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秋哽咽道:“契丹人生性野蛮凶残,也许这个祖答不到半年就厌烦了我,又把我卖了怎么办?”
杜莹莹笑道:“那就要看二夫人的本事了。”
楚天松道:“废话少说,你赶快回去收拾一下,祖兄还等着你一起走。”
一面叫人来陪祖答,道声得罪,拥着杨心碧离了园子。
杜莹莹跟随而出,抚掌笑道:“今天终于出了一口恶气,顺畅,顺畅。”
楚天松笑道:“不止你,还有我。”低头见杨心碧皱眉不语,于是拥紧她双肩,笑道:“怎么,你这个好心人可怜她了?”
“这种人,也没什么值得可怜。”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你!”
“我?”
“你骂得太狠了。”
“哪一句?”
“你说你知道她跟刘震的事那句话的下一句。”
“下一句是什么?”
“你说你闲钱多的上一句。”
“上一句是什么?”楚天松笑嘻嘻地问。杜莹莹早已悄悄地走开了。
杨心碧急道:“你装傻?”
楚天松道:“我骂她什么都不为过。这种女人,还值得你为她辩护?”
“你让我觉得你很看不起女人。”
楚天松正色道:“你错了。我平生最尊重最想孝顺的是我娘,后来是李婶最让我敬重,我把她当亲娘一样看;杜莹莹出身贫寒,受人逼迫,却不自轻自贱,我很佩服她;文小姐是官宦之女,眼中却无贵贱之分,否则也不会喜欢罗云柱;而你——”楚天松轻轻叹息,道:“能化一个人的仇恨为爱慕,这样的女子足以让人觉得了不起了。你说,我还敢看不起女人吗?”
杨心碧道:“我知道你很善辩,可是我总是希望你别显得那么心狠手辣。”
楚天松道:“我心狠手辣?绿帽子戴了一年多,鸟气受得也不少,总算有朝一日吐气扬眉,你竟说我太过份,这不是冤枉我吗?其实我并没有山穷水尽到要卖妾的地步,可是与秋的狠毒心肠,由此可见,我不这样以眼还眼对付她,岂非天不开眼?”
杨心碧无言以对,道:“那你怎能任由她卖了弄月?”
楚天松道:“这些女人眼中只有钱,只要有钱,她们根本不在乎伺候谁。我只是趁此机会打发她们而已,我说过,我早就烦透她们了,否则我也不用常常外出,不用早出晚归,你来了,我才觉得府里有了些乐趣。”
杨心碧横他一眼,道:“我不是你找乐子的对象。”
楚天松笑道:“我知道。找乐子的越找越没趣,只有见了你才有趣,因此你不是。”
杨心碧脸儿红了,用力推开他,楚天松啊的一声,弯下腰去,杨心碧慌了神,问道:“我弄疼你了?我忘了你的伤还没好。”
楚天松按着胸口,道:“还不去找李婶来给我换药?一定是流血了。”
杨心碧吓得面色发白,真要转身去找李婶,楚天松却哈哈大笑,杨心碧松了口气,嗔道:“不准再这样吓我。你真的没事?那天看见你的伤口那么深,当真已经好了?”
楚天松拉过她的手,说:“虽然没有完全好,但也没什么大碍了。不信你摸摸,反正这里没人。”
杨心碧满脸通红,挣脱他的手,说道:“你今天不忙吗?”
楚天松正色道:“忙。多亏了与秋找来的这个祖答,她原本是找这人来买弄月的,没承想这人大有来头,他的皮革不但卖给契丹的平民,还供着契丹的亲贵大臣,很多大臣和他交情不浅。我只不过请他在问月楼吃了两桌花酒,包了个红包,再把与秋和问月楼送给他,他就答应为我从中斡旋。他在相爷大人面前说一句话,顶别人说一百句,所以二哥出狱有望了。还有,你娘获释回家,是郡主帮的大忙。我必须去当面谢谢她,也要去相府谢一声。你不会不高兴吧?”
一切都是意料中事。周绿云对白书怀的求情斩钉截铁地拒绝,对楚天松,却这样给面子。杨心碧心中很不是滋味,说:“我——我也该去谢谢她。我在洛阳的时候,她曾经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你——你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