪,但他现在知道,她需要他的保护和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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