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让无痕给其他女人穿衣服
该死的……这些权利,她都给了那个白得不像话的家伙吗!月无痕像被刀子捅入心脏一般,痛得他心火直冒,最后甩袖离去!
一刻钟后!或者更准确点说是一分钟之后!
有士兵跑来传话:“军师,吾王让你过去见他,有事商议。”
早在听到遥远的脚步声时,萧泽宇已从难得的失控情绪中回过神来,他将冰心舒月挡在了身后,然后轻轻拉起了她的披风玄帽,遮盖住她的容颜。
在这一点上,他与月无痕出奇的相似,都不希望外人看见冰心舒月的容颜。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即使当初她落崖毁容没有恢复,他也希望她的容颜只有自己看到!更何况……如今是如此倾国倾城!
看着坚毅如石的萧泽宇呵护冰心舒月的模样,来传话的士兵除了满是不解之外,也隐隐为他们的北暮王感到委屈!难怪刚才王的脸色那么差了!阴郁得像要吃人一样!
切,这什么事也不干的白相师怎么整天就只知道守着他们的神算军师!这不明摆着和他们的王在抢人吗?
士兵是敢怒不敢言,眼看着他传话之后,萧泽宇欲护送冰心舒月一同前去见月无痕,这下他慌了,狠心扯了一个小谎:“那个……军师啊,吾王是让您一人前去……”
天神保佑,但愿他没有帮自家主子的倒忙,但愿他们的军师是国色天香,千万莫要是丑八怪才好!
士兵在心底默念完毕,立刻对着冰心舒月做了一个“请”的单独手势。
萧泽宇为此心中一震,心中更加沉郁起来,他不发一语的转身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冰心舒月无可奈何的随士兵前往月无痕的议事厅。
现在战事又空前紧张,且与火炙国泽宇的故乡扯上了关系,她不得不更加倾注更多心力来关注战事。
整个议事厅,竟只坐着月无痕一个人。
他锐利阴郁的视线令冰心舒月略微顿了顿脚步,停了一会儿,才方又抬脚往里走。
自那荒诞的一夜之后,她更加不敢揭开面纱见他了,每次见面,幸亏有面纱遮掩,否则,定能见她脸红如霞。
“王……”她唤他。
月无痕不语,紧紧盯着她遗漏在外的一缕秀发,他薄如刀削的坚毅之唇抿得更紧。
她能在那个白得不像话的萧泽宇面前,毫无顾忌的放下披风玄帽,坦诚相待,为什么却在面对他的时候头总是微微低着!
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在怕他,而是因为某种因素在躲他!
“王,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她再度耐心地问。
看着她的披风,月无痕是越来越不舒服。看着披风之下那缕柔软的发丝,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他告戒过自己,要给她时间,要让她有朝一日自己愿意在他面前将披风取下来,可是……今天晚上所见到的一幕,已快将他的耐心磨尽了!
“王?”冰心舒月再唤。
这一次见月无痕依旧不语,冰心舒月行了辞别礼。萧泽宇今晚很不寻常,她必须再去看看。至于也不寻常的月无痕这边,她只好等改日再旁敲侧击一下,看他究竟为何事而恼。多半是为战事吧,那她会更用心为他处理好一切。她,希望他开心!
临行前她说:“王,既然你无事与我商议,那我先行告退。”
冰心舒月才转身,一直静默坐着的月无痕已来到她身前,那惊人的速度,令她又本能的退后了两步!
冰心舒月连退两步的本能动作,令掠到跟前的月无痕大怒:“难道只能有军事商议时才能找你吗?”
冰心舒月微微一愣,立刻会意过来,原来此番找她来,不是为军事!
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这么生气?
“当然不是只有军事才可以找我了。王,请问你找我什么事?”她好脾气的问。
“你……”她丝毫不动怒的模样,令他有气发不出来,灯火下她的模样有些不清晰。他犹记得,之前在外面,她的发丝如瀑,忍不住他朝她更走近一些,想要更靠近更看清些她胸前不小心飘落在披风外的发丝。
可惜……
月无痕上前一步,冰心舒月退后一步,月无痕上前两步,冰心舒月则紧跟着退后两步!
月无痕不甘心地向前跨出了更大的步子,而冰心舒月则快速地连退了几个小碎步!
这让月无痕很挫败地闭上眼睛,他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很无奈地说:“你当我是洪水?还是猛兽?”
呃!猛兽!确实。不管是那天晚上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像极了一头危险的兽!一旦他靠近她,她就鸵鸟地想要逃,实在是不好意思面对他啊!
冰心舒月心里这样想,却没敢愚蠢地真正说出来。
“王,你,你是王啊,王是王呢……”她边不着痕迹的后退,边又孩子气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说他是王对吧!月无痕再次狠狠也很无奈地点了点头,很好!他是王!他又试了最后一次,朝冰心舒月迈进一步,本来不想后退的可人儿却依然像不受控制一般又往后退了一步!这下子……唉……
月无痕只觉得自己头脑已经开始发热了,快被眼前的女子给活活气晕过去!他干脆不再向她靠近了,背起手挺直的站好,大声命令道:“断无崖军师!你给我上前两步走!这是命令!帝王令!”
呃!冰心舒月愕然,有这样的帝王令!
是,他的帝王令在她身上,那上面一面刻着浮雕的天籁城草图,另一面刻着醒目的“月”字!
他曾说,帝王令在手,见令如见王;帝王令在手,士兵生死心中留;帝王令在手,一生为其令上姓名所有!
冰心舒月有些迟疑,唉,当初她怎么就手心发痒,伸手就接过了那个东西呢!这下好了,他间接成了她的上司!
按规矩,他的话她这个穿越而来的外国人也不能不听了,她不得不朝月无痕走近两步。
月无痕盯着她的每一个眼神和每一个细致的动作,又差点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她退后时的步子就那么大,前进的步子怎么就和蚂蚁一样小了!
好吧,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嗖”的一声轻灵的衣袖身响,冰心舒月只觉得眼前一暗,再定神一看时,她已经靠在了月无痕的胸前!
天啦,那股紧张再次往她纤细的背脊上窜,她全身紧绷,努力抵制着那股由心爱之人的靠近所带来的压迫感,又偷偷准备迈开后退的步子了!
“你敢!”月无痕及时出声冷斥的同时,已眼明手快成功的将冰心舒月雪白披风外的那屡发丝握在了手里!
总算那柔软清香的发丝稍微拂去了一点点他的怒火,像是要惩罚她,月无痕邪恶地将发丝如愿以偿地在指间来回绕了几个圈圈,打了个简便的结!
这下子,冰心舒月不小心遗留在外的那屡发丝就彻底被他弄乱了,且绕在他手里,轻易离开不得!
冰心舒月目瞪口呆地看着月无痕幼稚的不让她乱动的动作,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女人,你怕我?”
“王,我不怕你……”唉,他又开始乱称呼她了。
冰心舒月的手心微微出汗,脊背也学着月无痕的样子挺直。
真嘴硬。月无痕低头看着他为她挑的披风,大手缓缓抬起,食指与大拇指捏住了冰心舒月的帽沿,中指与无名指的指背却出其不意的碰触到了她光润脸颊上的薄面纱。
她的脸颊肤泽温暖而细腻,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更像温热丝绸般的触感,直接击中月无痕的感官神经,他全身也开始紧绷,反倒没了立刻就掀开的勇气。
是的,他承认,他嫉妒了。他现在也想好好的看看她,像那个白得不像话的家伙一样好好的看看她,凭什么他可以看,他月无痕就得天天忍着憋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偏偏冰心舒月就这么安静地站着,不躲也不闪了,让月无痕不好意思就这样妄自去侵犯,这种压抑的矛盾让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不看,不看吧……反正都知道他的舒月长什么样子,长得很好看。
挣扎,挣扎
看吧,看吧,就看一眼吧,反正她是他的舒月啊,有什么不可以看的。无论她变什么样,他都一样爱她。
唉……
月无痕最后还是如遇雷击一般松来了握着帽沿的手。不甘心,还是不想自己动手,还是想她以后能自己亲自摘下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月无痕又恶言相向了,还是当初说过的那句话:“整天戴个破帽子,装神弄鬼!”
本来紧张得又快要晕过去的冰心舒月,听到他的话,有些忍俊不禁,她想起那次他带她去看日落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笑,那个曾经无比霸道的男子啊,如今却跟个赌气的孩子没两样。
也许是被前段时间的月无痕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了,冰心舒月也起了捉弄他的念头:“王,你是想看我的模样吗?”
“谁说的,谁想看了!本王才不敢兴趣!”
“哦”冰心舒月故意将尾音拉得老长,“这样啊,既然王不想看,不敢兴趣,那我就不摘帽子了,原本还想摘的呢。不看就不摘了,说不摘就不摘!”
“”这次换月无痕有些张口结舌了,他是想看的啊,她刚才真的想给他看吗?他感觉自己已好久没好好看过她了,他要看啊,反悔行不行?“我……我……”
这就是白战不殆,战绩显赫的战神北暮王吗?冰心舒月静静地看着他发窘了好一会儿,面纱下的她闷闷的笑起来。
听着冰心舒月压抑的笑声,月无痕才发觉自己被摆了一道,又耍起霸道来,干脆有些哭笑不得的抱起她,狠狠地拥紧她的身体,笑道:“我的军师,连你的王,你也敢戏弄了么!”
“呵呵,王,我可没那样做……”她还是克制不住好不容易捉弄到他的笑声,连日来对战争的烦闷和隐隐的不安竟这样一扫而光了。
“还说没有!你都笑成这样了,还敢抵赖!”
月无痕的心情也突然大好起来,估计是冰心舒月清丽的笑声感染了他,之前的恼怒,因为现在的这个拥抱,因为她开心地笑着没有挣开而烟消云散!
那窝在他胸前的笑声,像一双无形的翅膀将月无痕带往光亮!
终于,下雪了,大雪纷飞,天气冷得让人哆嗦。
神秘崛起的火炙国大举进军来犯。
月落之殇,北暮军队与火炙国两军对垒。
火炙国的士兵,穿着非常奇怪,都是极不统一的战袍,唯一一致的是他们腰间挂着的桂花香囊,散发着不太浓烈的淡雅香。
有北暮军见此,大笑,轻敌了,声称:“像个娘们一样,打仗挂个香囊,这还打个屁呀,乖乖回家种田去!”
一旁观战的冰心舒月蹙起了眉头,她拿出帝王令,低声吩咐:“全军戒备,带起用水沾湿后的面纱!”
看着冰心舒月面纱外的那双眼睛难得的严肃起来,众士兵们也不再轻敌,都一一照做了。
月无痕眯起沉着锐利的眼,他发现对方的阵型看似无形却紧密相连,长兵和短器搭配着,更是相辅相成,如果近攻的话,会受到短兵相见;但若远攻,又会遇到长兵相敌!这样的阵型,从未见过,却连他也不得不说很奇妙,既易于防守,也利于进攻!
看来,来者不善,这次的敌人较之前的南桑帝王更难对付!
月无痕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冰心舒月,发现她也正观察得仔细。
北暮国这边所运用的战术正是一脑袋奇思怪想的冰心舒月所布,北暮士兵的阵势像极了无极图案的阵型变化,主要通过两个旗手手中的旗帜来做指挥。这样一样,也和火炙国那边一样,容易防守,也利于进攻!
冰心舒月看着看着,心头越来越不安,也越来越觉得奇怪!因为无论北暮国这边的旗手出哪种颜色的旗来指挥改变阵型,火炙国那边几乎也能同时做出应对,立刻随之也改变了阵型!
没有人会读心术,那么……就是北暮国这边出奸细了!
眼看雪越下越大,两国战士在雪中的厮杀之声,震耳欲聋。
可北暮国这边的情况,已越来越不乐观!
冰心舒月再度蹙眉,现代的孙子兵法她是完全看过的,如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将目光也调回身旁没有出战的月无痕身边,轻喃:“王,你可信我?”
月无痕不答,只是望着她轻扯唇角,轻扬剑眉,那意思不言而喻!
“那好,请王下令收兵回营,这一仗先落跑,不打了!”
月无痕看了看身旁的冰心舒月,左手轻抬,下了收兵令!
第二日,新任女子军团的焚飞诺请兵出战,一举砍下了火炙国率兵大将的项上人头,北暮兵紧跟其后,一起冲锋陷阵!
可当两军交战时,由冰心舒月研制的专门对付火炙国奇怪军队的阵法全然派不上用场,开始漏洞百出!
北暮军正在节节败退!
这是继南桑之战后,北暮的首次败仗,且败相惨不忍睹!
月无痕不得不亲自出马,以战戟挥兵斩将,将受了伤的焚飞诺女将等人救回。
风雪弥漫了冰心舒月的双眼,她在军营之中笔直而站,这连日来与火炙国战争的一幕又一幕滑过她的脑海,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披风之下的拳头握紧。
萧泽宇站在雪地之中,凝视着星空的背影不动,他就这样久久而静默地站着,任风雪落满了他乌黑的长发,宽阔的脊梁挺得笔直,像在抵御风雪,又像在抵御着什么目前他已无法改变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