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旧梦今几许 清风散尽只一缕 愁亦难消去 相思泪盈掬 往事零乱断还续 回廊百折弯九曲 夜色难寐听残雨 故人对无语 相遇又何必 空惹惆怅情褴褛
情浓又如何今留几许……”
舞步轻盈、声谷绝忧,一身红装的墨菊举手投足间皆如行云流水般。
曼妙多姿,一副‘月光红衣舞’的画面竟如此的美妙。
唐雪晴微微叹息,墨菊这声调、这身段她可是完全比不上的。
岂料她这声叹息却是被东方野听入耳内,东方野的稍稍扬起了眉,似笑非笑对着她道:“右一,你这是在叹息着莫邪身边有如此美人,而你的身边却是没有吗?”
唐雪晴顿了顿,‘切’了一声,“东方野,你以为是你啊,墨菊这舞实在是太美妙了,声音也是如此的美妙动听,我只是在感叹…”如若墨菊不是这古代的女子,而是在现代,不是一代歌后,也是一代舞后的人选,或许在拍拍电视剧、电影,那简直就是惊艳了。
“我只是在感叹墨菊留在莫邪身边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
“噢?右一这话怎么说?”莫邪撇过头,问道。
刚才墨菊提出要以舞助兴,莫邪就没了表情,整个人还散发出了如同腊月寒梅的气息,这会倒是敛了气息,一副平常的样子。
唐雪晴自然是不能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只道:“墨菊穿着一身红衣极其好看,容貌上佳,莫邪,你若是收到房里,再将墨梅一收,简直就是娥皇女英了,共享齐人之福啊。”
莫邪突然脸色一变,口气也变得凌厉起来,“右一,此话可不得再说,墨菊、墨梅留在我身边只能是我的手下。”
唐雪晴被他这一低吼,委屈的抿了抿唇,然后却感觉到手上一暖,原来是东方野往她手上又放了一鸡腿,“吃吧,不是一直说饿么。”
唐雪晴看着眼前汁溜溜的鸡腿,好吧,她就暂时不介意了,吃人嘴软可以了吧。
使劲的咬了一口,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然后对着东方野竖大拇指,“东方野,你的烧烤技术还真是不错。”前次吃的野猪也是一等一好的。
东方野一笑,宛若在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伸手朝着唐雪晴的嘴角擦拭,“右一,就吃着吧,这烤鸡那么好吃,下次我去打几只。”省得要吃别人的。
东方野的动作很是自然,可是却让唐雪晴愣了神经,刚才的东方野真的好温柔,他平常算是绷着一张脸和青璋有得一比,可是刚才,他却是笑了,因为这笑,倒是将他清冷的性子化柔了些。
他的声音也是轻柔的,仿佛在萧瑟的秋天吹过的一阵暖风,暖入心扉。
“东方公子,来…墨菊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墨菊那媚如丝的声音自她的头顶突然传入她的耳际。
东方野下意识的蹙了蹙眉,但是为了不碍莫邪的面子,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清冷的嗓音再度而起,“墨菊姑娘舞姿卓绝,堪比那些大家闺秀。”
唐雪晴白了白眼,东方野啊东方野,你这算是夸赞的话,能不能别绷着一张脸,就不怕把这墨菊美人给吓跑了?
墨菊也似乎闷了闷,心里不住纳闷,她的媚功难道对东方野没用?
她心里这般疑惑的想着,可是面上却是对着东方野再度晃然一笑,比方才是更是灿烂几分,魅惑的声音再起,“承蒙东方公子谬赞。”
这回,东方野连话都不说了,直接颔首,头看向莫邪,眼里的表情很是不快,莫邪却是对着他回了一笑,罢了罢手,一点也不介意。
墨菊见东方野撇头,暗暗笑了笑,转头看向了唐雪晴,她对着唐雪晴做辑,“墨菊见过唐公…”
她这话音未落,唐雪晴便听到一声扭脚的‘咯吱’声,接着一身火红的墨菊便往后倒去,她下意识的一拉,拉着了却是被墨菊带了下去,整个身子在墨菊身上压了一下,却又被一扯,整个身子被撇向另外一边,却觉得手臂一痛,怕是被什么给蛰到了,唐雪晴忍不住的紧蹙了眉梢。
墨菊一脸的委屈看着她,她被墨竹慢慢的扶了起来,“唐公子,都是墨菊不好,墨菊刚才一舞耗了力气,却不想…”
唐雪晴突然奇怪起来,这墨菊一脸的无辜,搞得怎么好像是她故意推了她。
唐雪晴也被青璋慢扶起来,然后看到唐雪晴手掌心的血痕和紧蹙的眉梢冷了冷气息,“少主,青璋扶着你去包扎吧。”
说着,青璋就要扶着她去她架来的那辆马车,却又听得墨菊叫起,“哎呀——”
唐雪晴再怎么不喜墨菊,她却也是一个大夫,何况她刚才也确实听到了墨菊的脚似乎扭到了。抿了抿唇,转头道:“墨菊姑娘,你怕是伤到脚了,让我来给你看看吧。”
唐雪晴这一看,才发现墨菊她不管有没有别的目的,但是看她这脚扭伤的状况,就得出墨菊是什么性子,是一个对自己狠,怕是对别人更狠的性子。
墨菊的右脚上整个一块通红的地方,微微红肿,连那块骨头都看不真确了。
唐雪晴拿了一颗药给她吃,然后又让青璋拿出了要敷在脚上的药材。
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唐雪晴才去看东方野和莫邪,东方野一脸清冷,看不出其他的表情,而莫邪,她虽然看不到他的面色,却是知道他此时的脸色不好,甚至还很不高兴,从墨菊受伤到现在,他可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墨竹,扶着墨菊进马车。”莫邪的声音低沉,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墨竹似乎怔了怔,眼眸里放着祈求,却是在对上莫邪的那双黑森的眸子时,微微低了头,“是公子。”
本来好好的喝茶、品烤鸡,却因为墨菊的伤和唐雪晴的伤给冲散了气氛,青璋扶着唐雪晴走上了马车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东方野看了看莫邪,也示意席致歉走人。
于是,束手而立的莫邪一人犹如遗世独立般在月光下显得如梦如幻,而他的脸上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阴沉。
长长的墨发披散在他的素衣背肩上,自肩头流泻,远远看着,竟是不忍打破他沉思的静谧。
马车内,唐雪晴偏了偏头,看着青璋一脸的寒霜,不过她却是看着他微微出神,青璋如若不冷着一张脸,也是个美男子。
为她敷着药的青璋抬眼看她,忽地眨了下眼睛,然后唐雪晴好似听到他的一声轻叹,接着他便放下了她的手腕。
“少主…”青璋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说出。
唐雪晴被他犹豫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麻,以为青璋又要拿酒说事,忙保证道:“青璋,我发誓,我再也不碰酒了…”
却不曾想到,青璋在听到她这句话后沉下的脸更是黑沉了,“少主,你要记住,你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墨菊是个会武功的女子,她这般,明显就是在引你上勾。”
唐雪晴很想双手捂脸长叹,可是看到右手手掌心的伤,只能罢手,“青璋,我是一个女子,墨菊来勾我什么?什么也勾不到啊。”
“就是因为你是女子,我才担心。”青璋敛眉接口。
听到这话,唐雪晴眼眉一扬,愣了愣,然后似乎想清楚了这里面的复杂,“青璋,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到了夜晚,唐雪晴辗转反侧,想着莫邪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们一路去通云,又想着墨菊究竟是想如何,到了天晨,终于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却是好似听到女子的嘤嘤哭声,又听到有人的呵斥声,待她终于醒来时,青璋却告诉她:“少主,墨菊已经被莫邪下令回杭城了。”
听到这个消息,唐雪晴微怔,“那她这么回去?”她的脚还伤着走不动呢,何况莫邪好似除了墨竹、墨菊没有带其他的人了。
“墨竹先行带着墨菊回去,至于莫邪…东方野同意让他和您乘坐同一辆马车。”关于东方野的这个决定,青璋打心底的不赞同。
“什么?莫邪要和我同一个马车,丫的,他不会骑马吗?”唐雪晴声调蓦然提高,忍不住还爆了粗口。
她此话一说完,却听得一个慵懒的声调接了她的话,“看来,右一好像不喜欢和我同一辆马车呢。”
话毕,她就见到依旧一身素衣的莫邪掀开了帘布,然后踏步上了来,又听得他道:“右一,好歹昨晚你还吃了我的烤鸡,今天借你的马车一坐,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介意,我很介意,我非常介意…
可是谁让‘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呢?昨晚她吃了他的烤鸡,前晚她拿了他的天山雪莲,还真是吃了他的又拿了他的。
唐雪晴心里憋屈,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青璋敛了敛神,顿了顿,直到莫邪坐好的位置,他才腾出了位置,掀开帘布走了出去。
唐雪晴再次憋了憋气,又忍不住去扫眼看莫邪,待看到莫邪一脸的惬意,这心里再次闷了一口气,吐不出、吸不下,实在是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