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孙琴连忙去为他做，杜鹃儿看着这一切，恨不能上去踢他一脚，凭什么他要象个公子哥一样使唤我的妈妈？吃过饭后，沈星说我出去转转。
“都快十二点了，出去转什么？”杜鹃儿怒到。
沈星不理会她，只管换了鞋子。紧接着便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杜鹃儿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想去拉住他，又因为实在太累不想动而作罢。不过杜鹃儿心里知道他一定又跑去赌博了。
忽然门又开了，沈星把杜鹃儿拉到房间：“给我取点儿钱。”
杜鹃儿怒极：“没有！”
沈星冷冷的看了杜鹃儿一眼，转身拿起杜鹃儿放在床上包包，躲门而去。杜鹃儿一惊，迅速跟了出去。此时天正在下雨，杜鹃儿和沈星就那么在雨中拉扯着，虽然拼了全身的力气却终究敌不过四肢健全的他，杜鹃儿一下子被摔倒在地上，脏兮兮的污水立刻弄了一身，在那一刻杜鹃儿竟然一下子平静了，这样的日子真的还有过下去的必要吗？
杜鹃儿回到家，孙琴连忙迎了上来，心疼地问：“怎么弄成这样？”
杜鹃儿淡淡笑了一下：“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儿。”
孙琴叹了口气叮嘱到：“以后走路要小心一点儿。”
杜鹃儿眼泪便有些控制不住，急急的避开孙琴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一瞬间，杜鹃儿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杀了他！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真的会想要杀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丈夫。可是此刻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人。
杜鹃儿坐在客厅里思考了很久，等到孙琴去房间之后，她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放在枕头下面。
夜里三点，沈星回来了。杜鹃儿脑子嗡嗡地响着，脸也白得吓人。她不断地问自己要动手吗？要吗？
沈星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这种时候，即使他注意到了，估计也想不到杜鹃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匆匆洗漱之后，他上了床。也许是在赌场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他觉得自己需要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伸手把杜鹃儿搂向怀里。熟练地剥去她的衣服。
杜鹃儿只是睁着眼睛，没反对也没同意，象个木偶一样任凭沈星野兽一样的折腾。不说话不表示没想法，此时杜鹃儿就发自内心的希望沈星可以很快的疲惫，很快的睡着，因为只有他睡熟了，好才可以动手。
果然，一切都如同杜鹃儿希望的那样，沈星在折腾了一番之后，很快的就睡着了。杜鹃儿笑了笑，起身把宠宠送到孙琴的房间，这才冷静的拿起了枕头下面的菜刀。
她对自己说，只要这一刀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就在杜鹃儿把的刀子举起来的时候，沈星忽然醒了。醒来的他似乎还分不清状况，杜鹃儿好象看到他还微微笑了一下。这一笑让杜鹃儿原本已经举起的手软了，他的笑让杜鹃儿想起了他们刚刚相识时的情景，那时他就经常这样对她笑。
可是沈星并没有手软，夺了刀子后，一个巴掌便掴到了杜鹃儿的脸上。杜鹃儿立刻就感觉到一股腥腥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那一刻杜鹃儿有点愣怔，傻傻地想着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哭？可是没有，她哭不出来。当感情成为死灰，泪水便不再有任何作用。
杜鹃儿反而轻轻笑了一下说：“你知道了？我确实是真的想杀了你。”然后她的声音便有些歇斯底里：“你伤害了我，伤害了我们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成为这个家庭中的一员？你从来没有负起过当父亲的责任，没有负起过当丈夫的责任，你就是我们的一个拖累，因为有了你我觉得耻辱。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
而沈星却很鄙视的看着杜鹃儿：“你以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吗？就你，你有什么？你漂亮吗？你有钱吗？不要以为你为我生了一个孩子就有了指责我的理由，别忘了，这个孩子是你死乞百赖要的。呵呵，你仔细想想，也就是我不嫌弃你的丑陋，愿意要你，否则，我想怕是你到死都是一个处女吧？呵呵，还敢要求我这要求我那，你感恩吧，快！再说，你以为我不想和你离婚，如果不是你爸妈求着我，答应在他们都死掉后把房子给我，我才懒得理你。”
什么？什么？什么？
原来宠宠也只是她一个人坚持的结果，他的到来，不但得不到爷爷奶奶的承认，甚至连爸爸都是反对的。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宠宠！
杜鹃儿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似乎有一万只蜜蜂在那里嗡嗡乱飞。她想她一定是听错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妈妈在说：“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答应过我们永远不对她说的。”
而沈星却一脸轻视：“不说？我还有为你们保密的必要吗？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在做什么，这个小贱人居然想杀我！而你们，你们什么时候会死？你和那死老头，身体都那么结实了，居然还天天早上去洛圃公园锻炼，你们想长成老妖怪啊？”
而此刻杜鹃儿的脑子绝对处于完全的混乱状态。她的父母为了她居然答应把房子给沈星，而且还要受到这个人如此的糟践。
她想此刻她应该疯掉，可是怎么还不疯呢？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啊？上帝，求求你，让我疯了吧，让我死了吧！
在经历过这些痛苦之后，杜鹃儿觉得自己应该疯掉，可是为什么不疯呢？为什么在自己认为已经无法再承受下去的时候，自己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这是上帝对自己的惩罚吗？她想，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了吧。离婚，是的，一定要离婚！她必须让自己从这段婚姻里解放出来，就算下半辈子一个人过，也好过与他在一起。只要宠宠是自己的，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房子、存款，随便什么，只要他能快快地离了，就算他要的是天上的星星，杜鹃儿也一定会想办法帮他摘下来。
既然沈星不同意离婚，那么就跟他爸爸妈妈说去，反正他们一开始就不喜欢自己，离婚也正中了他们的心思。
“离婚？”在沈星的家人知道一切之后，居然一边倒的反对起来：“凭什么离婚？即使要离也要把孩子和房子都给我们，孩子是我们家的，房子权当是我儿子的青春损失费。”
杜鹃儿愣了，宠宠不是不受欢迎吗？怎么忽然就成了他们家的了，他们不是都不要吗？他的青春损失了，我的呢？我损失的就不是青春吗？
杜鹃儿这一次真正觉得绝望了，一个电话打给灵儿：“怎么办，怎么办？”
灵儿耐心地听杜鹃儿语无伦次地描述完之后，才开口：“没关系，我们找律师，姐，你不要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灵儿，你说，在这一场婚姻里我得到了什么，除了宠宠，我还有什么，本来结婚他们是不同意的，生孩子他们也没见表示过什么，怎么宠宠就成他们的了？他们凭什么啊？”
“姐，不怕，没关系的，我让石晴晴去找你，这几天就让她住我们家，凭她的身手，沈星家人一定不敢对宠宠怎么样，你放心。而且，我想既然他们家人能把话说到这份上，肯定会有条件的，我们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有王法了。”
杜灵儿料的不错，沈星家人果然开出了条件：赔偿他精神损失、青春损失等等费用二十万元，否则一切免谈！
杜鹃儿绝望了：你见过不要脸的人吗？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吗？见过这种不要脸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吗？
杜鹃儿是恨的！
恨到极点！恨他们的相识，恨她的无知，恨她居然会和沈星领结婚证，甚至开始痛恨她为什么要坚持生下宠宠，恨所有的一切一切。
连带着甚至开始痛恨起中国的法律，为什么残疾人就不能拥有孩子的抚养权，难道把脑残的人就是对孩子好吗？脑残算不算残疾呢？然而现实毕竟是现实。她也只能在心里暗暗下决心，绝对不会答应把宠宠交给沈星家人。
起诉书已经递交到法院了，灵儿说法院估计会在一周左右受理，所以杜鹃儿能做的工作只有等待。
一天早上起床，宠宠忽然就闹起来：“我让我爸爸送我，我让我爸爸送我去幼儿园。”
闹得没法儿，杜鹃儿狠狠地在他的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宠宠疼得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喊着：“你是坏妈妈！”
杜鹃儿心里一疼，把宠宠抱进怀里，也哭了起来。最终母子二人在孙琴的劝说下才算止住了眼泪。临出门儿时，宠宠又一次对杜鹃儿说：“妈妈，我想让爸爸去接我。”
杜鹃儿脸上一寒，拉着他就往外走。
一路上，宠宠看着杜鹃儿的脸色，不敢再说话，只是偶尔的抽泣让杜鹃儿心里难受得不行。
一直到了幼儿园门口，杜鹃儿才算有了点好脸色，跟宠宠老师说了几句话后，对宠宠说：“跟妈妈再见！”
宠宠举着手晃了晃，又一次请求：“妈妈，让爸爸来接我好不好？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杜鹃儿没理他，一转眼早已泪流满面。孩子有什么错呀？
于是抽了个时间给沈星发了一条短信：“宠宠想让你去幼儿园接他。”
沈星回信说：“好。”
杜鹃儿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想到宠宠，也觉得没什么了，反正那也是沈星的儿子，就算两个人离了婚也无法改变这样一个事实。
晚上杜鹃儿回到家时，并没有看到宠宠。她有点惊讶，连忙问孙琴。
孙琴说宠宠没有回来。应该是被沈星带出去玩儿了。
杜鹃儿越想越不放心，生怕沈星再把宠宠带到赌场里去。于是急急的出了门去寻。到了那幢楼下，果然看到宠宠正和几个小朋友玩儿得高兴。
杜鹃儿喊了一声，宠宠只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跟孩子们玩儿在了一起。杜鹃儿心里有点不舒服，恨恨地对宠宠说：“你再不过来，我不要你了。”
宠宠一听这话，迅速跑了过来，小狗一般乞求的目光瞅着杜鹃儿：“妈妈，让我再玩儿一会吧？”
杜鹃儿心里一软，点了点头，站在旁边看着宠宠玩儿。看了一会儿，又想到沈星，心里便恼起来。为了赌居然把孩子一个人放在这里玩儿，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宠宠玩儿了一会儿，跑到杜鹃儿面前：“妈妈，不玩儿了，我们去找爸爸。”
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看到宠宠那样的目光，杜鹃儿莫名其妙地软了一下，点了点头，带着宠宠上楼。
刚走了几步，就有小朋友在叫：“杜万宠，你不玩儿了啊？”
宠宠一听，转身就向小朋友们跑过去。杜鹃儿愣了一下，迅速转身跟着他往前跑。
可是还是慢了一步，还是慢了一步。
天忽然就黑了。
一辆大货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啊”撕心裂肺的叫声从杜鹃儿胸腔发出。
血象涌泉一般，迅速在水泥地上漫延。源头就是那个小小的身体。
杜鹃儿扑过去，抱住宠宠，嚎叫着。有好心人帮她叫了出租，很快的他们就到了医院。
医生翻了翻宠宠的眼皮：“已经不行了，送太平间吧。”只是一句冰冷的话，让杜鹃儿立刻濒死的状态活了过来：“不，不会，你再好好看看，你检查检查啊，呼吸机呢，你们不是会心脏按压吗？”
被杜鹃儿攒了手的医生同情地看着她说：“瞳孔已经散大了。我们也无能为力。”
“不，不，不可能，他还活着呢。”杜鹃儿扑通给医生跪了下去，疯狂地在地上磕着头：“求求你们。救救他”
无奈之下，医生只好重新给宠宠上了呼吸机，并且开始心脏按压。可是十分钟过去了，宠宠没有动，二十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动。
医生停下手中的工作：“请节哀！”
杜鹃儿傻了，把宠宠从救护床上抱起来，仔细的检查他的全身，这个小小的身子，是她所熟悉的，她曾经那么多次抱着他入睡，抱着他游戏，可是现在他就那么冷冷的在自己的怀里僵硬着，他的耳朵后面被挂出一个很深的洞，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其他的部位都完好。杜鹃儿不信，说什么也不能相信，只是一个小小的洞罢了，怎么就带走了宠宠呢。她抱着孩子傻傻的坐在医院的急诊室里，不断的有医生护士进来劝她把孩子抱到太平间去。可是她不能，因为她不信。宠宠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只是那笑容不再有灵动的气息，僵硬得让她的心针扎似的疼。医生护士每劝她一次，她就向他们多要求一次：“我要再换一个医生看看，我的孩子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忠和孙琴来了。杜忠听从医生的话，强行把宠宠从杜鹃儿的怀里抱了出去。而杜鹃儿只是傻了一般的坐在那儿，似乎没有感觉。她想：这应该是一场梦，我只是在做梦，等梦里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可是这个梦怎么这么长啊，如何也醒不过来。
又过了许久，沈星来了。看到他的那一刻，杜鹃儿忽然大哭起来。心酸，心痛，悔，恨什么感觉都有。当看到沈星没事人儿一般一滴眼泪也没有的时候，杜鹃儿疯狂的揪住他的衣服，狠劲儿把自己的拳头轮在他的身上：“宠宠没有了，没有了，你高兴了，你高兴了！”
沈星反手使劲的拉住杜鹃儿的手：“胡说什么，我高兴什么？你不好好看着孩子，你倒是有脸骂别人啊？”
其实当时不论他说什么，杜鹃儿都记不住，也听不进去，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害死她儿子的凶手，如果不是他，宠宠根本就不会有事，脑海中过电影似的浮现出过往的点点滴滴，他从来没有主动去幼儿园接送过孩子，他从来不曾给孩子买过任何东西，他从来没有带孩子去过公园，他从来没有在孩子想与他游戏时主动的配合过，他有的只是在心情不好时打孩子，他有的只是在心情不好时骂孩子。越想越恼，她的脸象要烧着了似的，她的神经也象上紧了发条似的，她觉得恨，那种恨的感觉如汹涌的波浪一样把她淹没，她没有办法再理智，没有办法再忍耐，那一刻，她的恨意如火山一样爆发了，她大声的叫着、喊着：“你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你去死了吧，你快去死了吧。你这个混蛋！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害死了我。你快去死吧！快去死吧！”她撕心裂肺地骂着，惊天动地地哭着。几年来所有的委屈与伤害此时都化做声嘶力竭的喊叫，从她的口中酣畅淋漓地涌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鹃儿终于累得再也张不开嘴，亦迈不动步伐，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世界终于清静了，四周一片白茫茫，没有争吵，没有打骂，就象下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一般，干净得连空气都是洁白的。朦胧中杜鹃儿似乎看到宠宠象一个天使一样张开着手臂向她飞奔而来，牵起宠宠的手，她忽然感觉到了久久不曾感觉到的幸福，她的心平静如水，仇恨已然了无踪迹，心里充满了安详平和。她想这就是天堂吧？或许宠宠就是上帝口中的那位能带我回天堂的天使。
天堂真好。
可是是什么东西使劲的拉着她，不，不要，那股力量似乎想要把她从天堂里拉出来，怎么可以，她怎么能允许，她用尽力气的挣扎，她要留在天堂里，她要永远留在天堂里，这里没有伤害，没有痛苦，只有她和宠宠，她努力的挣扎着，在挣扎的过程中，渐渐的感觉到自己似乎被那股力量拉了回去，那种被深深伤害的痛苦又一次占据了她的身心，所有的不愉快全部又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她努力的摇头，希望可以把它们驱逐出去，可是不能，他们象一丛丛盘根错节的植物，拔出一棵又带出另一棵，如何努力也无法除去那痛苦的根源。
终于累得没有力气挣扎了，天堂离她渐行渐远，宠宠也早已消失不见，她又一次回到了现实中，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父母担忧的眼神，接着是他，他那面无表情的模样让杜鹃儿的心再一次象刀割一样痛起来，她想说让他滚，可是却没有力气，这个害了她孩子的男人，这个毁了也幸福的凶手，居然还有脸站在她的面前，她不想看见他，只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事情，实在出乎杜鹃儿的意料，沈星的父母竟然主动找到了她，并向她表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和关心。杜鹃儿只是木然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夸张的表演，她不知道他们目的何在，也不知道他们所为何来，但不可否认，那几天里他们确实是费尽了心思来讨杜鹃儿的欢心，似乎想要把以前对杜鹃儿的忽视全部都补偿回来。可是那颗早已被伤害得千疮百孔的心哪里会那么容易就得到修补？杜鹃儿只是冷着脸看着他们，心里没有做任何的判断，甚至没有任何想法。她就想看看他们如何让这一场表演谢幕。
有一回，沈星的妈妈看杜鹃儿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就过来拉了她的手，温柔地跟她说话：“总会过去的，孩子你们还可以再生的，毕竟你们都还年轻啊，你要振作起来啊，我们总是还要为以后的事情着想的啊。”
“以后的事情？”杜鹃儿茫然的问。她实在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宠宠都没有了，还能有什么以后的事情啊？
“我们总得给宠宠一个交待吧？这孩子才多大啊，那么小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呢？”
“我们该怎么给他交待？替他报仇？”
“是啊，我们要让那个司机付出代价才行啊，总不能就这么让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吧？”
“付出什么代价？警察不是已经把他抓起来了吗？”
“抓起来就完了吗？我们养宠宠花费了多少心血啊？吃穿住行，哪一样不花钱啊，他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一些补偿吧？”
“补偿？”一股热血从我的心脏喷涌而出，迅速的占据杜鹃儿的大脑：“宠宠都没有了，你们居然还只想着要补偿？我不要什么补偿，而你们，从来就没有养过宠宠！我要的是宠宠的命，我只要我的宠宠能活过来！”
沈星的妈妈惊讶地看着几近疯狂的杜鹃儿，讪讪地离开了。
离婚诉讼请求法院已经受理了。
有一天，法院打电话给杜鹃儿：“我们希望你们接受调解，毕竟只是孩子的监护权与财产方面的纠葛……”杜鹃儿喃喃地说：“不用了，孩子已经没有了。”
对方似乎很惊讶，杜鹃儿没理会他，继续说：“你们判吧，反正孩子也已经没有了。”
守在杜鹃儿身边的灵儿，一下子就哭出声来，接过杜鹃儿电话，对对方说到：“对不起，孩子没了，我姐情绪不是很稳定。而且他们已经没有调解的必要了，我们希望法院能尽早判决。”
当法院打电话给沈星的时候，他却说到：“我们暂时不离了，孩子被车撞了，现在我们正跟肇事方谈判，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们会去撒诉的。”
这一次和肇事方谈判，沈星家人表现出空前的积极来。他们要求肇事方赔偿三十万的精神损失和安葬费用。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瞒着杜鹃儿的情况下进行的。但是对方似乎并不同意，于是又一场官司摆在大家的面前。
当杜鹃儿知道这些以后，愤怒地说到：“钱？又是钱？宠宠都没有了，要钱有什么用？沈星，我告诉你，这一次，就算是一分钱都得不到，我都不在乎，我要那个司机得到应有有的惩罚。”
沈星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看杜鹃儿态度坚决，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直接挂了电话。
灵儿抱杜鹃儿：“姐，你别激动，别激动啊。我已经问过律师了，这种事情，不但司机要受到惩罚，而且经济补偿也是免不了的，就算我们不要经济补偿，司机要判的刑也是一样的啊。”
杜鹃儿没说话，一心想着沈星跟他的爸妈自始至终都纠缠在一个钱字上，心里越发的难过，现在听灵儿这么一说，竟然觉得灵儿也变得如此庸俗不堪。心里更加的悲愤。连话也懒得再说。
杜灵儿叹了口气，接着说到：“姐，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不管怎么样，事儿已经出来了，我们就从出来了讲好不好？如果你觉得这样让你难受的话，我会告诉律师让他全权负责的。”
杜鹃儿依然没接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宠宠的照片。象一具没有生命的身躯一般。
杜灵儿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不忍再看下去。就出门儿给律师打了电话，把意思向律师交待了一番。很快法院判决就出来了，肇事方赔偿十五万元。当杜鹃儿知道这一切的时候，钱已经被沈家人拿走了。杜灵儿气不过说要告沈家，可是被杜鹃儿阻止了：“算了，我不想再追究了，宠宠已经没有了，钱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其实杜鹃儿内心里还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宠宠现在就是那十五万元，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一分为二，所以宁愿不去追究了。
孙琴对此虽有微词，但是看杜鹃儿那样，也不忍心让她再伤心，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在沈家拿到钱一周之后，沈星痛快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两个人很快到民政局办理了相关手续。当那本大红的结婚证书变成绿皮的离婚证之后，杜鹃儿竟然喜极而泣。
杜鹃儿终于恢复了单身的状态，没有婚姻，没有宠宠，什么都没有。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一年后。
“下面有请我们的嘉宾杜鹃儿小姐。”随着主持人的宣布，一个着了白衣裙的女孩儿走上了舞台。台下掌声雷动。这是活动现场，主办方特意邀请了他们的代言人杜鹃儿过来，就是为了让这次活动更加的引人注目。
杜鹃儿望着下面涌动的人群，安静地站着，不时有观众递纸条上来。
主持人接过一张条子念了起来：“杜鹃儿小姐，我们都知道你曾经被生活愚弄过，但是我们不知道你是怎么挺过来的？能否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杜鹃儿脸色稍稍变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接过话筒认真的说：“是的，我曾经被生活愚弄过，曾经走过许多弯路，如果现在让我来表达我的心情我想我只能说如果。
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从来不曾来过；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从来不曾萌动过少女的心事；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从来不曾披上过洁白的婚纱；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从来不曾有过为人母的喜悦；如果这些可以全部都可以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是幸福的。
然而生活不是如果，也没有如果，但我现在却是幸福的。因为我摆脱了过去，获得了新生！“又有观众提问：”杜鹃儿小姐，你对男朋友的要求是什么？是否会再为自己找一个依靠？“
杜鹃儿浅浅地笑着回答：“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如果感觉对了，也许就会结婚。但是却不是给自己找依靠，每个人最应该依靠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不是任何其他的人。”
掌声再一次雷动起来。站在观众席里的杜灵儿、杜忠、孙琴、李子铭、陈旭、莫岩等人听着杜鹃儿的回答由衷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