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发乎于情止于礼(1)
“好,我们就去留县,把那里作为东山再起的第一个据点,而我,黄月英则是你东山再起的第一个追随者。呵呵,以后功成名就,我可得分一杯羹啊。”
孟良只是把黄月英的话当做激励他雄心热情的鼓励,并没留意她眼睛里的狂热,大脑里却在盘算如何去留县?
孟良说:“我们得改装一下,我的这套甲不能带了,找地方把它掩埋起来。枪也不能这样拿着,我得找根竹棍把它藏进去,你那把连弩也得拆卸下来。还有,你得女扮男装,这样路上可以省去不少麻烦。这把狩猎刀你拿着藏在身上,作为防身之用。哦,对了,你先把头发绞了。”
黄月英看看自己的长发,对着水面照了会,迟疑的说道:“我们不能扮着一对夫妻吗,这头发绞了真可惜。”
“刚才还想青史留名,现在几根头发都舍不得,唉,女人啊。这样吧,你看看怎样把脸弄得丑一点。。”
孟良话未说完,那黄月英已经开始绞头发了。
两人收拾妥当,相互看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漏洞。现在就是普普通通的两个乡间少年了。两人说好,万一别人要问,就说二人去留县投亲靠友。
饶是这样,孟良对外面的情况不熟悉,还是尽量避开大路,绕行小道,这样一来,原本可以两天时间到留县的,现在花四天了。幸亏在丹阳兵身上搜到了几百文钱,在他们麦饼吃完之后,两人又在小集镇上补充了点干粮。
这天晚上,孟良看黄月英走了两天,脚开始一瘸一拐,知道她的脚起泡了,就在一个路边的小酒馆歇了下来。
怎么住宿倒成了问题。
这时候的小酒馆主要是大通铺,很便宜的,一文钱一个人,几十个人挤在一起,大家和衣躺一会,又继续赶路。
孟良想到黄月英是个女人,从小家境也不错,这种苦没受过,再说擦擦洗洗的也不方便,但是又不能要两间房,那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只得要了一间房,房间里就是一张床,孟良打量了一下,准备就在门边和衣靠着躺一晚上。那黄月英读懂了他的心事,上前来牵住他的手,来到窗边,指指天空,又撮了一小捧土堆在地上,拉着孟良双膝跪下,口里念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天我黄月英和孟良正式结拜为姐弟,同舟共济,生死相护,不离不弃。来,跟我一起念。”
孟良打断她:“什么姐弟啊,我比你大,是兄妹。”
黄月英眨巴眨巴眼睛问:“你哪一年出生的,请问,贵庚多少?”
孟良为难了,这本是一笔糊涂帐,到底自己这个身体多大自己也搞不清楚,一般的对外说自己今年十七岁。如此算来,黄月英要大一岁。如果按照来之前的年龄,那夕颜要比他小两岁。
其实,黄月英一路上都这样,她看孟良时常眉头紧锁,就知道他心里惦记着风翔城、武原和彭城的那些与自己亲厚的人,想不出其他法子来宽慰他,只能用这种女人特有的使小性子,占小便宜甚至蛮不讲理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孟良被她一搅和,不甘心以后就叫她姐,马上想出个点子:“剪刀、石头、布。三局两胜。”
黄月英自是胡搅蛮缠,永远都比他慢上半拍,最后还是孟良认输。
两人结拜完毕,黄月英心里有了姐姐的优势,马上命令道:“去,给姐打一桶热水来,我要洗洗。”孟良应承着去厨房拎了一桶热水,顺便问掌柜的要了一根马鬃。这马鬃可以刺破脚上的泡而不感觉到疼痛。
把热水放到黄月英的面前,在一边等着她泡脚。
那黄月英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在你们家的时候,可以看姐姐洗澡吗?”
这句话把孟良闹成个大红脸,狼狈的夺门而去。
身后,却传来黄月英格格的笑声。
男女同行最大的麻烦被黄月英用结拜姐弟破解了之后,两人在一起相处自然多了。那黄月英虽然时不时戏弄于他,但是,每晚睡觉时即使不同床也都是穿戴整齐,一张床中间更是空出一大截。
孟良有次被她调戏的狼狈,曾经打击过她,说:“以后见了孔明,我看你怎么说的清楚这段历程,唉,万一孔明一张休书把你休了,我就麻烦了。”
黄月英满不在乎的说:“山人自有妙计,你只要配合我就行了。你就是那千里送京娘的宋太祖,护送皇嫂秉烛夜读春秋的关云长啊。啊,啊”
黄月英哼了两句戏曲,这才正色说道:“孟良,我告诉你,这个时代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滴,这个结义大家都是看的很重的,大家团聚了之后,我们举办个正式的结拜仪式。”
孟良眼珠一转,调笑道:“那你的意思,即使我们****大家也不会相信的?”
黄月英这次被他抢了上风,一时想不出还击的语言,拍着手笑道:“呀,我怎么没想到这关节,你真是太有才了。嘿嘿,你就不怕我手里的元戎连弩?”
“多大个事啊,犯得着用那个吗?”孟良这次占尽了上风。
这段同行的历程让两人找到了契合点,后来,只要没人的场合,这种相互调戏的对话让二人在精神上始终有种融合。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这句话用来解释二人的情感应该比较准确吧,孟良一直这么想。但是,要让情感准确定位那也是不现实的,后来的事情证实了这点。
在黄月英处心竭虑的引导下,孟良的情绪调整的很快,至少,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就无可挽回,唯一能做的就是勇敢面对。
这一日,终于走到了留县的松树坡,阚清的小酒馆。
孟良对黄月英说,这里是风翔城一个故人,阚泽的父亲开的小酒馆,我们且不忙进去,在对面山上观察一会。
两人在酒馆对面的半山坡松林里坐下,孟良注意到,阚清酒馆门口的杏黄色的酒旗没有升到顶,这表明他有情报要送出。
两人在对面观察了一个多时辰,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黄月英有些不耐烦了,就问:“你在等什么?”
孟良头也不回的答道:“看看四周有没有埋伏,这么长的时间了,应该没事。我们进去。”
两人进了门,那阚清看见孟良,脸上突然冒出一种狂喜的表情,又在瞬间隐去。上来殷切的问道:“两位是住店还是打尖?”
孟良对他点点头,说道:“住店。先来点吃的,送到房间里来吧。”
阚清应道:“好嘞,二位随我来。”将他二人带到后头的房间安顿下来,先送上热水让他们洗洗,一会功夫,一盆热气腾腾的麦面馒头送了上来,还有一盘卤牛肉。
两人在路上盘缠不多,孟良又怕阚清的店有什么变故,一路上都是半饥半饱,看到热气腾腾的馒头,也不顾的斯文,和黄月英两人大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