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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孤有贤臣”

越国,会稽城。

文仲正在自己的家里处理国政大事。这个家简陋的或许被称为草庐更加合适,因为这真不像是一个将相该居住的地方。

“启禀大人,晋国使者宫奇求见。”一个护卫走到文仲面前,缓缓说道。

文仲放下了手中的书简,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你先下去吧,我亲自去迎接。”说着,文仲向着门外走去。

护卫面有惋惜之色,就这么下去了。

走到门外远远地看见晋国使者的车架,文仲疾奔过去,“吴王奴仆,罪臣文仲,见过上国使者。”文仲行了一个大礼。

“文大人快快请起,真是折煞下官了。”宫奇急忙走下车架,扶起文仲。想那文仲贤名满天下,何时想到竟会想自己行礼,宫奇的优越感顿时加了三分。

走到屋里,宫奇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将相府邸,草屋三两间而已,根本就无法入坐,“文大人生活还真是简朴至极啊!在下佩服佩服。”言语中的讽刺之意暴漏无疑。

文仲早已听出宫奇话里有话,但心下也并未过问太多,反而是陪个不是,“宫大人光临寒舍,在下招待不周,还望千万莫要计较啊!”

“哪里哪里?文大人腹有韬略之谋,岂会如在下这般计较身外之物?确实在下的不是了。”见到文仲对自己如此小心,心里虽然满意,但面子上还是要回礼的。

如此这般客气了一阵,文仲终于将话题牵扯到正事上了。“不知宫大人来舍下有何要事,在下不甚明了。还望大人明示。”

看见文仲这谨慎的样子,在联想到其于天下盛传的贤名,心中虽觉得此人深谙屈伸之道,但心中那种重视之情,却不免轻了几分。“再下来此,”说着,宫奇盯着文仲的双眼,似乎要看出他是不是会有什么变化,“自然是代表寡君出使贵国了。”他注意到文仲的眼皮明显跳了一下。

文仲很快就恢复如常,向着北面跪伏在地,“吴王在上,越国举国为奴,谢吴王接纳。”说罢,又占起来,对着宫奇平静的说道:“大人想必是来错了地方,大人出使我国,当去姑苏面见吾君吴王陛下才是啊!”

“文大人到现在还打算隐忍下去么?你就不想知道晋王陛下的心意么?”宫奇对于文仲的反应早已料到,当下便于文仲耳畔说下这句话来。

只见文仲面色变了起来,走到门旁,关好门窗,这才转过身来。“晋王何意?”

见到文仲忽然严肃起来的面容,宫奇心中也是一阵惊讶,“晋王有旨,弑吴。”

越国是没有朝堂的国家。

越王生活起居处理公务都是在同一个草堂里进行的。所谓卧薪尝胆正是如此。伍木良离开姑苏已是半月之久,如今终于可以见到越王了。

草堂上只有三个人,除了伍木良穿的还有些官员的样子,另外两个人都是一身平民的打扮。其中一个穿着最简陋的正是越王,另一个也就是越国将军,越国第一高手——范蠡了。

接过吴王的诏书,越王毫不犹豫的回答:“在下听后吴王差遣,这就命人准备粮草,送抵上国。”

看见越王一如既往的谦卑样子,伍木良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父亲总是说勾践小人,不可不防的话语。这样的人难道真的能毁掉吴国的千秋霸业么?“越王陛下,吴王的意思很清楚,越国没有军队,不需要太多的粮草,至于肉食更是只要留够贵国将相之用便是足以。而我吴国与越国兄弟之邦,更有大量军队需要粮草供应。奈何今年收成不好,特向越国借粮。料想越王记得当年吴王恩典,必会施以援手。在下说的可对?”说罢,伍木良盯住勾践,没有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只想从中发现什么。

越王忽然面露艰难之色,“上使所言有理,勾践时常记得吴王恩德,每思其恩,必发誓当百倍偿还。只是吴国今年虽是有些盈余,但也不足以支撑吴国那庞大的军队啊!还望上使海涵。”

“这么说,越王是不愿意拿出粮食,来接济友邦了。那你可就辜负了吴王一番心意了。到时候吴王若是怪罪下来,在下也是说不得什么了。”听到越王那一番言辞,伍木良哪里会不知道越王的心思,他这是不想拿出太多的粮食,而静等吴国哗变之时啊。

看见越王言辞闪烁,范蠡当即站了出来,“上使误会了,吴王大恩,存我越国宗庙。越王怎敢忘记。只是吴国军队实在是太过庞大,寡君虽有相助之意,却恨无能力啊!还望上使体谅一二。”

伍木良一见范蠡搭话,只觉正中下怀,立刻说道,“范先生所言有理,吴王曾对在下说过,若范先生可入吴觐见,可当粮草十万斛。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范蠡如何不知道这是吴王在拉拢自己,可自己深受越王大恩,又怎可做那背弃之举。想到这里,刚要搭话。却见越王先说一句,“能侍奉吴王是范先生的福气,在下这就为范先生践行。还望使者大人能为范先生美言几句。”说罢,向北方吴庭方向叩首言谢。

“不可!”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我么?范蠡心里虽如此想着,但嘴上却并未闲着。“吾受越王大恩,怎可在此时作此负心之举。怕是即便到了吴庭,吴王也不敢大用在下吧!蠡愿永为番臣,为吴王守护南越之地。谢吴王心意。蠡万死难报万一。”说罢也如越王一般,向北叩首。

看着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好不热闹。伍木良也知道这招贤一事是做不成了。“那粮食之事,越王打算如何呢?”伍木良再一次逼问。

“越国必倾举国之力,以报吴王恩德。”越王说道。

“如此,在下就先告退了,希望越王陛下,不会让吴王失望的。”伍木良终于说完了最后一句言语。他的目的达到了。

就在伍木良离去不久,文仲来到了这里。

略微了解了一番。文仲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大王与先生做的很对,方今越国还不足以与吴国分庭抗礼,大丈夫不可称一时之快,而乱了分寸。否则越国危矣啊。”

虽然被文仲称赞了一番,但是拿自己的东西去资助仇敌,勾践心中还是有些难受的。“不知先生来此,可是有什么可以教导寡人的么?”恐怕也就只有在文仲范蠡二人面前,勾践才会自称寡人了吧?

“臣恭喜大王,要成方伯之业。”文仲当即下跪。

“先生就不要安慰寡人了。能守住宗庙对寡人来说已是万幸了,何来方伯之说?”勾践一想到自己这些年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却还是与吴国国力相去甚远,就不免有些绝望。

“容在下为大王引见一人,大王再说不迟。”文仲似是早料到勾践会如此回应,当下镇定的回应道。

“不知先生要为寡人引荐何人?”勾践略有好奇,要知道自己文有文仲,武有范蠡。这已是天下难得的贤良之士了,又有谁会比之二人更能助自己成就方伯呢?

“此人是晋国使节宫奇先生。”

当被越王以极高的热情引进那个大一点的草堂之时,宫奇心中充满了鄙夷之情。这真的是一国之君应该居住的地方么?没有什么三宫六院,也没有什么护卫宫女,更没有什么金碧辉煌,有的只是草堂两三间而已。比之平民百姓还略有不如,真不知道勾践是怎么当着个一国之君的。

“越王果然贤明,治理天下有上古之时有巢氏之遗风啊。在下佩服之至。”宫奇这一番言语说的真是妙到了极点。

“哪里哪里。先生秒赞了。这结草为室,聚木围屋实在是不得已之举啊。又怎可与上古贤君相比。”勾践随意的说道,似乎丝毫没有将宫奇的讥讽放在心上。

“越王陛下,吾王命下官前来,是要与越王结为兄弟,从此共进退,同患难。不知越王以为如何?”宫奇说出了自己的使命。

“勾践亡国之君,怎敢蒙晋王垂荫。”越王假意拒绝。

“非也!越王雄才大略,入吴存宗庙,尝矢出吴邦。此非常人之所能为也。在下每每想来,无不感慨万千啊!”宫奇说到这里,面上的得意之色早已暴漏无疑。怕天下之大,也就只有越王这厮,方可被随意戏弄了。宫奇久居人下,又岂会放过这个能够表明自己地位高大的机会?

被提起难堪之事,越王面色丝毫不变。接着说道,“那却不知贵国能做到何处?寡人但凭差遣。”

见到越王面不改色,宫奇心中终于泛起一丝恐惧之意——此人绝非常人。“吴王若举兵北上,晋国身为中原盟主,必首当其冲。这其中事理越王自当明白。”

“勾践受教了。先生若无事的话,便请先到驿馆休息。明日勾践必登门拜访。”勾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准备再继续谈论下去了。

“多谢越王好意,只是在下职责在身,就要回国复命了。”宫奇完成了使命,也就不打算长留了,毕竟这地方实在不是他这种养尊处优之辈所能待得下去的。

“不妨,明日寡人亲自为先生践行。”勾践执意相留。

“那在下却之不恭了。”一听越王亲自践行,宫奇决定不走了。却不知他自此再也没能回去。

“气人太甚,不过一小小使节,竟敢如此欺辱大王。”范蠡最先鸣出不平之音。

“跳梁小丑,何须计较。就不知这吴王催粮一事,该如何计较。寡人总不能做那资敌之举吧!”勾践面有忧色。

“这有何难?臣有一计,维大王圣裁。”文仲早有计谋。

“哦,说来听听。”勾践急忙说道。

“那粮食,只许如此这般,便可变资敌之举为困敌之举,至于那宫奇这厮,只许如此这般,嘿嘿。大王便可坐享方伯之业。只是有劳范大人了”文仲缓缓到来两条妙计。

范蠡一听也点头称是,“只是这最关键的一环,该如何处置?”

“范大人莫急,据姑苏探子来报,子虚那魔头早已动身,估计此时已是在会稽城中了,只要暴漏出其藏身之地即可。想必以他那魔道第一宗师的名头,他人是断不会怀疑什么的。”看来文仲已经把一切都算计在内了。

“哈哈,孤有贤臣,何愁霸业不成。”越王听完这一番计策,抚掌大笑。

会稽城,驿馆。

宫奇处理完公务,回到此处,就与同来的郑质公子欢饮起来,席间自是少不了一番卖弄,就说出了自己那欺辱了越王的丰功伟绩。真是好不热闹。

“宫兄,你去得罪那越王作甚。要知道我们如今都在别人的地盘上,一言一行都要小心才是啊!”郑质到是有些担忧,毕竟宫奇做的实在是太过了。

“郑小弟莫急,他一亡国之君,而我乃是晋国使臣,代表的是晋王陛下,又在这驿馆之中。难道他还会在给自己找些麻烦事嘛?我俩只管吃酒的便是。来,我敬你一杯,祝你明日面见勾践之时,也能一扬郑国的威名。”宫奇全然没有将郑质的话放在心上,又举起了酒杯,饮了起来。

“但愿如此才好啊!”郑质虽是还有些忧虑,但也放在了一边。只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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