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上翘的船头，竖着一排栏杆，栏杆的中央竖着一面红旗迎风飘扬。李扬和张帆坐在了靠船头的一侧，风明显比船尾大了很多，李扬脱下了外衣，披在了张帆身上，并把张帆紧紧地搂在了怀里，问：“还冷吗？”
张帆在怀里喃喃地说：“虽然船头风大，但扎在你的怀里非常暖和，我想咱们就这样一直到天亮好吗？”
李扬四下看看，就怕突然有熟人站在跟前，说道：“你不怕这船上有熟人或咱们一个团的游客，让人家看见怎么办。”李扬想挣脱，张帆早已有准备，拽得紧紧的，不放松。
“我不怕，要怕就不赶第一拨儿来了。另外，我看了，今天就咱俩在这个船上，其他人都没来。所以，今天的一切活动别人是不知道。”张帆很得意的样子。
李扬清楚地知道，如果这样下去，俩人的旧情有可能在这次旅游中爆发。张帆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她也需要男人的呵护和爱。扭曲的情感经历使她对婚姻有了厌倦的情绪。回家后，特别是当自己的出现，心中的情感再一次萌动，她要抓住与自己外出的机会，尽情地释放接近湮灭的激情。
已是午夜时分，过夜生活的人们已开始回家了，熙攘的人群逐渐散去。李扬和张帆随着人群来到了旅游团的驻地，走进旅馆大门的时候，院内一点儿灯火都没有，俩人摸黑向楼里走去。张帆的房间在顶楼的紧里边，由于她有怕乱的毛病，旅游团特意给张帆安排一个单间，这样没人打扰，能够休息好。李扬的房间在一楼靠阳面，和年轻的导游住在一个房间，导游的未婚妻也随团来了，他们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楼道太黑，我送你到房间吧。”李扬像哥哥似的护着张帆扶着木质楼梯向顶楼走去。
张帆说：“你这是应该的。当大哥的就应该照顾小妹妹。”整个旅馆的楼道也没安灯，只要太阳一落山，这栋楼的楼道算是漆黑一片，出来进去极不方便。也许是回来得太晚了，走进旅馆没碰见一个本团的人。李扬拿出火柴，划了一根又一根，到张帆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划掉了半盒火柴。张帆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开房门的钥匙，打开房门，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发霉味怎这么浓呀，赶紧打开窗户换换空气。”说完，李扬迅速来到窗前，已经锈死的插销怎么也打不开。
“不行就算了。别费劲了。”
“不行，今天必须打开，否则这觉都没法睡。”
“反正你也不在这儿睡，你就甭管了。”
“那没准儿，一高兴不回去了我也跟着受罪。”
“你也不怕让人家看见？”
“我倒希望大家看见呢，黑灯瞎火的想看都看不见。”
张帆从书包里拿出两个苹果，洗了洗，用刀子细心的削了起来，苹果皮儿的卷花欢快地转了下来，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了李扬：“渴了吧，快吃点苹果，解解渴。”
李扬不客气的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张帆目不转睛的看着，“你在看我？”李扬问。
“对，你吃苹果的样子没改。”
“别说了，你也渴了，也吃点儿吧。”
夜，静悄悄的，整个旅馆大楼死一般的静。在旅馆的顶楼，张帆压在心底十几年的****终于爆发了，它像汹涌澎湃的湘江之水喷涌而出，忘记了锁门，忘记了灭灯，更忘记了道德底线拥抱在了一起，疯狂地亲吻着，并顺势倒在了床上……。这一夜，李扬没回自己的房间，在异地他乡完成了十几年情感的发泄。
张帆一夜没有睡，趴在床上，看着似睡非睡的李扬，她满足了。虽然今生成不了夫妻，但我们可以作为知己长期保持着这种关系。“你睡得真香，都这么大岁数了身体还这么棒，不敢想象。”张帆脸色在发红。
李扬搂过张帆，悄声地说：“你是不是想知道年轻时候的身体呀。我告诉你，在你面前什么时候的身体都一样，因为我爱你。我这一生最遗憾的事儿就是……。”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要你心里有我，就什么都不要说了。”说完，俩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倾听者两颗心砰砰的跳动。隔着玻璃窗看到满天星斗在闪烁，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消失在星海中。紧接着又有一颗，不，又有很多颗流星像礼花散向茫茫夜空。
这一夜，年轻的导游也没回来，房间空着没人在里面住。
清晨，李扬早早地就起来了，张帆很不情愿地拽着李扬不要出去，李扬抚摸着张帆散落在床上的秀发和不失姿色的脸庞：“亲爱的，收敛一点儿，我得到房间去一趟。”
“那个导游要是问你昨夜干什么去了你怎么回答。”
“四个字，随机应变。”
李扬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到旅馆外面散步去了，刚拐过墙角，看到年轻的导游搂着未婚妻从另一处旅馆大门走了出来，很明显，他们昨天也是在外面过的夜。李扬“嘿、嘿”笑了两声迅速返回了房间没坐稳，疲惫的导游也回来了。“这么早就出去了？”李扬问。
“初次到这儿来玩儿，陪着对象出去溜一圈儿。你睡得挺好的。”
“年龄不饶人呀？往床上一躺跟死狗似的。”听了李扬的诉说，导游脸上流露出一丝丝诡秘的微笑。
俩人心照不宣地聊起了昨天游玩的感受，聊到可乐的地方俩人还会心地笑了。
缠绵了一夜，第二天见面形同路人。其他人不知道其中的奥秘，张帆李扬心里有数。再后来几天的旅程中，同志们玩得尽兴，而李扬和张帆的情感活动也在极其秘密地进行着。特别是到了张家界，有个漫步金鞭溪的活动，要求游客步行十五里路，边走边欣赏两边秀美的山峰，其他游客都进行别的项目去了，唯独李扬和张帆坚持走完金鞭溪。一路上无一名游客，使俩人的****又一次爆发，路边的座椅上，金鞭溪的小桥旁，无不留下俩人疯狂拥抱的倩影和尽情潇洒的余温。十五里路正常情况下，需要一个半小时走完，而他俩整整用了三个小时，致使景点的管理人员到处寻找他俩，因为到了闭园的时间了。
七天的旅游很快就过去了，像往常一样，李扬张帆各自回到了所在的单位上班，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旅游回来的第三天，小江把电话打到了居委会，找到了张帆：“张帆姐，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饭好吗？李扬明天又要带团出去，咱们聚一聚。”
张帆心里发颤，说：“明天要出门，就让他好好休息吧，等李扬哥回来的时候咱们给他洗尘，这样不是更好吗？”
小江非常固执，坚持让张帆晚上到她家吃饭：“我已经把馅弄好了，咱们包饺子。”
张帆只好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会早点去的，咱们共同包饺子。”
李扬忙了一天，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家，一进门发现弄了一盆子的馅不解，问道：“怎么今天有客人？”
小江弄了一手面，在厨房说：“今天有一位贵客要来。我先把基础工作做好，等客人来了咱们一起做饭。”
李扬脱下外罩，挂在了房角的衣架上，这是习惯，每天下班都要重复这一系列的程序。他放好公文包，来到了厨房，问道：“贵客？哪来的贵客？是男是女？”李扬问。
小江诡秘地说：“过一会儿就知道了。不行咱们先包吧，等贵客来了咱们就包完了。”
李扬系上围裙，坐在了案板前。说：“什么时候学会打哑谜了，看来这位贵客我认识。”
“应该吧。”小江应付了一句。
这时，房门响了一下，脚步声已经传进了房门。“今天做什么饭，怎么这么香呀。”熟悉的声音使李扬明白了，这名贵客是不是张帆呀，多少次小江要张帆来家里吃饭，但始终没有实现。今天小江是不是自己联系的？
“老同学驾到，有失远迎。”李扬惊喜的说道。
“跟我还那么客气，是不是你们的职业病呀，跟谁都这样。”张帆问。
“今天你怎么有空儿来我家呀，正好帮着包饺子，一会还得帮我陪客人。”李扬说。
这时，小家伙在屋里可能是太寂寞了，颤颤悠悠地下了铺，又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餐厅——爸妈包饺子的地方，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好像是在抗议。李扬赶紧把孩子抱了起来，安慰道：“张帆你看，我们的李嘉陵多乖呀，咱们不哭不闹，这才是好孩子呢。再哭张姨该笑话了。”
张帆接过孩子，像是自己的孩子：“我们小嘉陵是男子汉，男子汉不哭。”不知怎么的，小嘉陵听了张帆的几句话还真的不哭了。
“你这么喜欢孩子不行就认你为干妈吧。”小江说。
“别逗了，咱们还是说点儿别的吧。”
“好，咱们今天不说这事儿了。今天一定要把我这个贵客陪好喽。”
张帆不客气的说：“我今天可是你家小江请来的，不是陪客人来的。”
果然不出李扬的预料，心藏喜悦，说道：“噢，小江说的贵客是你呀，我以为是谁呢。那咱们就一块包饺子吧。”三口人的饺子没用多大功夫就包完了，实际在张帆没来之前李扬和小江已经包了不少，张帆来了后只是赶了个尾巴。
张帆在李扬家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外边的天气阴沉着脸，刮着小东风儿。李扬拿过一件旧风衣递给了张帆，说：“披上它，能御寒。”
张帆披着这件风衣，紧裹着与李扬并肩漫步在路上，说：“小江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它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小妹妹，咱们这样对待她是不公平的。”
李扬说：“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就要想办法怎样处理。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好多工作呢。”
李扬明天又要带团出去了，送张帆回来，简单地洗了洗就上了床。今天是农历十月十八，月亮在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正好挂在窗户的斜上方，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了花被上，李扬看着白似玉盘的月亮，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自从小江来到自己身边，给自己生了一个活波可爱的儿子，操持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老人有病卧床，自己脱不开身，是她喂饭喂菜，端屎端尿。在老人撒手人寰的时候，是她里里外外的张罗，把老人的后事处理得圆圆满满。正是有个好内助，才使得自己在外面能安心工作。而张帆也是个非常通情达理的女人，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妇女干部，她的骨子里透着聪明、贤惠和豁达。有个贤惠的妻子和一个满怀激情的知己，李扬满足了。
一九八七年的春风，一夜间吹绿了街道两旁的草坪，柳树的嫩芽开始从柳树枝的根部钻了出来，并迅速展开，结冰的河道开始融化，成群的鹅、鸭和不知名的水鸟开始在水中游弋，他们打着水仗寻觅着身旁的食物。人们换去了厚笨的棉衣，那些时髦的单衣和套装穿在身上，春天踏着轻盈的脚步来了。
李扬的六十岁生日宴会就确定在五月四日——李扬出生的这一天。儿子嘉陵因在外地上学没有回来，他打来了电话，祝贺老爸生日快乐。儿时的伙伴们不叫自到，整整围了一大桌。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为庆祝李扬的生日大家频频举杯。席间，张帆唱了一首好听的老歌，使宴会的气氛顿时达到了高潮。
为了摸清本县的历史，县政府成立了县志编写委员会。李扬退下来后，县领导考虑到李扬土生土长，对本县的历史和现状都非常清楚，所以安排他到县志编委工作。这样，李扬虽退休了，但还是不轻松，还要继续发挥余热，为家乡的繁荣昌盛再出一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