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来日方长。”肥鸠坐在大盆子里满含情慨地说,木盆子都已经有放弃要垮掉的节奏了。
这货要干嘛?白兆一边警惕地盘坐在床上,一边用眼睛的余角瞥着独自惆怅着的肥鸠。
肥鸠看白兆的眼神格外怪异,依依不舍、含情脉脉或者恋恋不舍都不足以表达这种深情,因为这些词不适合形容男人对男人。
肥鸠可没有在意这些,拭掉眼泪闭上眼睛。
你那动作很不雅你造吗,尤其对我格外不雅好么喂!白兆在心里独自嚷嚷了几句,他或许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无聊,可能就真的是对肥鸠的突然转性感到诡异了吧。
突然,一株小苗在肥鸠右脚拇指处长出,好奇的小生命突飞猛进地茁壮着,一会儿便盘绕了肥鸠的整只右脚。
小苗并没有停止的欲望,就像鲁夫欲望海贼王一样,它似乎欲望着参天,紧紧贴着肥鸠的脚踝上攀,缠绕上了小腿。此时,它已经不能叫小苗了,青幽的蔓藤。
与此同时,左边的脚自然没有落下进度,苗子在几秒内就缠绕上了大腿。
“按照《龙猫》的剧情,接下来该是参天了。”白兆对此也仅仅是微微瞠目而已,舌头依旧溜滑地打着肥鸠绿人的茬。
经常沉溺在虚拟世界里,就真的难以分辨虚拟世界了。换句话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一会儿,肥鸠已经被缠得严严实实了,纹着暴凸导管的蔓藤也已经僵化,唯有缠到头的新芽在开花。滑稽的是,这个样子很像盆栽被模具定形,肥鸠是胖墩样子的模具,蔓藤被定形成了椭圆柱体。
“一名小少年走了过去,是否需要拦截?”负责监控的傻瓜探头悠悠地扭着身子转过去,对准314的走廊,冷言女孩拿起黑呦的大哥大播了过去。
“不用了。”那边立刻传回来一个指令,同时监控上可以看到,那个少年手里持着大哥大。
白兆伸手触向肥鸠,或者说是蔓藤。
“这手感,”白兆邪邪地自语,“怎么感觉像高达?”
似乎是受到了刺激,蔓藤竟然再次活跃了起来,肥鸠头顶上的粉花以败柳都不及的速度凋谢,结成了一个粉色的果子。
果子又迅速腐化,成了尘埃,落入水泥地下消失了。就在短短的十分钟不到,这株植物经历了一个周期。
白兆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因为他还没栽培过植物。就连种子会生根发芽的常识都不太了解。
一棵新的小苗长了出来,不,应该是两棵。
一棵缠绕上肥鸠,再次加厚了周长,可白兆看不见,因为另一株缠上了他。
先是绕着白兆的右手打结,哪怕是脆弱的塑料绳,打上死结后也能是如意绳,更何况蔓藤。
“喂喂,长草的不应该是那边那位师兄么,缠我干嘛?”任凭白兆挣扎,蔓藤也还是自顾自地盘上。
这怎么感觉不是蔓藤?白兆困惑,他明显感觉到手上被缠住的地方有股吸力,就像……章鱼的吸盘。
假如需要更拟人化一点,那么完全可以用德古拉伯爵夫人来形容这些蔓藤。
那个为了保持可怖的靓丽的容貌,饮用青春美少的血的德古拉伯爵夫人。蔓藤也似乎可以这么说,为了生长速度,它用人类的血作为动力。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肥鸠!白兆顿悟,他管不了这种预感是true还是false,未雨绸缪总是要的。
干尸了吧!白兆依旧这么多精力去思考别的东西。
然而,蔓藤则是一心一意地缠绕。
很快,便勒住了他的脖子。
现在白兆已经眼冒金星了,紫一阵绿一阵的脸色表示他想呼吸,全身乏力的感觉真难受啊,他只能这么叹息。
“one-way-up,no-way-out……”这是《Go-Hard-On-Go-Home》里的歌词,假如此刻白兆还有心思吐槽的话,他会这么唱的。
最后,蔓藤缠住了白兆的最后一根头发,另一株盆栽诞生。
“两枚用蔓藤制作成的蛋,”小少年持着大哥大走了进来,他肯定在门外偷听了许久许久,“蔓藤作为分子的话,这还是个纯合子呢。”
“裹住了就注定没了现实么,那你就太小看我们的VIP了吧,”什冲着肥鸠那团瞎bb,估计连他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小子,妄想打我的主意,因为,我是天机。”
“还有,”什从身后取出两支香来,“黑吃黑是不对的,你师傅没教过你么?”
“今天呢,我就暂且放你一马,但是你要拿平川来换。”什将其中一支香插在一株蔓藤上,那是连接着两枚蛋的蔓藤,待香耗尽,蔓藤断。
另一支香,什插进了肥鸠的那枚蛋里。
“唉,事真多。”什悲切似的苦笑,“我亲爱的VIP,至高无上的你什么时候能属于我呢,七天试用结束后?”
说完,什隐了起来,没人知道他来过,更没人知道他是先说完再走还是走了再留下绕梁的余音,但是,走廊外的探头并没有探到任何,哪怕一丝热量都没有。
“我这是……在哪?”白兆睁开眼睛,有些愕然地看着天空。
他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揉揉太阳穴撑撑后颈,因为他没有力气做这些,手脚麻得不行,还真的有被献血大巴抽空血液的感觉。他爬不起来,唯一能动的就是脑子了,可脑子没长脚。
欧巴都特么有异能的吧。白兆这样想道,手在没有肌肉的支持下勉励了两秒钟,却还是爬不起来,就连青筋都没起呢。
天真红。白兆这样说道。
与其说红,倒不如说是粉红。从天的初到天的末,无不是糜烂的浪漫粉红,就连白兆躺着的沙滩都是粉红的,粉红色的海鸥拙劣地在海面取食,好不容易叼出一条粉色的鱼,却被在远处充当黄雀的粉尾鹫夺了去。
这真是个单面扭曲了的世界。白兆只能这样自我安慰,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哪个省或者哪个国家的哪个地方是这种格调。
没人会想到这污染技术了得的地球还会有这么有情趣的地方,就像人们不知道《Furious7》的主题曲竟然是《See-you-again》一样。
粉尾鹫的出现惊起了海鸥们以及众多生物的警觉,纷纷回归自己的老巢或者新家,整个场面就像一群难民逃荒,有一只螃蟹竟然紧张到竖向行走。
一条鱼,换来整个圈子的安宁。白兆估计是这样想的,他认为鱼很可悲。
似乎粉尾鹫也是这样想的,竟然松开了叼着鱼的嘴,还没合拢就扑向一旁只过了嘴皮子瘾的海鸥。
海鸥反应明早慢了半拍,险些迎合着那张嘴被吞掉,右翅慌中有序地拍打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嘿嘿,有趣。白兆干脆就这么躺着了。
“有趣么?”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吓了白兆一跳,“你不觉得这里的气息很怪异么?”
白兆皱着鼻头还真的使劲嗅了嗅,但并没有嗅到什口中说的什么怪异气息,倒是嗅到了海水过浓散出来的盐巴味道。
“杀戮,很浓。”白兆耸着眉头,只好这样说道。
“这里没有杀戮,”什驳回道,并制止了白兆指向鹰抓鸥场面的手,“他们那是情窦泛滥。”
“别逗我了好么,”白兆笑道,“你见过海鸥和老鹰啪啪啪?”
“说实话没见过,”什也用鼻子嗅了嗅面前的透明无味气体,道,“但是这里就是个荷尔蒙。”
白兆别过头去不理会什这个有点癫的小屁孩,氮气氧气无味这是化学常识了,他宁可相信这里是某某国家在过某某节,粉色是且仅是一种极致甚至极端表现而已。
“那你还记得你之前在干嘛么?”什再次发问。
“肥鸠给我测心理,虽然我知道他纯粹扯淡,但是也没好意思揭穿,毕竟胖的人哭起来会颤身,颤身了就很难看了,”白兆这个白羊座loser却有着处女座跑偏特征着实让人不能理解啊,在什的一个含着“废话杀人”意思的眼神下,白兆扯了回来,“然后就被你带来这里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认为是我带你来这个莫名其妙的荷尔蒙的?”什扶额。
“不然咧,”白兆反问,“假如不是你的话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只需要告诉你一句话估计你就能醒了。”
“什么话?”
“时代在召唤。”什附耳在白兆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意思?”白兆约摸估计着自己当时就懵逼了。
“按照你们这些脑洞星人的说法,这jb不是个玩意。”什憨首傻笑。
“没错,那套广播体操是个jb玩意!”白兆义愤填膺地附和道。
从第一次做那套叫“时代在召唤”的广播体操后,白兆就觉得自己老了,用当时同样十分排斥这套老年操的广大新生们的话来说,这对维护骨质真有用。
这套操不仅单调,而且庸俗,而且单调,难怪会被这世道的无常所排斥。这是白兆对这套操的第一看法,至今仍没有第二看法。
“可是它还是很多作用的啊,”什继续憨首傻笑,似乎有什么值得捧腹的东西要吐出口来,“例如,这个粉但不嫩的荷尔蒙。”
“什么意思?”白兆当时就懵逼了。
什戳了戳鼻头,这样有助于气管的舒畅,从而不至于笑到抽咽,“你们初中做的是哪套操?”
“第八套,那是我的漫漫人生路中最记得住的东西,因为它比什么七彩斑斓或者什么时代在召唤都善良得多得多得多。”
“那高中呢,时代在召唤,吧?”
“嗯。”
“你发现你的初中环境和高中环境有什么差别么?”什幽幽地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