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香水,小七只觉得,是很清爽的香味。她忽然发现,他的睫毛好长好漂亮,好像只用看他的睫毛便可以知道,他的眼睛有多美。
“恩……臭豆腐其实也蛮香的。”裴澈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尴尬地躲开她的眼神。
小七抿了抿嘴,发现刚刚还冰冷得发僵的嘴唇已经变得温热,不禁奇怪地想:难道人与人之间的温度也能互相传递的?
她甚至忘了警告他:下次不许再强吻我!
强吻?这样子算是强吻吗?我好像没有挣扎啊……而且也没有想要推开他的意思。——等等!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欢?我喜欢上裴澈了?我居然喜欢上这个夺我初吻的“诱惑型禽兽了”?没这么快吧?对对对,一定是错觉,我因为一个人呆在这个鬼地方太害怕,所以产生错觉了。恩对,不能信……
裴澈饶有兴趣地看着怀里的小七一下惊,一下喜,一下又惊,最后恢复了淡定的面容。他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还是被她发现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可爱。”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接着笑。
这样的状况让小七非常怀疑他心里在想些她不知道的。但苦于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就猜不到他到底在笑什么了。
“裴澈,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好冷……你可以说一些话,转移我的注意力吗?”
他知道,是这里的气温实在太低了,为了不让她担心自己的状况,他笑道:“好啊。说什么?”
她思虑了一会儿,终于决定:“就说说……你和裘子汐的事?”
在小七说完那句话后,她都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过了很久,裴澈也没有任何动静。
奇怪……按理说,他应该先大发脾气啊,今天怎么这么平静?小七想不明白。
“小七,”裴澈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了,真的。——小七,你很想知道吗?”
小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了。
“那你知道后就会很开心吗?”
很开心?我没有预知能力啊……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告诉你。——其实,这是我最不愿回想的事情。但……它终归是要成为过去的代名词的啊,老是选择逃避,对不起姐姐。”
姐姐?裴澈还有姐姐?小七不敢打断她,静静地听着。
“我妈妈死的早,我爸没多久便给我找了个新妈妈。我很排斥她,尽管她对我就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但我发现我就是放不下对妈妈的爱,我更不能容忍我爸让我叫另一个女人为妈。所以那时候,我变得很叛逆,到处去惹是生非,给他们捅娄子,为的就是告诉他,我不会向他们妥协。”
只是听到这,小七便有些想哭了,她能想象的到那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子,也很想穿越时空,去牵着他的手,让他觉得不会太孤单。这些想法都是突然冒出来的,虽然小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十五岁的时候,加入了一个势力强大的帮派。有了老大的庇护,我整日跟着他们去打架生事,觉得日子就在这样的混沌感觉中变得有些刺激了。我越混越喜欢这种感觉,越混地位越高,最后我见到了这个帮派的少小姐。——她叫……林心羽。”
裴澈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握着小七的手也紧了一下。显然,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依然还是个很大的打击。
小七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好的预感:难道她……
他很艰难地说着:“她是皇家学院三年三班的,大我三岁。在我气焰甚高地跟她对话时,她忽然间落泪了,走到我面前说:你叫裴澈吗?我可不可以喊你小澈?那时候我愣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她继续说:小澈,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要好好珍惜,知道吗?姐姐这是第一次见到你,但却觉得你跟我那个好胜的弟弟好像好像……我弟弟也像你一样,什么都不服输,凡事都要赢。他就死在了自己的好胜心里……小澈,姐姐可不可以求你,不要堕落下去?你的眼睛清澈透明,变回那个干净的孩子好吗?”
小七抬起头,发现裴澈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那个时候,说真的,我动心了。她的情感,她的眼泪,将我的气焰完全地浇灭了。继母曾在我面前掉过很多泪,劝我改邪归正,好好地做人,但我都没有动容,但不知道为什么,姐姐的话,我就是很想去听,不想违背她的话。那个时候,我居然是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
“就这样,她成为了我的义姐,我也听她的话,退出了那个帮派。后来,我做什么事都想得到她的认可,我在那个暑假里,拼命地补习以前落下的功课,因为我想以最优异的成绩进入皇家学院,给姐姐脸上争光。”
“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很骄傲地跟所有人说,我是姐姐的弟弟,我跟姐姐同样优秀。有一天,我准备去跟姐姐说我的想法的时候,她带来了她的男朋友——是啊,我居然才知道她是有男朋友的。”
“我不知道那天她跟我说了什么,因为我的心早已经不在那里了。那一天,我终于很可悲地知道,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她。”
“有一段时间,我并不想叫她姐姐,而是想像她男朋友一样,叫她心羽,或者小羽,以及羽儿——对了,你看过我电脑吧,所以才会知道她的名字?你看,我只能自己偷偷地喊她心羽。”
虽然是在问小七的语气,但没等她发表任何意见,他便又继续说了:“心羽,我视你如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她就是我的命。那时候我真是爱惨了她啊……那样地固执。我没有放弃补习,反而因为他的刺激,更加努力地去补每一门课。那个时候,可以用继母或者我爸的一句话说:这孩子像是中邪了,一会儿叛逆,一会儿又疯了似的学习。”
他的眼神游离,没有焦距。
“但有一天,她来找我,哭得很伤心。眼泪就像是流不完的河水,抹也抹不干。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和他分手了。她每次一开口,便又哭得跟什么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哭了一天,我就陪了她一天。”
“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点也不会安慰人。我只能看着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就是没有办法让她停下来。后来,她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眼泪都哭干了,她才断断续续地跟我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她男朋友死了。从悬崖上掉下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