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好，我告诉你，”曦萝开始说了，“烈焰是我族的圣城，历代都安排族中最强的勇士守护，但是，在烈焰成为我族的圣城之前，一直都是蛇族的领域，所以修罗与蛇族达成协议，共同执掌圣城。”
“修罗一直居住在地上，而蛇族生活在地底，西泉河底。”雷诺明白了西泉河地石室的神秘情景。
“正是，一直这样相安无事。但是后来，修罗屡遭攻击，烈焰是修罗发源之地，自是不能幸免。于是修罗与蛇族协商，从两族之中选出主将，实质上，也是争夺烈焰的全部统治权。经过轮番比试，两族皆是不相伯仲，双方僵持不下。可是不久之后就有大兵临城，先祖焦急万分，于是提出以生死相搏。”
“生死相搏？如何？”万俟翔从来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蓝瞳微潋。
“修罗摆阵——断魂阵，如若蛇族破阵而不死，就以蛇族为上。蛇族则提出，如若修罗族人能忍受‘蛇噬’之刑，则甘心屈居。”
“那后来呢？”若彩问。
“修罗先是摆阵，蛇族闯阵者是一个青年，也是我族一长老的未来佳婿，就在破阵的关键时刻，青年的心上人忍不住出言提醒，却乱了他的心智，最终丧命断魂。”
“断魂阵用世间种种之情为牵引，入阵之人若是动情，便是犯了大忌，更何况是最忌的儿女之情。”不知怎么回事，若彩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熟悉修罗失传已久的古老阵法。
“正是，”曦萝脸上一丝黯然，“再后来，是修罗武士入蛇穴。”
“结果呢？”雷诺想到石穴里的银针孔，全身就不自在，真有经历那样恐怖的刑罚还活着的人吗？但是，赤焰，不正是好好站在自己面前吗？
“出来时，体无完肤，全身紫黑，只留一息尚存。”
“那就是没死了，这么说，还是修罗胜了？”雷诺说，“可是伤成这样，也活不了多久了吧，就算是主将又怎样？”
“但是，第二天，”曦萝说，“他竟然好了，而且灵力甚至更胜从前。他率领修罗和蛇族的人马，打退了大举侵犯的部族，烈焰保住了。”
“蛇族愿意？”若彩试探性地问，因为她知道死于断魂阵是多么惨烈恐怖的。
“因为他们相信修罗得到了神的庇护，才得以从‘蛇噬’后生还。”曦萝这么说，但语气中并没有对自己部族的崇敬，反而带着叹息的意味。
“母亲，这和修罗暗使有什么关系？”
“自此之后，修罗与蛇族就有了约定，蛇族派族中最精干的武士守护烈焰，同时听命与修罗的守城勇士，即是修罗在烈焰的暗使。这是两族之间的秘密，只有族长才知道。”
“这么说来，摩呼罗迦就是修罗的暗使？”万俟翔恍然大悟。
“暗使只听命于圣城守护者，蛇族也是我部族的一支秘密力量，这是修罗王代代相传的秘密。”说到此处，曦萝的声音越来越弱了。
“所以，守护者必须对王忠诚，需要非比寻常的关系。”雷诺点到为止。
“圣城的守护者，地位仅次于修罗王，可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彩深深看了一眼赤焰，这样的地位，是他想要的吗？
“可是，要成为守护者，需要付出代价的。”曦萝眉头紧锁。
“什么代价？”若彩问，看看赤焰，是失去心爱的人吗，永远得不到想要的幸福？
“‘蛇噬’，”这两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修罗答应蛇族，历经‘蛇噬’而不死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圣城的守护者，暗使才愿听命于他。”
“曦萝？”赤焰眼睛睁得滚圆，“这些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忽然有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飘渺的，鬼魅的，带着浓浓的黑暗气息。
“是谁？”雷诺怒喝。
“哈哈，哈哈。”声音急速旋转，变化莫测，盘旋不散。
“摩罗。”赤焰的脸色有些异样。
洞内的水幕层层聚拢，形成一层厚重的水墙，墙壁上人影浮动，浮雕似的，却晃动不一。
“守护者，从来都是我摩罗挑选的，否则，怎么可能从群蛇口下逃生？”摩罗开口说。
看来这个秘密，不只赤焰不知道，连曦萝也是第一次听到，从她惊讶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的。
“怎么可能，圣城的守护者是在摩罗被囚禁之后开始承传的，你一直被困于幽冥之中，怎么可能？”曦萝还是不信。
“幽冥？地狱？就在这西泉河底！”虽然只是模糊的影子，依稀可见摩罗得意的笑。
“世间本无地狱，也无幽冥，心中牵念之处，便是永生摆脱不了的黑暗幽冥。你的执念，是罗刹。”万俟翔神色正然。
“哈哈，哈哈，”摩罗再次大笑，却让人不禁毛骨悚然，笑声背后隐藏着什么，无人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