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酸鱼龟杀到兴处,划剑在地,望着大云朵道:“好了,这下云梦泽完蛋了。”
眼看城中数十万的无辜平民死于非命,张心剑大为后悔,紧张不已,元婴大振,似乎在怒吼嘶号。张心剑悲悯生发,催动毕身的能量,在长啸声中爆发!
彼时,天穹处祥云盘飞,神龙吞云吐雾,一班仙子簇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腾云驾雾,朝普天庭飞去。头上是蔚蓝色的天海,而身下就是千万云朵和下面的芸芸众生。那贵妇望着下方的战事,又凝视张心剑半刻,方才继续行路,嘴里说:“那个就是名满大荒的张心剑吧。”
一个仙娥道:“娘娘认得他?”
娘娘道:“也不是。只是天帝常常提起他,说与他争天下的人就是这个少年,佛祖的转世。你们看他身上的百衲袈裟么?”
张心剑在潜力爆发的那一刻,百衲袈裟出现在身上,木行的生发之力也达到了极致。叶翅一长再长,排开成千丈宽度!
在云朵似的冰雹落在云梦泽的瞬间,张心剑终于扭转了局势,缓缓地飞离,朝獐曜压了过去。
“来得好!”獐曜全身大振,拍水飞起,撞破冰层,立在大冰雹上,滑到中心位置。张心剑半身没入冰中,两只叶翅有力地扇动着。他已经撑到极致了。此刻,还有半边冰雹临驾在云梦泽上空。众人停止杀戮,都望着他出神。酸鱼龟大觉不妙,道:“快走,云梦泽真的要完蛋啦!”
没有敌人,只有逃命。
水仙子却近乎疯狂地大笑起来,的确,这个时候,不正是彻底消灭毒刺部队和水部大军的最好时机么?城里的十万平民算得了什么呢?她的盟友,鲛人又算得了什么?神农一统大荒,她水仙扬名天下才是真的!
“关闭城门,向他们开炮!”
“但是统帅,鲛人还在里面”。
“叫他们牺牲总可以吧!”水仙叫嚣,压制部下不同的声音,“我们付出的的牺牲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
紧闭城门,炮口向下,每一颗击向人群的中心,不论他们是什么角色:老人,孩子,妇女,敌人,朋友。
玛珊愣住了,这就是战争么?
没有朋友,没有正邪,只有自己。
就像她认为一向善良的鲛人,也能疯狂地屠杀俘虏。就像她足以信赖的盟友,竟把自己置于死地。
望着汹涌的人潮,望着混乱的人群,望着刚才还针锋相对的敌人,玛珊突然大声说:“我知道哪里有出口,哪里有!你们跟我走啊!”
可是她的声音是多么的渺小和无力,根本没有人相信,因此出路就在眼前,就是面前熟悉的城门,只要城门打开,一切就好了,这是他们的希望,也许还是致命的希望!
至于那些水部士兵,就更不去相信他了。
玛珊怅然若失,几乎想到了死。她举起沾满鲜血的刀,在脖子上就要一抹。
“姑娘,你带我走啊!”一个狼狈不堪的长者抓住他的胳膊,手里抓一只惊堂木。为了逃命,他把所有的金银细软都扔掉了,只有吃饭的家伙舍不得丢,抓住玛珊就像是救命稻草。
“就你一个?”玛珊燃起一丝微茫的希望。
“哎哟,我一个也是命啊!”
“我要把他们都救走!”
那人急道:“好好好,我罗贯中遇到这么个不懂事的丫头真是倒了霉,不过你要答应我,待会儿我第一个出去!”
玛珊反抓他的手道:“一言为定!”
罗贯中拿出惊堂木,照城墙重重一拍,浑厚的声音在混乱的人群里飞驰,震人耳膜,令人不由停止骚动,朝罗贯中看去。有认得他的人说:“这不是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么?”
罗贯中嘿嘿一笑,连城楼上的螺女战士都忘却就发炮。那水仙子奇道:“说神罗贯中?他也在云梦泽?”
罗贯中笑道:“众人听客,请听我一言。话说那张心剑飞上乌云,催动真元,化出冰雹,却因功力不及而下落,撞向云梦泽。螺女战士见状,意图毙死全城军民。云梦泽众生无不向城楼涌去,挨她们的炮炮弹弹”。
水仙子怒道:“还说!”调转炮头,瞄准罗贯中发一炮。
罗贯中道一声:“破!”口中射出真气,将炮弹当空点破,方继续不紧不慢道,“突然,众生中立出一个奇女子,唤名对了,姑娘叫什么名字?”
众人都朝玛珊看去,玛珊急得大喊:“还什么名字,我知道哪里可以逃命,跟我走哇!”说完,转身向总督将军府跑去。罗贯中喊道:“等等我们呐。”率领众人跟着去了。螺女战士接连发射的炮弹都凭空爆炸。水仙子摇摇头:“说神罗贯中能把死人说活,大炮不管用。”
獐曜站在张心剑的上方,举起长刀,喝道:“今天就用你的性命祭奠死去的部下!”
张心剑苦笑道:“你要杀我,只怕半个城市都毁了,城里的人全都要死。”
“你”。
“水仙子杀过来了,麻烦你帮我挡一下。”张心剑嘴上说得轻松,内心实在忐忑不安。
水仙子摘下手镯,朝冰云砸去,却被石猴出其不意,用五味筷套住,卷起一阵辛辣之风。水仙子掩面流泪:“猴子还有些本事,我当真小看你了!”
石猴性子暴躁,兜转手镯,杀向水仙子。
张心剑终于撑不住,身子一沉,冰云架在城楼上,云梦泽顿时倾斜翘起。逃跑的城民无不翻倒。玛珊爬起身道:“大家快起来,爬也要爬走!”
酸鱼龟道:“他奶奶的,还不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