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孙琴看到杜鹃儿出来，便说到：“鹃儿，我们正说你呢，陈旭说想请你给她媳妇儿当伴娘呢。”
杜鹃儿愣了，这是什么状况？给陈旭的媳妇儿当伴娘？陈旭要结婚了？
她带着疑惑的目光去看陈旭，陈旭红着脸点头：“鹃儿，你跟莫岩也很熟，她今天才说她找的那个伴娘临时有事情，而时间太仓促找不到别的伴娘，我就想到你了。怎么样？你同意吗？”
杜鹃儿笑了：“当然同意了，能够参加你跟莫岩的婚礼，对我来说是一种荣幸，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陈旭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
“哦，对了，日子呢？是哪一天啊？”
“明天！”陈旭的嘴里跳出两个字。
“明天？”杜鹃儿惊讶得反问：“怎么这么突然呢？以前我一点风声都没听说。”
“日子是很早以前就定好的，本来今天只是想着来通知你明天去喝喜酒的，没想到就出了这档子事儿。”陈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陈旭哥，恭喜你了。明天几点钟到莫岩家去啊？”
“不用太早，反正两家离得也不是很远，你8：00钟到她家就可以了。”
“好的，我一定准时到达。呵呵。陈旭哥，再一次恭喜你啊！还有啊，娶了媳妇儿可不能把妹妹们给忘了！”杜鹃儿调皮地强调。
陈旭又是一通的语无伦次，惹得杜鹃儿和孙琴、杜忠笑成一团。
次日一早杜鹃儿便到了莫岩家里。
莫岩看到她来，很高兴。只是当莫岩的妈妈发现杜鹃儿只有一只手臂之后，把莫岩拉到旁边问了起来。
“她怎么只有一只手啊？”
“嗯，听说是以前出车祸时撞到了。”莫岩回答。
“岩，你怎么这么粗心啊，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伴娘？你这孩子，真是的。”莫岩妈妈生气地数落着莫岩。
“怎么了？”莫岩问。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的大喜日子！我和你爸我们都害怕哪里会做得不周到，给你们带去不好的兆头，没想到你居然找了个残疾人做伴娘！”
看到妈妈生气，莫岩赶紧解释到：“哎呀，我没想那么多了，昨天才知道周小冉不能来，跟陈旭商量的时候，他说让杜鹃儿过来，我也就同意了。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赶紧让她回去吧，真是晦气！”莫岩妈妈边说边朝着杜鹃儿走了过去。
莫岩总觉得有点不妥，但是想到今天确实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也就没有阻止妈妈，由她去了。
“杜鹃儿是吧？”莫岩妈妈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带着笑容。
“是，阿姨。”杜鹃儿赶紧应声。
“哎呀，看这孩子长得，真是好看。”莫岩妈妈夸奖着。
杜鹃儿红了脸，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莫岩妈妈停了一会儿，这才说明自己的意图：“杜鹃儿，是这样的，本来莫岩和陈旭的伴娘人选也不该让我来说，不过，我给他们看相的时候啊，看相人给我说了几个今天应该忌的几个属相。刚才听莫岩说起你，才知道她忌你这一相啊。”
杜鹃儿认真地听着，她明白了，莫岩妈妈不想让自己做莫岩的伴娘。哪里会是属相的问题？于是脸上便带了一脸的尴尬：“哦，这样啊，那没关系。阿姨，你跟莫岩说一声，我就先走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杜鹃儿。不过，在酒店里是没关系的，你直接去酒店吧。”莫岩妈妈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杜鹃儿。
“嗯，没关系的，阿姨，你们去忙吧。我就先走了。”
出了莫岩家的门儿后，杜鹃儿没有去坐公交车。而是漫无目的地顺着人行道往前走。
脑子里没有想任何的东西，就那么空白着。两条腿机械地前进。一直走到腿脚麻木了，这才想起找个长凳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小小的广场，上午的阳光还不是很毒，它们亮晶晶地从树叶的缝隙里照耀下来，照在晨练的人们的身上。
有几个老太太拿着长长的剑扭动着自己已经有点僵硬的腰肢。旁边，几个老头儿正在下棋，偶尔他们中会有人抬起头把目光投注到舞剑的老太太们身上。杜鹃儿忽然开始羡慕起他们来。多好啊！想起中央电视台《夕阳红》里的一句歌词：最美不过夕阳红。她便笑了，等自己老了的时候，也要象她们一样走出家门，拿把长剑，或是扇子跟着音乐的节拍跳舞，那时，自己的身边会不会也有一位满头华发的男人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呢？
当杜鹃儿坐在长椅上出神的时候，陈旭的迎亲车队已经到了莫岩的家里。
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进了莫岩的房间，在司仪的煽动下，大家开心地笑闹着。
“请新娘子下床吧？”司仪夸张地叫着。
“没鞋子，没鞋子！”有人起哄。
“想要鞋子给红包！想要鞋子给红包！”起哄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陈旭早就被大家打趣得红了脸，求助的目光扫向莫岩。莫岩只是低了头害羞的笑，并没有理她。陈旭又想起杜鹃儿，可是怎么没看到杜鹃儿的身影呢？不得已，只好乖乖的掏了红包出来，有人这才拿出了新娘子的鞋子。
仪式一项不拉地举行着，每一步都热闹得象假的一般。只是在接下来的过程中，陈旭的心里多了心事，他一直在寻找杜鹃儿，这丫头，跑哪儿去了呢？不过，他一直没有看到她。
所有的程序终于都结束了，在司仪的一声：“出发！”的号召下，陈旭弯腰把莫岩抱了起来，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向门外走去。
陈旭把嘴巴凑近莫岩的耳边问到：“杜鹃儿呢？不是来给你做伴娘的吗？跑哪儿去了？”
莫岩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用手拧了一下陈旭强健的肌肉：“傻子，怎么会想到让她来做伴娘呢？我妈都快把我给骂死了。”
陈旭心里一寒，轻声问到：“怎么了？你妈不会是把她赶走了吧？”
“让她走了是不假，不过不是赶，我妈就那么没水平啊？找了个属相不合的理由，让她先到酒店去了。”莫岩轻轻地回答。她以为这个回答足以解释杜鹃儿今天不在现场的原因，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回答让正抱着她的这个男人的心里开始不舒服起来，而且是极度不舒服起来。
陈旭的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容，可是心里却再也提不起兴奋的劲头来了。他开始担心那个自尊心强得不得了的杜鹃儿。她会怎么想？她肯定是难过的吧？都怪自己考虑不周到，本来是一件好事却让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此时会在哪里？照她的性格，她应该不会到酒店里去，一定又躲到什么地方伤心去了吧？想到这儿，他更加的心绪不宁起来。
当陈旭和莫岩都坐进了婚车里，车队开始缓缓的前进。外面的鞭炮声和鼓乐的轰鸣声也渐渐的消失后，陈旭迫不及待地给陈惠琳打了个电话：“琳琳，你现在马上跟杜鹃儿联系，看看她在哪里？一定要找到她。”
言语之间的焦急与紧张让坐在他身侧的莫岩心里很不是滋味：“陈旭，有那么紧张吗？杜鹃儿也不是小孩子，肯定已经到酒店了。”
陈旭扫了一眼莫岩，面无表情地回答到：“她不会去酒店！”
“为什么啊？我妈已经跟她说了，属相不合不能到我家，可是能到酒店里去啊！”
“你妈的话是说了，可是杜鹃儿会怎么理解？你以为杜鹃儿是傻子，看不出来你妈的意图？”陈旭有点生气地埋怨。
莫岩被陈旭一通抢白后，生气地把头偏向车窗外面，不再理他。真是不明白，那个杜鹃儿有什么值得陈旭如此紧张的？不就是陈惠琳的同学吗？还真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的疼了？越想越觉得陈旭不可理喻。
婚车里这对新婚的夫妻各怀心事，一路沉默着到了酒店。
陈惠琳接到陈旭电话以后，很快就跟杜鹃儿联系上了。
“杜鹃儿，你在哪儿呢？我哥到处找你呢。快来吧，大家都在酒店呢。”
杜鹃儿轻轻笑到：“我不去了，你们忙吧。而且我今天也只是请了半天的假，下午还要去上班呢。”
“真的？不会是因为没做成伴娘而生气了吧？”陈惠琳直着肠子的说到。
“不会啦，本来嘛，大喜的日子里是应该在各个细节上都尽善尽美的，是我考虑得不周到。你不要多想，哦，对了，让陈旭哥也别多想。我能理解。”
“理解就好，理解万岁啊。我哥说我让去找你，可是这边儿的事也很多，所以我就不过去你那里了，你自己好好的啊。”陈惠琳说到。
“嗯，好，你们忙吧。”
“对了，杜鹃儿，那个啥吧，就是明天，明天晚上我到你家去找你。”
“嗯，好，我在家里等你。”
挂了电话之后，杜鹃儿继续坐着发呆，说是请半天假，其实自己是请了一天的假啊，为了当这个伴娘而特意请的。只是没想到最终却搞成了这个样子。接下来这一天的时间如何去打发呢？杜鹃儿苦恼了起来。
忽然她想到了杨怡梅，也许应该趁着今天有时间去看看她？想到便做。杜鹃儿站起身，往公交车站走去。
杨怡梅住的地方倒是不难找，杜鹃儿已经来过了无数次，当然是在杨怡梅住过来之前，那时杨怡君还在，杜鹃儿还沉浸在对爱情的美好瞳憬当中。
当杜鹃儿到那幢楼下面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也许杨怡梅不会在这里，白天她应该到自己雇主那里去的。站在楼下，抬起头向那扇曾经熟悉的窗户望过去，她看到半开的窗子上挂着几件女孩子的内衣，应该是杨怡梅的吧。曾经那里挂着的是杨怡君的衣服，自己帮着他收拾了不知道多少次。
本来想转身离开的，可是双腿却不听心的指引，固执地想要上去重新温习那一断甜蜜浪漫的时光。
又一次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门里已经没有会专门为她而开门的那个人了。杜鹃儿取出钥匙，那是杨怡君给她的，当时杨怡君说：“万一有一天，你忽然想我了，想来看看我，就用它开门，我随时欢迎你！”那句话让杜鹃儿对他的信任更加坚定了起来，可是杜鹃儿却没有用这把钥匙的机会，因为每次，他都会在杜鹃儿站在门口的时候，及时把门打开。杜鹃儿心里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觉，她取出钥匙插进锁孔中，轻轻旋转，期待着打开后里面会是一个与以前一模一样的空间，那个善解人意的男孩儿依然会笑眯眯地望着她，听她说话。
门很轻松地打开了，门里确实有一个男孩儿，可是他却不是杨怡君。
很显然，这个男孩儿对于杜鹃儿的忽然出现有点惊讶，他愣愣地看着她，似乎正在猜测着来人的身份。
“你是谁？”两个人几乎同时发问。
那男孩儿忽然笑了：“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杜鹃儿愣愣的，这才想起，此时自己是非法入侵者啊。想到这里不由得红了脸，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我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呢？呵呵，是这样的，我是杨怡梅的姐姐，所以我有，哦不，不，杨怡梅有一个哥哥，所以我有这里的钥匙。”
那男孩儿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他这时候能肯定这个漂亮的女孩儿并不是什么歹徒之类的人物了，于是说话间也客气了许多：“哦，不着急，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水。”
杜鹃儿放下紧张的心情，坐到凳子上，在喝了两口水后，才想起询问这个男孩儿的身份：“你是杨怡梅的男朋友？”
“是朋友，不是男朋友！”男孩儿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
“哦。”杜鹃儿沉默，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要问些什么。
“你好，我叫沈星。”男孩儿向着杜鹃儿伸出手。
杜鹃儿迟疑着也伸出手去。
门忽然开了，杨怡梅走了进来。看到屋子里的两个人，她愣了：“你们？怎么会？”
两个人同时转过头看着杨怡梅。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忽然杨怡梅走到杜鹃儿面前，恨恨地说：“姐，他是我的男朋友！”
杜鹃儿有点莫名其妙，今天碰到的事情确实让她觉得理不出头绪来，听到杨怡梅的话以后，她想说，哦，是吗？你男朋友很不错。可是没等她说出口。
沈星就说话了：“杨怡梅，拜托，我是你的朋友，不是男朋友，以后不要向别人这么介绍我。”
杨怡梅似乎被这句话给激怒了，她指着杜鹃儿说：“你什么意思？她不在这儿你就是我男朋友，她来了，你就是朋友？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杜鹃儿这才明白了杨怡梅恼怒的原因，急急地解释到：“怡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只是刚刚见面。你不要误会！”
“误会？那你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杨怡梅咄咄逼人的问到。
“我今天正好有一天的假期，所以想过来看看你。”杜鹃儿诚恳地说，本来嘛，她确实只是想过来看看杨怡梅，只不过阴差阳错地碰到了沈星而已，而且她与沈星真的什么也没有，只是握了握手罢了。
沈星看到杨怡梅完全把怒火发泻到杜鹃儿身上时，觉得自己不应该沉默，应该做一些解释：“杨怡梅，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你该不会以为我跟你的这个姐姐真的有什么事情吧？你真是幼稚，如果我们想发生什么事情，地点绝对不会选择在这里，而且说实话，我连你这个姐姐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