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鱼龟听到总督的声音,忙穿好军服,游出营帐,向总督问安。那军妓还托住酸鱼龟的腿道:“我还要,你别走啊!”
獐曜奇道:“你在做什么?”
酸鱼龟笑道:“我和总管大人一见如故,又同是场中高手,便来比试房事了。”
獐曜道:“我水部儿郎身强体壮,你赢了么?”
酸鱼龟脸色蜡黄,见张心剑仍有少许红润,脸上还带着自信的笑,便说:“看来没有。”
獐曜笑了笑道:“总管大人果然厉害,日后一定向你讨教。我们先回去了,请总管尽快去总督将军府掌勺,莫叫两位尊客冷落了。”而后,拍了拍海马回去了。
各家军队都开始训练了。张心剑命人去观摩学习,又密切嘱托河马脸看好雇佣军,不得滋事,才离开玲珑湾,回陆家钱庄,里面一片狼藉,只有买回来的一万鲛人在里头排队浮着。分庄主哭丧着脸道:“总管可回来了,出了大事。总督率兵过来,问我您去了哪里,我说不知道,他就搜查钱庄了,叫我们早上的生意都没做成。”
张心剑急问:“玛珊姑娘呢?”
“她在屋里头睡觉呢。”
“总督没难为她?”
“不知道。”
张心剑松口气,道:“原本今早就不打算开张。伙计们都辛苦了,我说过给的赏赐一个子儿都不少,马上给你们。”又低声告诉分庄主,“在我账上取一千金子送上总督将军府。”
“哎呀,总管是要讨好总督啊。我们陆家钱庄势力广大”。
张心剑断掉他的话,道:“你只管去做,反正是我的金子。”
去了玛珊的房间,也不没敲门,就游了进去。只见她睡在一片水草丛中,双腿被水草裹住,渗出一丝丝血迹。张心剑心酸不已,刚要走,玛珊就醒过来,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张哥哥。”
“你去哪里了?”张心剑低声问。
玛珊不自然笑一笑:“我一直在睡觉呢。”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么?”张心剑吐出一口气,又道,“说实话。”
玛珊还要辩解:“我真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心剑取出海洋之心,在玛珊眼前晃动着:“怎么解释?”
玛珊无语,哭泣。
张心剑拿了一串白金链子,在海洋之心上穿个孔,做成钻石项链,给玛珊带上:“以后别这么不小心啊。”
“嗯。”玛珊泣不成声。
“张哥哥,给你。”玛珊递出几片草,正是他苦心搜寻的济虎草!
那时,他热泪盈眶,不知说什么话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手上托的济虎草如同千斤重物,恍若神明所赐。
“你这,又是何苦?”张心剑喃喃道,望着窗外列布的鲛人奴隶,仿佛看到一群看似毫无生机,其实蕴满了悲愤和力量的群体。
“为了复活海皇,什么苦都能吃。拿济虎草不过是随手而已。张哥哥待我很好,我怎么都想报答啊!”玛珊泪流满面,凝视出神的张心剑。
“海皇是被谁打败的?”
“龙王。”
“就算海皇真的复活,他还能战胜龙王么?”张心剑突然问。
玛珊眉头紧皱,啐道:“他是海皇,是我们鲛人最厉害的领袖,他怎么可以被打败?”说完,她神情沮丧起来。
玛珊呆住了。
“其实你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解放鲛人,获取自由!”张心剑以一种智者的眼神注视玛珊,“你懂么?”
“你要帮我。”玛珊静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对一个少女来说,已经十分难得了。
“可以,但是你要能吃苦。不管你过去的身份是谁,也不管你将要做什么,你都要能吃苦,能受委屈!还有,你要充分得信任我!”
“好的,我愿意用生命去保证!”玛珊伸出手,抓住张心剑的手腕。
张心剑点点头:“总督已经怀疑了我们,对我们动手是迟早的事。我们要先下手为强,不过,鲛人的战斗力实在太弱了,在水中不占优势,在陆地上倒可以一战。因为在陆地上,水部军队的战斗力也是大大下降的。”
玛珊道:“可是鲛人想要在陆地上行走,就必须剖开鱼尾,每走一步,都要忍受万分的痛苦”。
“你是怎么忍过来的?”张心剑淡淡问。
“为了鲛人!”玛珊立即回答。
“是了。当你这样做时,请重复这个念头。当你们鲛人这样做时,也要重复这句话。”
玛珊坚定地点头,然后问:“我怎么报答你。”
张心剑想一下,道:“不论是否能做主,请你保证,当海皇复生,鲛人复国时,请善待海族。”
“我”玛珊犹豫不决。
“一个大同的世界,才是我想要的世界。鲛人和海族能够和平地生活在一起,共同分享生命的乐趣。如果没有宽容,一代一代陷入永不休止的复仇还杀戮,作为未来的先人,你愿意看到自己的后代持续这样的生活么?”张心剑说完,把玛珊的腿轻轻放下,“当伤口愈合,当灵魂不再哭泣,当孩子不再哭泣,老人不再流浪,这一切,都会到来,只要你能够宽容。”
“我答应你,尽我所能!”玛珊再一次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