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泽宇与无痕没有硝烟的抢人战争
冰心舒月在他专注的视线下不太自在的站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多谢王带我来看如此美景。”
“你可以直接叫我无痕。”就像从前一样。
“可你是王。”她低下头去,轻答。
“我不是你的王,从来不是。”他定定望着她,不肯妥协。
他只希望成为一个可以保护她、爱护她并值得她信任与留守的人。
“王……”
下一秒,还没等她将话说完,她再次被他一个旋身扯回,吻住!
这一次,吻的不是她隔着玄帽的额头,而是唇!
他很亲昵的嗜舔着她隔着轻纱的唇畔,明明是恼怒的神情,动作却是极度的温柔,似等待回归的千年爱人,要吻到致死方休!明明是打算浅尝则止的轻吻,却不受控制的越吻越深!
一个吻,带着数月来浓浓的思念!
月无痕抱紧她,不再甘于只隔着面纱亲吻,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管,只想真实的碰触她,哪怕一刻也好!
冰心舒月虽沉迷,却也惶恐!她从没忘记自己是将死之人,若……若无痕才刚和她相距,不久之后又是生离死别,那何其残忍!
她既不忍心推开他,又不愿意此刻就让月无痕揭开面纱!
况且……冰心舒月严重意识到一点,月无痕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吻的是谁?
正在她思忱之间,月无痕压抑的低沉沙哑嗓音传来:“舒月……我的舒月……”
冰心舒月大惊!难道他真的早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本就欠缺接吻经验,与人接吻的经历还是眼前的月无痕教给她的,相比之下,她还是很青涩的小学生!她这一惊之下,又忘了呼吸!眼看就要叉了气,月无痕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会意过来,用很奇怪的笑意看着她:“断无崖军师,你的玄帽歪了,记得整理好!还有……刚才得罪了,实在是……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不止身形像,就连习惯也像!”
冰心舒月一边隔着面纱喘气,一边暗自为他的话心跳不已:“谁……我像你哪一位朋友?”
慌乱之中,她连一直称他“王”也忘了,直接趁呼了“你”。
月无痕心情大好,甚至他觉得今天收获颇高:“我的朋友也和你一样,喜欢挑战我的耐心。”
“我……我什么时候挑战过你的耐心了?”冰心舒月的心情还未平复,似乎隔着面纱还能感觉到他灼热温柔的气息,那是与他身上散发的王者霸气完全不同的温柔。很矛盾的特质,却又完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的朋友很不乖,总要我惩罚了才会妥协,一如我们刚才一样……”
他低沉暗哑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太阳初起,昨天因为答应了他的约见,一直没睡着,现在竟有了一种心安的昏昏欲睡的错觉。可是前一刻她才好紧张,紧张到不能呼吸啊。
遇见他,似乎就多了很多很多的意外!
因为他的一句“一如我们刚才一样……”冰心舒月又想起来刚才的吻,隔着黑色面纱的脸红了个通透。
“你……你的那位不乖的朋友叫什么?”她硬着头皮问。
“我确定,刚才……吻你时,你已经听见了,我的断无崖军师!我那位朋友叫……舒月,冰心舒月。”月无痕现在完全不急着戳穿她的身份了,他甚至觉得这样的她非常可爱。
向来严肃的月无痕有了逗弄人的兴致,他故意折转身,朝着平原下的方向一指:“我的军师,我们回去吧,很高兴你今天能来赴我的约,以后这样的机会我希望还有很多!”
说完这一句,他立刻率先朝下走去。
冰心舒月一个早上经历的事情太多,且睡眠不足,整个头晕晕乎乎的,只认为月无痕是真没认出她来,内心里既有些欣喜,又有些失望。这是很矛盾的心理。
看着月无痕往下走,她一边想着这人怎么老改她的称呼,一会儿“女人”,一会儿“我的军师”的乱叫,若不知道她就是她,这样叫不是对其他女人太好太亲密吗!她竟有些介意起来!
唉!自己吃自己的醋,她算不算古今中外,史上第一人?可惜,她有苦说不出啊……
她暗自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敢贸然和月无痕一起出来了!倒不是怕他,而是在身体未完全康复之前,对于他的古怪行经,她完全招架不住!
一旦独自面对她,她觉得比面对千军万马还危险,在月无痕面前,完全不按理出牌的男子让她的聪明才智毫无发挥的余地!
冰心舒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如来时一样踩着走在前面的月无痕的脚印,打算就这样下平原回军营去!
突然!她意料不到的状况又发生了!
月无痕什么时候停下的脚步她竟完全不知道,好端端的就傻傻撞上了他的后背!
痛!
冰心舒月后退一步,揉了揉棉纱下的小巧鼻梁,用两只无辜的眼睛盯着又转过身来看着她的月无痕:“王,你为什么又不走了?”声音里有着小小的气愤。
她又叫他王了!只要脑袋稍微清醒一些,她对他的称呼就恢复如常了!
真想再吻晕她!还是迷糊的时候可爱多了!
“很痛吗?要不然,我帮你吹吹吧,看看撞成什么样子……”月无痕边说,边动作神速地拉住了冰心舒月玄帽的帽沿前端!
冰心舒月惊愕地愣在原地!他……他怎么又来了!他今天不揎开她的帽子、她的面纱誓不罢休吗?
冰心舒月忐忑不安地愣在原地,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紧盯着正抚向她面纱的月无痕。
那眼神……无辜极了!
时间随着月无痕停顿的动作似乎过了许久许久,最后月无痕干脆不去揭她的面纱,反到去拉她的帽沿,不是拉开来,而是恶作剧般地狠狠往下拉……
然后,冰心舒月整个脸包括眼睛在内就完全被下拉的帽子给罩住了!
月无痕这才放开手,低沉一笑,转身大步流星继续往前走,他边走边道:“整天戴个怪帽子,装神弄鬼……”他要等到有一天她亲自愿意摘下帽子和面纱,不再隐瞒身份。
因为是她,所以他选择尊重和等待。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耐心不是很好,这女人若拖过了他的极限,那么……唉,不好说,不好说。
呼……
冰心舒月却因为他最后的松手而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没立刻就揎开她的容颜。
刚被吻过,且命不久矣,她实在没脸见他,也强迫自己不可如此自私。
一步一步,她小巧的步子踩着他大大的鞋印,随着他一同回去。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皆无言。
与南桑帝国之战告捷之后,边界战事暂时稍有平息。至少表面是这样。
南桑上千的败兵俘虏采纳了冰心舒月的意见,能活下来,他们感恩戴德,与天籁城北暮国的黎民百姓一起植树造林,抵御风沙袭击。
帝王令在手,士兵生死心中留;帝王令在手,一生为令上姓名所有。
“神算军师”冰心舒月,也就是士兵眼中的断无崖,接下了北暮的帝王令,就成了北暮的专属军师孰不知这是月无痕深思熟虑后所做的决定。
既然现在还没找到火寒池,还不能消除她心中的障碍,那么……就由她继续伪装吧!
但是,至少他得想个足够的理由将之栓在身边。
此次,他以帝王令为由,携带着冰心舒月一同前往月落之殇的地下分舵。
其实,战大捷之后已没有必要再去那里了,可他执意想再带她去一次。
那里,有未完成的约定,有她未说出的话,更有……未惩戒的人!
出了天籁城之后,风沙明显更大了一些。
这风沙天气原本月无痕已习以为常,可现在却头一次觉得这风沙让人烦躁不已!他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离他不远的萧泽宇,还有萧泽宇雪白披风下的那个“黑披风”!
真是……碍眼极了!
然而萧泽宇透明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他就像完全没感应到月无痕的注视一样,依旧故我地搂着冰心舒月同乘一骑,缓缓前行。
简单点说,如今的他就是冰心舒月的影子了。
她到哪,他就跟着去哪。直到……死亡那刻!
风沙布满萧泽宇面无表情的脸,可他坚毅得像一块冰冷的顽石,对旁人无暇顾及。他的温度只聚集在包围着冰心舒月的那颗胸膛上,暖暖的将之护在怀中!
也因此,一路风沙,冰心舒月仍旧不觉得冷。
可是……真的碍眼极了!至少月无痕忍无可忍了!
终于……他大手一扬,行军的队伍全都停了下来!
“为了不惊扰这一带的黎民百姓,全军就此驻扎城外,等天亮了再进城。”
边界边缘百里外的驿站,士兵们拉起了军帐。
萧泽宇沉默地将冰心舒月抱下马背,依旧不看其他人一眼。
而失去了萧泽宇的温度,重伤初愈的冰心舒月顿时觉得寒意袭袭,她抱起了纤弱的双臂。
刚要去整理住处的萧泽宇见状,在月无痕起身之前,他解下自己的雪白披风,罩在了她一身玄黑的宽大玉袍上。
萧泽宇的披风过长,雪白的披风从身上拖到风沙地上。顿时……有些脏了。
冰心舒月歉意的笑笑,他是有洁癖的啊。可是这样一个干净的人,却在断崖底下,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服侍她整整数月,那份感激,是说不清,也道不完的。
面对她的歉意,萧泽宇无所谓的又帮忙拢了拢她的衣襟,用动作示意她:脏了,就脏了,没关系。
可月无痕见二人眉目含情,互相颇有默契,当下目光一凝,举步就朝冰心舒月走去!
“我的军师,天寒地冻,你挺得住吗?”因为气恼,他语气颇为不善地将关心之话说出口。
“王,放心,我挺得住。”冰心舒月略微抖擞地应答。
“那好,既然你说你挺得住,就再随我进城一趟。”看她竟然强撑着,一股无名怒火更胜之前,月无痕不由分说,立刻下达了命令。
他一说完,立刻跨上了马背。
冰心舒月先是望着他新的战马发呆,后来才怔怔地望着他,不懂天色已晚,他执意带她进城有什么事。
她一双秋水剪瞳里是满满的不解。好在,月无痕并没有让她困惑多久就丢出一句:“这里是呼克部落经常出没的地方,现在呼克部落运用卑鄙的手段已急速扩张,继南桑帝国之后,已成为天籁城目前最大的隐患与敌人。此次进城,我有要事与军师商议,属于军事机密。”
月无痕这话说得亢长,太有耐心,让冰心舒月有些受宠若惊。
他不会又想捉弄她吧?她……又想起了他的吻。
唉,真没骨气。亏还是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21世纪新新人类,在感情面前,一样也是鸵鸟心态啊。
她给自己打气,去吧去吧,万一真是有事与她商议,不去就害了他。
“是,王。”冰心舒月思考片刻,轻声应答。
她走到萧泽宇身边,自然而然的准备让萧泽宇扶她上马,这马……她是真的怕了!
可是,就在这时,月无痕非常不爽的声音自高高的马背另一边传出:“军师!我刚才说过了,是军事机密!只能与你单独谈!”
女人!这个女人真的要让他气炸了……就一定要让那个白得不像话的家伙抱着才敢上马吗?有必要那么离不开她吗!月无痕的拳头又不知不觉握紧了……
军事机密?单独?这么说不能让萧泽宇跟着去了?冰心舒月全身立刻紧绷,这就意味着她要独自骑马了……
两个男人,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一样爱人的特征,演变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想到要独自骑马,一股寒意直逼冰心舒月心头,她黑色玄袍下的手在大冷天也微微沁出细细的冷汗。
萧泽宇见此,转过身来,直直冷眼凝视着马背上的月无痕,他想知道他究竟有何用意。
月无痕却不睬他,继续专心地看着舒月,表现得一脸无害的样子,他只问冰心舒月:“怎么了?我的军师为难了吗?”
“王,你……你可不可以让泽宇与我同去?”冰心舒月颇为委屈。
呵!笑话!让那个家伙同去!还同骑一匹马!当然不行!绝对不行!
月无痕毫无商量的余地,他终于将目光转移到萧泽宇一脸隐怒的脸上,故意忽略冰心舒月说出的话,也故意曲解他们的意思,他对着萧泽宇说:“白相师,你放心吧,我的军师,我带她出去,一定会护她周全!”
萧泽宇未着披风的手在寒风中,木然握紧,他强烈感受到月无痕的动机不单纯!那样的说辞,实际上是种变相的宣告,平常人都应该说北暮国的军师,而非“我的军师”!
月无痕的占有欲太强,萧泽宇隐隐开始有些为冰心舒月担心。
这样一个强势的人,没有他跟在身边,会不会有一天一个不小心就伤害了她?
根本不知道萧泽宇的想法,冰心舒月只是来回地看着二人,最后不得不做了妥协与让步:“王,若泽宇不能同去,可否……步行进城?”
“不行,回来太晚,会耽误隔日的行程。”月无痕断然拒绝。
冰心舒月转身看了看一脸怒气马上就要爆发的萧泽宇,唉,他一向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那种淡漠之人啊,可自从碰到了她这个倒霉鬼,已经害他一再打破原则,喜怒无常了!罪过罪过!穿越而来的罪过啊!
她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做个决定,否则很有可能自己目前最在乎的两个人会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