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黛听他如此说,心里不由地来火,不再理他,直接走回房内同穹清和瓷釉道别,而后将丸牛重新装入包袱内离开。
才走出院门,人就被石墨从后头抱住,大熊一般将她搂在胸前,下巴磨蹭着她的发顶:“别生气了,若是你都用那种方法打发要饭的,我心甘情愿成为那最后一名要饭的,天天跑你门口让你打发!”
莫黛被逗笑,转过身,拉低他脖子又亲了他一记,然后在他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话,说完就背着丸牛匆匆离开。
石墨因莫黛的那些话而怔愣在当处,待他反应过来时,莫黛已走出老远,而石墨那麦色的脸颊也渐渐染上红晕,心里便似晴空万里,春暖花开。石墨远远地目送莫黛离开,直到不见她的身影才转身回了院子。
瓷釉从房内走出来,冲石墨点头行礼便进了灶房,不多会端着一壶茶又走回房内。
原来他就是皇子穹清,他在帝京时只听闻过皇子穹清的美名,却从未见过真人,世人都传他的容貌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石墨想起他见过的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心里再度泛起一股自卑的情绪,随即他又想起莫黛说他是型美男来着,于是又忍不住吃吃发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耳畔再次回想起莫黛的话,心里涌上来的尽是甜蜜和满足。
莫黛回到家,一家人见她安然无恙后,才放下心来。
沐千澈见莫黛脸上的笑容一直未消过,出声道:“有眉目了?”
莫黛点头,然后便将自己找到了石墨一事说了出来,一家人都甚是高兴,连带的晚饭的气氛也格外高涨。
赵英姿他们还在寻找穹清的下落,晚饭并未回来吃,晚间也未回来住。
翌日寅时莫黛是在莫无轻的骚扰中醒来的,他居然用发梢搔她的痒,莫黛受不了痒要发笑,又担心吵醒正在床里头睡着的莫小满,只能忍着,那滋味着实不好受。莫无轻却似乎很中意她想笑却又不敢笑,偏偏还全身使不上力的模样,搔痒搔上瘾了,直到莫黛奋起反抗将他压在身下以牙还牙,他才老实下来。
接着,莫无轻又主动提出要替她穿衣。等莫黛要出门时,他又好似欲言又止的模样,莫黛问他是否有话要说,他却摇头说没有。
吃罢早饭,莫黛与萧笙一起出了门,午时也未回来吃午饭,直到傍晚才回来,而赵英姿他们仍旧没有回来。
晚饭时,莫无轻时不时地便看向莫黛,等莫黛看向他时,他又直接别开视线故作无事人似地继续吃饭。而莫黛也不甚在意,如往常那般一边吃饭,一边偶尔与家人闲聊几句。
夜半子时,待一家人全都睡熟之际,莫黛悄悄起身,黑暗里响起她悉索的穿衣声响。
“妻主。”沐千澈唤道。
莫黛一怔,转身便见沐千澈的眸光在黑暗里熠熠生辉:“抱歉,吵醒你了。”莫黛忍不住俯身在他额头吻了吻,刚想起身却被沐千澈稍用力一拉,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紧跟着唇便被撷取。
好一会儿,沐千澈才松开她的唇,淡淡道:“晚饭时,你是故意不理无轻的吧。”
莫黛赶紧伸出食指堵他的唇:“嘘!我怎可能察觉不到,这不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吗?”莫无轻的态度太过明显了,不管是晨间还是晚饭时。
“惊喜?”
“嗯。”
沐千澈定定地看她良久,才道:“真好。”虽然声音淡淡,表情淡淡,但莫黛就是察觉到他在暗自羡慕了。
莫黛紧跟着又扳过他的脸重重地吻在他的唇上,贴着他的唇抱怨道:“别在这时引诱我啊,我还有蛋糕要做呢!”
“瞎说。”沐千澈的脸红了,亏得夜色掩饰,莫黛没有瞧见,然后又听到沐千澈说道,“妻主,要我帮忙吗?”
莫黛一怔,随即便笑露一口白牙:“算了吧,我的神医大人,你还是乖乖睡觉吧!”
沐千澈感觉自己被莫黛嘲笑了,直接翻身向里背对着她。
莫黛拉开门走出去,再轻轻带上。
沐千澈听她的脚步声慢慢走远,直至听不大清晰,这才平躺下身体,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这房内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淡淡馨香气息。
寅时,当萧笙起床做点心时,才到灶房门口便闻到了一股诱人的甜香味,走进去时发现莫黛正在装饰蛋糕,涂一层炼乳,周边以红色的山楂酱和黑色的黑梅酱间隔点缀出花朵来,中间再用山楂酱写上生辰祝福语。
“妻主,你整晚未睡吧!”萧笙望着莫黛的眼神里尽是心疼。
“睡了一会儿。对了阿笙,你帮我将爹之前编的稍微大一些的竹匣子拿来!”莫黛终于将三个蛋糕装饰好,松了口气。
萧笙依言拿来几只竹匣子,里头铺一层油纸,然后将蛋糕放进去,盖上盖,精巧好看。当萧笙要开始做点心时,莫黛却告诉他今日无需做,等会儿她要带全家人去一个地方。
许韶林自打来到鹿岭镇后便整日呆在宅子里没怎么出去过,他不知莫黛今日打算带全家人去哪里,心理有些忐忑不安。不过,三个小的却感到无比兴奋。
莫无轻今日的神情有些恹恹,莫黛与他说话时,他也不理,惹得许韶林直朝他瞪眼。
两辆马车稳稳地将全家人带到鹿岭镇临湖一带,下了马车后,全家人在湖边见到了一条五丈来长的大船。
待上了船,全家人皆站在甲板上有些拘谨同时又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整条船。
船上有不少房间,这时其中一间房门被人从里头拉开,石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仍是一袭黑袍加身,只不过领口却掩得严严实实的,仍是披散着一头墨黑发丝,虽然清减不少,但那张扬恣肆的笑容却一如往日。
虽然莫黛已经告诉过全家人自己找到石墨了,但当石墨真实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还是有些惊讶的。
萧笑望着石墨明显瘦了的模样,只开口唤了一声“大哥”便忍不住开始抹泪,而萧笙也红了眼圈,有些幽怨地望着他:“石墨哥,你下回断不能再任性地一声不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