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医院
我很纳闷，仰着头问道：“奶奶，爷爷不是已经……”
“瞎说！奶奶知道爷爷就在这个房子里。”
“啊……”
“偷偷告诉你，奶奶经常听见电话被碰响，又听见什么什么的，我一喊老头子别闹了，声音就停了……”郑旭飞说到这里，我忽然很疑惑打断他的话。
“学长啊，这你也相信啊？”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不只是奶奶，连我感觉到爷爷一直在我身边，有一次，我放学回去，亲眼看到电话砰砰的响，我轻轻的喊了一声：”爷爷，是你吗？“声音就停了。
“这么邪乎的？”
“说来也奇怪，第一次我可以不相信，可是连着很多次都这样？我不得不信！爷爷在方圆百里算是很有名气的，其实我不是跟我父亲姓的，而是跟我母亲姓的，而我爷爷姓罗，原来的老房子就在罗家庄。”
我惊呼，“斯妤他们家那里的？”
“是的！”
“那你爷爷怎么死的啊？”我很不经大脑的问道，还好郑旭飞没有生气，“爷爷是被气死的。”
“啊……”我惊恐的捂住嘴巴，“气死的？”我不敢相信。
“是的，其实说来话来了，当年，也就是我爷爷去世前半年，我父亲在外打工忽然出了意外，差点去了阎王殿报道，医生那时候就说，如果迟到10分钟，就没有救了。父亲全身的骨头，神经，尤其是颈椎处的支配神经尤其严重，当初医生给的结论就是，就算醒来了也是个废人，也就是变成植物人，手脚通通不能动。吃饭，睡觉，起身，总之所有的一切都要人侍候，你知道更让人绝望的是什么吗？”
郑旭飞说到这里，眼里隐含着泪光，我想这一定是段伤心事吧！我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听着他讲！
“你知道吗？就在父亲刚被抢救回来的时候，我的伯伯，小姑，也就是我父亲的兄妹，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我说出来你可能会不信。”郑旭飞苦涩一笑，我有些心悸，一个大男人如此伤感，想必那往事一定不堪回首。
我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过去的就不要想了。”郑旭飞摇头，继续说着：“他们竟然准备分离我们家的房子，土地和其他东西，你知道吗？我父亲伤成这样，亲兄弟，亲姐妹就是这样对他，这样对我们家的。这还不止，在父亲失去知觉的时候，他们不但没有去看望他一眼，甚至还嫌弃他，想当初父亲风光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巴结，现在呢？我开始并不知道那些事情，母亲一直瞒这我，好多次，我都看到她一个躲起来哭。
在我苦苦的逼问下，母亲才告诉了我，肇事的老板跑了，医院要我们交钱，不交钱就不给用药，我们家本来就是普通的农民家，两个孩子读书已经不得了，父亲每天的用药至少好几千块，母亲一个妇道人家，能挣什么钱？
所以母亲去找人借钱，你知道那些所谓的亲戚说什么吗？
甚至劝什么吗？
郑旭飞眼角的泪缓缓流出，“他们劝不要治了，还不如扔下走吧！离婚算了。”
我当时就懵了，第一反映就是我要成为孤儿，成为没有人爱的孤儿，我甚至做好了随时没有亲人的准备，也做好了离开学校的准备……
郑旭飞说着说着，眼泪也不停的流下，看来这真的是他心里的伤痛……郑旭飞拿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更让人无奈和痛心的是，母亲的爸妈和姐妹都直接劝妈妈离开，甚至妈妈累了病了，或者出去工作了，父亲在家饿了一天，甚至饿哭了，他们都不会给一口吃的给父亲。你知道吗？这就是所谓的亲人……”
“等等，你说你父亲在家饿哭了？”我很疑惑，不是在医院吗？
郑旭飞苦笑一声，“对，是在家里，那个时候我们没有钱交医药费，所以父亲只好离开了医院，回家休养，当时我和弟弟都在学校，可怜母亲一个人忍受那些苦痛，暑假的几个月，我都在家里照顾爸爸，每天要一勺勺的问他吃完，我才可以吃饭的，因为他动不了。尽管没钱，但是还是没有断药的。”三个月后，父亲可以起身了，可以坐起来了，到了奶奶生日的时候，那些子女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爷爷一时气急攻心，心脏病发，所以在第二天就撒手归去，奶奶也在短短一个月内失明了……
后来，奶奶就被我好心的小姨接去照顾了，说真的，小姨就是脾气不好而已，对我真的很好，虽然她说话老是带刺，但是我知道她是在鼓励我……
只是后来，小姑去看我奶奶的时候，刚好母亲和弟弟都在那里？而我在学校，但是在那天发生了一件让我觉得愤怒的事情。
小姑的儿子只有6岁，我弟弟已经十岁了，当天她竟然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对她儿子说：“圆圆，把这二十元拿去给你旭枫。”她儿子不乐意，问道：“为什么要给他啊？”
你猜她说什么？郑旭飞愤愤的拍了下桌子，狠狠说道：“她说，儿子，看旭枫没有用过钱，所以你拿去给他吧！”
郑旭飞说到这里，我的脸色瞬间都变了，我叶含什么人没有见过，可是还没有见过这么可恨的人，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哈哈……其实这样的事情还有一大堆，记得有一次，我刚上初三入团的时候，她再次甩给我一句话：”哟，就你还入团啊？我们圆圆还差不多，就你……切！“”郑旭飞边说边闭着双眼，我紧抿着唇怔怔的看着他，突然，我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忘记过去吧！那些真的不必再存在脑海里，把那些不好的都格式化吧！”郑旭飞微微一怔，随即一把将我反压在身下，接着那湿湿而霸道的吻就落了下来，“谢谢你，含含。”我尴尬的别过头，伸手推了推他，可是他却纹丝不动，我不否认，他的确很帅，可是我……刚才一定是头脑发热才会主动吻他，顿时我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初吻没了。
“含含，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郑旭飞暧昧的在我的耳垂上轻轻一舔，瞬间我的神经紧蹦，“学长，你……”
郑旭飞霸道的扣住我乱挥的手，星星点点的吻再次落下，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学长，不要……”我使劲的挣扎，却毫不用处，最后眼泪委屈的流下……
“含含……”郑旭飞突然停止了吻，失落的看着满脸泪痕的我，“含含，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吗？”
我低着头沉默了会儿，“我？”
“算了！算我自作多情好了！”郑旭飞说完，便准备站起身，我却潜意识的拉住了他，为什么？为什么看到他失落的眼神我的心里会很不舒服呢？
可是他却在望了我一眼，还是出去了，此刻天已经蒙蒙亮了，也好，或许大家都应该好好冷静一下，我站在房门口，下意识的别过头去望了一眼那张床，其实他爷爷也挺难受的。
可是那黑衣人呢？
他为什么也来了？昨晚究竟是错觉还是真实的呢？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淤痕，诶！竟然不见了……
难道我昨天真的只是做了个恶梦吗？
走出房门，就看到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果然昨夜的大风是变天的预兆，看着靠在门框上的郑旭飞，我走了过去……
“那个，其实…昨晚我看见的……不，应该梦见的并不只有你爷爷？”
郑旭飞眉头一拧，“什么意思？”
“我还梦见一个黑色风衣的男子，但是却看不到他的脸，而且他……”我为难的别过头，这样说出来会不吓到他呢？
“而且什么？”
“而且他嘴里一直喊着静儿？”
我静静在站在那里，郑旭飞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接着他转身冲进屋里，拿起雨伞就往外跑，我急忙喊住他。
“你这么早去哪里？”
郑旭飞没有回答我，也没有理会我的话，只是稍微顿了顿便冲了出去，我焦急的跺了跺了脚，也顾不得还在下雨也跟着冲了出去…。
直到看到那栋黑瓦森森的老医院，我才恍然大悟过来，这里？他竟然来这里？雨水早已经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我抖了抖身子，朝老医院走去……
郑旭飞的身影消失在那充满迷雾的旧宅中……站在那破烂横倒的大门前，隐约还可以看见房梁上几个被墨迹得差不多的繁体字。
“国民医疗地！”
看着那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横七竖八的歪在一边，门框上的蜘蛛网都已被雨水打湿，旁边的木框窗子在岁月的痕迹下显得有些腐烂，偶尔从那缝隙里流出一些泥黄色的污水……
望着阴森森的黑房子，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偶尔还有一丝冷风吹出来，本来就被雨水打湿了，这下更感觉有点寒冷了。
“郑旭飞！”我冲里面喊了一声，里面却传来了自己的回音，我忍不住打了冷颤，感觉上下牙床都在打架了。我暗骂几句，犹豫了几下，还是推开那歪歪扭扭的大门，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里面真的很大，应该说更宽敞，但是却散发着一股霉味，猜想可能是长年没有见光的原因吧！加上今天下雨…
地上的桌椅都乱七八糟的倒在一地，好像曾经发生过争斗一般的痕迹，到处都布满着蜘蛛网，肥大的蜘蛛正贪婪的移动着，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恐怖城堡一般。我不知道郑旭飞去哪里了？但是我却看到了一架木楼梯……
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学校看到的那扇窗户，那好像是三楼偏南的地方，想想便朝那木梯子走去……地上的杂物乱糟糟的，时不时还会被拌住。
“咯噔…嘎吱……”的声音在我每走一步就响一下，这木梯子并不牢固，这只是搭放在此处的楼梯，而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上楼的工具…。
我紧张的扶紧楼梯的扶手，生怕一不小心把这木头踩断了，这掉下去不死也得残废，刚想到这里，我的脚下一空，身子就往下落，我惊呼一声，急忙又抓住了扶手，趴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吓死我了，定睛一看，我刚才踏上去的那一块木板竟然已经断了…
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暗暗想到：还是小心点好！毕竟这是传说中的鬼屋…。不，是鬼楼，既然是鬼楼，想必也有他可怕的地方，否则这里不会人人都念叨……
终于上来了，一眼望去，有一个狭窄的走廊，两边都有许多小房间，许多房间的门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我也没有怎么留意，看了看拐角处的楼梯，我再次走了过去…。
第三楼么？有鬼看望的窗户，或许今天就可以揭晓那窗户的秘密了？
究竟是人是鬼？
可是站在楼梯处我失望了，那木梯鬼才敢踩呢？那些木头被虫子都钻了空心，一些木板已经脱落，这哪是楼梯啊？拿去给人家当才火，人家都嫌晦气…。
我失望的望了一眼那不堪入目的木梯子，转身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了低低的喘气声……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我渐渐抬起头……望了望头顶黑黑的天花板，这声音好像是楼上，难道是郑旭飞出了什么事？
脚步声慢慢的放下来，然后一步步的开始走动，我开始随着楼上的脚步声走着，左拐右转，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我危险的眯起眼睛，紧紧的盯着前面的大门，是这脚步声将我引到了这里？究竟里面有什么呢？我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慢慢握住门闩，轻轻一扭，我突然闭上双眼，鼓起勇气一把推开……
“呼…。”一阵风扫过，望着空无一物的房间，我不禁又失望了？
竟然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可能是心里的感觉不一样吧！或许也是在乎那个传说吧！
什么都没有？是不是太对不起传闻了？
“嗖……”一个不明物体忽然从眼前闪过，我猛的回过神来，全身绷紧的盯着黑白相间的屋子，因为长年失修，这里也常常漏雨，所以墙壁上都出现可一条条沟壑…
鬼使神差我走了进去，一股难闻的怪味顿时刺激着我的鼻子，只是？墙壁上的那些印子好像见过，就像医院里的住院房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