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万俟翔看到万俟翎苏醒数天之后身体精神依旧虚弱,不禁疑惑。
万俟翎淡淡地笑说:“没有水灵心,我真是连凡人都不如了。”
万俟翔不相信,抓起他的手腕试气,脸色大变,“哥,你怎么会?”没有水灵心,最多是削弱些法力,不会是现在气若游丝之般,刚才试探他体内的气息,竟发现少了一缕生魂。
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魂为阴,魄为阳。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在人体内部,天冲灵慧二天魄之阴,与精英二地魄之阳交,而产生人魄有形之气力。在人身外部,则是因天魂之阳,与地魂之阴交合,成命魂。并同时三魂相合,主人无形的命运。
万俟翎少的是一缕地魂,天魂主光,地魂则是天魂的光照射在人命魂之上所形成的影子。所以地魂又称为影魂。无光不成影,无影不成相。虽说天地二魂不常在其身,可万俟翎是帝释天之子,天人的道行,修行时早已三魂合一,天光地相与命魂相和。身体眉心的灵慧之魄,本应能显现出天魂地魂的形象。可是此时看他眉心,毫无天地魂魄交合之像。
“被你发现了。”万俟翎无力地说。
“你竟用了‘千光之眼’?”万俟翔问。
其实每一个人的眉心轮天眼都是打开着的,眉心轮又称为月轮。月本身就是一个开着的目。目又为眼睛。所以月轮眉心原来就是一个开着的眼睛。月无日不明,月若得日目自明。此乃命魂得天魂的光合,若月能同时兼得地魂的影。月明之中自能成相。此即是千光之眼千眼明。
而万俟翎偏偏是用千光之眼反其道而行,用法力将月轮逆转,引出地魂。如此一来,原本相容的魂魄被打散,天魂游离,命魂息弱,七魄俱损。
恍惚间一切都明白了,若彩那双乌黑的眼瞳,分明就是万俟翎的地魂之象,影魂……
“你把影魂给了若彩,为什么?”
“我欠她的,又怎么能是一缕魂所能还得清的呢?”苍白的面颊上是惨淡的容颜。
“你欠的只是是殷知雪,而她,是若彩……”万俟翔握紧拳,对哥哥说这种话,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这样会打碎他的梦吗?
“若彩?”万俟翎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哦,是了,那个孩子,她怎么样了?”
万俟翔大惊:“孩子?哥,你不是……”
而他的哥哥仿佛听懂了他未说出口的话,“这世上只有一个殷知雪,永远只有一个。而她就像你一样,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个孩子。”说完气力不支,摇摇晃晃倒在软塌上。
“哥……”
……
“姐姐,”沐颜唤,“你真的相信他忘了你吗?”
知雪不语。
“我从来都不相信,”沐颜含着泪光笑言,“很可笑吧,可我真的不相信。”转身离开,那哽咽在喉头的话始终说不出来。
“沐颜,”知雪看那渐远的背影,竟如此心伤,终于开口喃喃自语:“你对他太疯魔了……”
说到这里,床榻上的人刚好起来了,黑瞳如墨玉,清澈无邪。
“你醒了?”知雪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她不确定忘失散是否已经发挥了功效。
“我怎么睡着了?”若彩捶了捶稍感胀痛的脑袋,“知雪,你刚给我吃了什么?”
“只是一颗养气的药丸,你身子弱,我可不想你死在这儿。”知雪镇定地说。
“是吗?可我总觉得乖乖的,好像什么东西不见了。”若彩努力地想着。
知雪凤目一亮,试探性地问:“万俟翎?”
“啊,什么?”
知雪一阵欣喜,看来忘失散真的是很有效。
“哦,你说万俟翎,”若彩反应过来,“你对他真是误解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记得他?”知雪仿佛撕裂了喉咙一般。
“因为她没有爱过他,姐姐,你现在总该相信了吧。”沐颜说。
“我怎么可能爱上他,”若彩急急解释说,“这么多年,他一直是在地宫沉睡,我从没见过他清醒的样子……”
“你说什么,沉睡?”知雪嘶哑了嗓子。
“他饮下了忘川河水。”
知雪如遭雷击,“忘川水?不可能,长老不是这么说的,他分明是过得好好的……”转而问若彩,“你怎么知道?”
“这是……”有一个名字在嘴边时偏偏想不起来了,“是……”
“是什么?”知雪扯住她的衣袖。
“我不记得了,明明有人告诉我,可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谁……是谁……”若彩闭紧双眼,努力地回想,却是一片空白,好像从前一直有一个东西深深扎在那里,可现在却不见了,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了,那究竟是什么?曾经被自己是若珍宝的东西,为什么会不见了?那一片空白,仿若是心头撕裂的伤口,鲜血汩汩涌流,找不到东西来治愈填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