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穆山依旧精神烁烁。倒是曹操,四叉八仰的躺在床上,被子被他踢到了床下,露出黑黝黝的肚腩,呼噜打得震山响。
穆山起身帮曹操盖上被子,而后匆匆的洗漱一番,便朝着昨天与秀娘分别的那间房屋走去。
曲折的回廊两旁,三三两两早起的弟子,或在树下静静打坐练功,或是慵懒的疏通着筋骨,或是比划琢磨着剑招的变化,倒是使得整个清晨布满了生机和活力。
“兵家……阿瞒竟然是兵家的传人……”穆山自言自语的说道:“孙膑,吴起,韩信……都是兵家传人,每一个都是轰轰烈烈,名垂青史的人物。阿瞒虽然眼下并无什么作为,但是从他的心胸韬略来看,想必将来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不过……悍天剑宗有必要将他们作为人质吗?阿瞒的父亲虽然曾经位列三公,但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更何况如果那些世家真要造反,又岂会顾忌区区人质……”穆山喃喃自语,摇头苦笑道:“这种防范措施可真不咋滴,倒给人一种对自身实力没有什么底气的感觉。”
前方,大树下,秀娘似是与穆山心有灵犀般,早早的等在那里,看到穆山顶着两个黑眼圈,顿时浅浅笑道:“老实交代,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
“秀娘。”穆山看着树下那道淡粉色的身影,婀娜窈窕,笑靥如花,便是远远的凝望,就给人一种轻松愉悦之感。
穆山疾步上前,眉目舒展,双眼四周的淡淡乌青仿佛在瞬间消融,开心的笑道:“我能干什么坏事,初来乍到,连个地方都没混熟又怎么敢乱闯,我可不想在林子里陪着蚊子过夜。”
“秀娘,咱们今天上哪逛逛?”穆山放眼眺望山峰四周,看到远方一座穿梭入云巅,连向远处山峰的大桥,道:“你看,那座桥是通往哪里的,不会是直通苍穹吧。呵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天上的仙子从那座桥上走下来呢。”
“你想得美,就是真来了,也定与你无关。”
“那座是云桥,连接的乃是忠义峰,半个月后的歃血仪式就是在那座山峰上举行,剑宗内的剑冢也是在那里,平时是禁止任何人前往的。”
秀娘轻声道:“跟我来,今天难得师傅出关,正好可以让他教你九玄步法。悍天剑诀之所以能够独步天下,其中大部分的因素便是要归咎到这套步法上。”
“哦,那你学会了没有?”穆山闻言,双眉一挑,兴奋的问道:“要不由你教我也一样。”
“哪能一样,我只是粗通皮毛,怎么可以跟师傅相提并论。”秀娘摇头道:“师傅平时不是外出就是闭关,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伏小姐,真是巧啊!”
穆山与秀娘并肩而走,正欲穿过拱桥,前往正殿,不想一个衣着华丽,头戴锦冠的男子正好从对面走来,堵在了穆山两人前方。
“张公子早。”秀娘对着男子微微欠身,道:“公子若是要过桥,当从那边通过才是……”
男子自以为优雅的侧身伸手,指着流水冲刷而下的方向,道:“今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正是游玩踏青的好日子,不知伏小姐可否赏脸,与本公子到下方的三生缘游览一番。”
秀娘稍稍蹙眉,不悦道:“张公子的好意,秀娘心领,只是今日尚有要事,还请张公子让路。”
“伏小姐……”
“让开,好狗不挡道!”穆山眼见那人在自己面前调戏秀娘,当下心头火气,像是一头发怒的犀牛,毫不客气的冲撞过去,将男子撞得踉跄后退。
穆山得势不饶人,继续跨步上前,强硬的扯住那人的衣裳,将他凌空提起,扔向前方桥旁,而后快步通过大桥,伸手将拦在桥边,道:“秀娘,咱们走吧。先去跟师傅学两手,然后再一起到三生缘逛逛。”
“穆山,你……”秀娘双眉紧锁,似是有意苛责,然而看到四周围拢过来的其他门人,只好将剩余的话噎回肚子里,快步的通过桥梁,高声道:“快走,莫让师傅等急了。”
“那个白头发的是谁?新来的吗?”
“师傅?他竟然能够得到宗主的青睐,凭什么!”
“嚣张的家伙,想要英雄救美,也不看看对象是谁?大司农张温的公子张边,是他能够得罪的吗!”
围拢过来的人,或是如痴如醉的凝望着秀娘,或是愤愤不平的声讨着穆山,或是幸灾乐祸的躲在一边偷笑着,弄得穆山厌烦不已。
张边从地上爬起,面色铁青,再看到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张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咬牙切齿的吼道:“野小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程仑,郑亮,给我杀了他,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张家的门客,宗主那边也自有我顶着。”
秀娘看着从人群之中越众而出的两人,嗔怒道:“张边,穆山是师傅刚收的弟子,你若是胆敢乱来,师傅定然不会轻易绕过你!”
张边听到秀娘为了帮助穆山,不惜搬出王越的名号,心中更是火冒三丈,对着穆山冷嘲热讽道:“怎么,野小子,不敢应战了。关键时刻还是要躲到女人背后,真是丢光了我们男人的脸面!”
“秀娘,好好的看着,现在的我,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了。”穆山将秀娘拉到身后,大步上前,鄙夷的等着双眼放光的两人,道:“为了能够向上爬,竟然对着一个执挎子弟献媚讨好,悍天剑宗有你们这种没有骨气的弟子,真是师门不幸!”
两人听到穆山的挖苦,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着穆山飞奔而来,手中的长剑如毒蛇出鞘,呼呼风声中,默契的朝着穆山身上的要害刺去,竟是丝毫没有顾忌同门情谊,想将穆山当场击毙。
剑光森寒,吞吐不定。
穆山双眼微微一眯,对面两人的实力,不过后天境界,本是不足为虑,然而让穆山最为顾忌的却是他们脚下的步法,带动着他们手中的利剑,剑影重重,繁复多变,刁钻异常,难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