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斗转星移,转眼十八年过。
傍晚时分,凉州城,一家赌坊内。
“小!”
“小!”
“小!”
一众赌徒正围在一张长方形的赌桌上,口中念念叨叨,神色激动,眼乌珠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骰盅。
“买定离手,开啦!”庄家高唱一声,将骰盅一把掀开,“四四六,大!”
“妈的,又是大,怎么搞的。”
这一把大,非同一般,算上这一把已经接连开出了八把大了,坐庄的笑嘻嘻地将桌上的钱扒拉了过来,赌桌上的赌徒可就惨喽,他们大都不信邪,为这一把多少人都下了重注,可结果竟是如此出人意料。
“啪!”一个外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一手拍在赌桌上,“你这赌场必定有幺,要不然怎么会连着八把,把把都开大!”
老实男人输红了眼,说话毫不避讳,矛头直指赌坊。
正在坐庄的是老板的亲弟,名唤李烈。
李烈嗤笑一声,“牛老三,输光了就滚回家种地去,这天九坊是你捣乱的地方吗?”
“来人!”李烈一脸不悦,“送他出去,以后都不准他来,再敢踏进我天九坊一步,就打断他条腿!”
“你这是做贼心虚!”牛老三吼着,身后两条大汉可管不了他这么多,架起就给拉了出去,至于外面再发生点什么,也没人敢去管。可是牛老三说的话却让大家心怀疑窦,大家都不支声,怕像牛老三一样被拉了出去。
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
李烈心跟明镜似的透亮,这些赌徒,今日不给他们交代,怕是赌不下去了。连开八场大,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稀奇,可是,他却是清清白白的,丝毫没出半点幺蛾子。
“诸位,若是也像那牛老三一样信不过我天九坊,那便亲自上来验一验,如何?”
李烈将骰盅推到了赌桌中央,“诸位请便。”
有人拿起骰子左看右看,片刻过后,他摇了摇头,“看不出来。”李烈在这个时候发话了,“大家请随意,放开了验,真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天九坊的招牌随便砸,还有……”李烈掏出把匕首****在桌上,“我李烈当即自废一手,从此不踏入任何赌坊半步。”
“嚯!”在一片唏嘘声中,几个有大疑心的赌徒将骰子,骰盅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随后,均是摇了摇头。
“老板接下来还赌不赌啊,你这么再搞下去,可妨碍到我赢钱了。”
说话的是一英俊少年,他便是十八年前狂刀所救下的男婴__南风。
那日,狂刀不远万里来到了凉州城青云山脉的万剑宗,把小南风交给了他的好友万剑宗的宗主林万山收养,林万山收他为徒,教他武功做人。可这南风生来性子就比较野,屡屡跑下山来,为吃、喝、赌,三毒所害。
今日,他又跑来天九坊赌钱,不曾想,却是鸿运当头,接连着赢了八把,手中的五十个铜子,变成了满满的一包银币。正赢得高兴,一帮人就没完没了了,再这么搞下去,天都黑了,小爷我还赌不赌了。
既然有赌客出来发了话,李烈也觉得这场闹剧是时候该收场了,忙接口道:“这位小兄弟请稍安勿躁。”
说完他又对着众人道:“诸位可是看出些什么名堂没有啊,如若没有的话,我的赌局可要接着开了,你们要还是信不过的话,可以上别家去,别妨碍这位小兄弟发财。”
“李老板,哪的话,我们怎么会信不过你呢……”一个看起来油嘴滑舌的赌徒把骰盅推向了李烈,“一场误会,来,我们接着赌。”
“啊,对,我们接着赌!”赌桌上又热闹了起来。
“好!”李烈摇起了骰子,“买大赔大,买小赔小,各位老板下注了。”
“这一把我还是买小,老子今儿个就不信了,你还能再开出一把大来?”
“我也押小!”
“我也是!”
气氛又热烈如前,正在这时,赌坊的里屋内一个美艳的妇人走了出来。
“各位老板今天这么好的兴致,连奴家都忍不住要来凑个热闹了呢。”美妇莲步轻移,带着笑意走了过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万种风情。
美妇既是这赌场的老板李月兰,李月兰早年丧夫,带着弟弟经营这家赌坊,黑白两道都吃的开。
一个漂亮的柔弱女人,能相安无事的开场子,靠的是什么,这里的男人们就算用老二都想得明白。
据传,这女人那方面功夫好得很,能把男人折腾的********,跟她有过一回,就再也忘不了她了。有人说,她的前夫就是太过于沉迷她的身体,才会滥用药物,精气枯竭而死。
李月兰生的也的确是漂亮,鹅蛋脸,柳眉,丹凤眼,二十七八岁的风韵年华,甜腻腻的嗓音,她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赌徒的目光,一些好色之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颈下三分,眼中似要喷出欲火来。
那一对波涛汹涌,一只手握得过来吗?
“姐姐,你身子不适,也不多休息休息。”李烈使了个眼色,当即有个看场子的汉子搬来条椅子让李月兰坐了下来。
李月兰装模作样轻咳几声,扮相楚楚可怜,“姐姐没事,小烈今日大家的兴致为何如此之高,发生了什么事了。”
李烈娓娓道来,“是这样……”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李月兰听后点了点头,接着她又责备道:“小烈牛老三的事就是你的不对了,来这里发财的都是老板,有疑问,你自是要向各位老板解释,怎么能赶人家出去呢,下次不许再这么无理了,听到没有?”
“姐姐说得是。”李烈点头道。
抬起头,李月兰又把目光投向发呆的众人,“哎,诸位老板,莫不是奴家扫了大家伙的雅兴,你们怎么都不下注了,盯着奴家看干嘛。”
“李老板真爱说笑!”众人一个个如梦方醒,没下好注的赶紧下起了注,大家全都把钱押在了‘小’上,那钱堆的有小山高,众人似都拿出了全部家当。
噗嗤,李月兰笑地花枝乱颤,手捂着肚子,“我说你们这一个个男人,当真就这么喜欢‘小’!”笑过后,她有意无意地挺了挺那对比寻常女人要大上好几圈的胸脯,“难不成,你们这里竟没有人喜欢大一点儿的吗?”
“有!我喜欢大的!”最后那句话像是有极大的诱惑力,当即有人反悔,把钱移到了大的位置。有第一个便有第二个,一时间,众人竟争先恐后地都把钱移到了大上面。
“买定离手,没买的赶紧下注啦!”
南风眼尖,在别人都盯着李月兰的胸脯发呆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姐弟二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南风心道:“正蠢猪,老女人随便发个浪,就把钱往人家怀里送。管你们去死,老子分一杯羹先。”
在开盅的最后一刻南风将一包钱押了上去,“我押小。”
李月兰一愣,见对方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后,不禁幽幽心叹,“老了哎……”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烈掀开骰盅。
“一二三,六点,小!”
“哎,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连开九把大呢!”众人悔不当初。
懊恼声中,南风乐不可支,两百多枚银币,钱袋从未有过的鼓,可算发达了。
走人!
盆满钵满的南风转身拔腿离去,后面李月兰叫住了他,“小兄弟手气这么好,不多玩两把吗?”
南风转过头,“今日天色不早,改日再来。”
“那好,欢迎下次再来!”
南风赢了一大笔,难免有人嫉妒,还没走出门口,就有赌客饥笑道:“快些走吧,去晚了怕是要被娘打屁股了。”
“哈哈哈哈!”那赌客的话引得众人大笑。
南风停了下来,赢了这么多钱,心情是不错的。但有人挑衅,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回过头,见到一大汉正阴阳怪气的看着自己,料定那就是刚才出言调侃他的人,对着他反讥道:“有些人输到光腚子了还赖在这里,是怕回到家交不出钱来,家里的河东狮发火打人吧!”
南风一脸同情地摇摇头,“哎,这日子,没法过啊!”
说完,南风一溜烟跑了出去。
赌客们又爆发出一阵轰笑,大汉的脸憋地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地跑出了赌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