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雪下了两天以后便天晴了。太阳出来,照得大地暖洋洋的。
“呀拉索,那就是青藏高原——”一大早将军府里就传来杀猪般的嚎叫。
这正是布尤桑站在院子里“吊嗓子”。
身后的露珠不禁狂汗,用手堵住了双耳,“小姐你别唱了,露珠求你了!待会吵醒了将军就不好了。”
布尤桑停止了唱歌,转过身来瞪着露珠。“嘿——小姐白疼你了,又诈本小姐,你以为我不知道爹爹一大早就骑马去军营操练军士了吗?!”
说完狠狠敲了一下露珠的头。
“哎哟!”露珠疼得呲牙咧嘴。
“罢了!”布尤桑伸了个懒腰。“让你拿的工具呢?”
露珠把手上的铲子递过去。
“小姐让我拿这个干嘛?”
“自然是让你锻炼身体。”布尤桑神秘一笑。带着露珠走到布扬尘的书房外。
布尤桑选了一块距离书房门口不远的地,划了一个范围。然后把铲子递给露珠,“挖个坑。”
“坑?”露珠瞪大眼。“这么……大的坑?”露珠看了看那个水缸口径差不多大的范围。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布尤桑拍拍露珠的肩膀。“好好干,小姐自然不会亏待你!中午给你做红烧鸡腿!”
“好!”听到小姐要做吃的,露珠立马拿起铲子开工。红烧鸡腿呀,小姐做得可是一绝啊!
布尤桑看着露珠干劲十足,满意得点点头。
布尤桑又打量了一眼书房的院子。
布扬尘一般不会从正门进入书房,通常他会从会客厅通向书房的走廊进入书房。
那么就可以在院子里摆一个梅花阵了。
打定主意,布尤桑看了看院子里的六棵腊梅树。
太少了!
布尤桑摆了摆头。便宜那两个小子了!
晌午时分,挖完坑的露珠已经快累得瘫倒在地上。
露珠吭哧吭哧地从坑里爬到地面上,就要开始吧啦吧啦地抱怨,布尤桑赶紧将手里的鸡腿递了过去才止住了露珠长久被布尤桑压迫而锻炼出来的琼瑶式苦情哭诉。
布尤桑将“犯罪现场”继续完工,然后才满意离开。
和布扬尘一起吃完午饭,布尤桑就懒懒地趴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准备睡午觉,露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打报告,“小姐……呼——”
“慢慢说……”
“路逆风和余舜回来了!”
“Really?!”布尤桑赶紧打了鸡血似得爬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就在今天,以后谁是主子谁是跟班就在此一举了!”
说完拉轰地挥了挥自己身上桃红色的风衣,“露珠,走!”
于是布扬尘书房附近某个角落里就猥琐地猫了两个人。
露珠汗颜,小姐,刚才的威风哪里去了……
而另一边路逆风和余舜归来后就被传话去书房见布扬尘。
路逆风和余舜走进书房的院子,就觉得有一丝诡异。院子里的六棵腊梅开得十分灿烂。
余舜顿时诗兴大发,准备来吟诗,“大雪纷飞……”
刚开了口,路逆风已经迈开长腿走了进去,余舜石化,逆风,你太不给面子了。无奈也跟了上去。
然而不大的院子两人走了几步就觉得不对劲。
“余舜,你觉得这六棵腊梅是不是转换了位置?”路逆风皱着眉头问余舜。
“好像是啊!”余舜仔细看了看,“没错!这一定是小姐为了给我们下马威给我们布的阵!”
余舜抬头看了看挂在空中的太阳。“幸亏今日是晴天,不然这阵还真不好解。看来小姐如今的阵法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不过余舜可是也不赖啊!”
舜照着太阳的指引很快走出了布尤桑布的阵法。
“哈哈,逆风你看,余舜这几年学得不错吧!”余舜大笑几声。说着大步向前迈,岂料正踏在布尤桑掩盖好的陷阱上。
“轰——”余舜来不及抓住一旁路逆风的袖子,直直得摔进了布尤桑布置好的陷阱里。
躲在角落的布尤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布尤桑拍了拍身后的墙才感觉发泄了点。
路逆风轻点脚尖,飞身下去才将跌坐在坑里的余舜提了起来。
布尤桑这才看清两人。
余舜还是那一头耀眼的白色头发,随意用发带束着。虽是白发,却极有光泽,暗暗地闪着银光。可能是刚入北疆,余舜的脸白里透红,单眼皮的眼睛里闪着懊恼的神色,狼狈地坐在地上,揉着摔疼的屁股呲牙咧嘴。
路逆风则是挺拔笔直地站着,脸还是那张冰块脸,坚毅削瘦的轮廓,剑眉配上狭长的丹凤眼,紧抿着嘴,朝布尤桑和露珠的所藏地看了看。
曾听余舜说余舜的师傅曾观天象,对照布尤桑的生辰八字,说布尤桑是极祥之人,必定会有一番不同于常人的作为。可是尽耍小聪明的小姐日后会有什么作为呢?路逆风的眉头皱了皱。
后来布尤桑听余舜说起这段话,不禁大拍大腿高呼高师说得对,因为不同于常人在布尤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理解看来,那就是神经病啊!而显而易见,经常抽风的人才是经常拉轰的人。这是一个不同于常人的人对于自己的评价。
余舜这才注意到躲在角落里一红一绿的两个女子。红衣的女子高高瘦瘦,脸上是灿若阳光的笑容,杏眼里满满的是戏谑和狡黠。
若没有猜错,那就是七年不见得小姐了。
唉,自己出去修习七年,终究还是败在小姐手上了!
“看来余舜你出去几年进步不小呢!”布尤桑走过去,乐呵呵地夸奖余舜。
“小姐过奖了。”余舜苦笑,“余舜长性再大,这不还是败在小姐手上了。”
“哈哈,小姐这是教你,阵法解开容易,人心难解,勿要得意忘形,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阵法外面有陷阱呐!”布尤桑挪揄地看着余舜。
“余舜这次又长教训了。小姐的腊梅阵布得精巧。”余舜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雕虫小技。”布尤桑摸了摸下巴,“说起来还有个漏洞,时间紧迫不曾注意这院里角落里还有个水缸,若在里面养只王八,到时候照着龟壳上的纹来摆上腊梅阵加金星龟纹阵……”
“小姐这金星龟纹阵会如何摆……”余舜一听阵法顿时来了兴趣,正要上前讨教。
“逆风,余舜,进来罢。”从书房里传来的正是布扬尘低沉的声音。
“是!”
布尤桑吐了吐舌头,正准备溜走,看来布扬尘已在书房听了几人对话一段时间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桑儿,你也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