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屋内,柔和的暖色与屋内的简单相辉印,连成一片。
纤细的皓腕微抬,阳光轻落,留下斑驳的光影,她侧了侧手腕,光影延展,顺着手臂向上蔓延。
殷凰半身斜靠在床侧,恍神地看着光影走动,眉间透着淡淡的舒适。
“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看着阳光了。”轻喃的声音恍若隔世,“以前总是喜欢坐在窗边,看着阳光从指尖溜走,已经许久没有安静地坐下来看看阳光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叹去了往日时光。
太阳升起,阳光愈发浓烈,变得有些刺眼起来。
殷凰抬手遮住了刺眼的光芒,眯着眼享受阳光的温暖,全身的细胞仿若重新焕生,一股难言的舒适在全身蔓延开来,嘴角上扬,心情异常的愉悦。
抬眸间,眼里的冰冷被轻柔的温暖代替,似乎沐浴了阳光之后,整个人仿若重生一般,全身散发着迥异于往日的气息。
突然嘴角浮上一抹冷冽的笑容,先前的温暖仿若经年隔世,恍若梦境,片刻烟消云散。
下一秒,慌乱的脚步声出现在主屋外,不一会儿,因为奔跑而呼吸不顺的族人急急地开口:“殷……殷凰大人,忠伯请您过去厅堂。”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才平息下来。
冰冷的眸子惊得族人后退几步,心里打着颤,低着头许久才听到回答。
“好。”
挥退了族人,屋内恢复了一片平静,看着阳光游走在家具上,为其镀上了哑光的色泽,静谧而美好。
闭上眼眸享受这片安宁。
再睁开眼时,双眸一片清明,没了那般柔色。
良久之后,殷凰才动身前去厅堂。
而另一方在厅堂内,都是面色不耐,而且隐隐有动怒的趋势,等到殷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各个脸上都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与之相反,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眼眸冷冷地扫过厅堂,将众人的神情一览无遗。
忠伯为了招待慕容絮蓉,显示自己的一族之风,特意坐在了主座上,并邀请给予了大量帮助的慕容絮蓉一同坐在主座上,以表对她的尊重与谢意。
所以映入眼帘的便是仅有的两个主座都有人坐了,殷凰不在意地站在两人面前,眼神瞟了忠伯一眼,“什么事?“
忠伯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愣,脸上的不耐转而畏惧,对于殷凰大人的直言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措辞,尴尬地晾在那里。
一旁的慕容絮蓉好歹是见过世面,还维护着本有的矜持,当然也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坐在主座这件事有什么不妥,毕竟从小被人捧惯了。
慕容絮蓉瞥了一眼满脸像歇了菜的忠伯,心里暗自腹诽了几圈,脸上带着有些亲近的笑意对着忠伯说话,眼神却停留在殷凰身上。
“大伯,这位就是吾族的王吧。“言语里带着肯定,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只觉得王的模样有些眼熟。
“是的。“我忠伯嘴上笑着,褶皱般的皱纹在脸上印得更深,慌忙站起来请殷凰大人上坐,“殷凰大人,这位也是失散多年的族人,父亲是当朝的慕容将军。“
殷凰摆了摆手,并没有兴趣去做那位子,看都没看慕容蓉絮一眼,重复了之前说的话,“找我有什么事情?“
忠伯对殷凰大人的不领情,感觉有些驳了面子,老脸耷拉下来,只是碍于她是王的这份事实,自己不好说什么。
但身旁的慕容絮蓉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了。
“我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呢?“慕容絮蓉思索了片刻,眼里闪过一道不可置信,嗓音发尖地惊叫出来,一手颤抖地指着殷凰,“你……你不是死了吗?“
也难怪慕容絮蓉没有得到消息,自从那次被八王爷送回将军府上后,每日都被管教的嬷嬷拘束着,根本没有精力去听府外的事,而且那毒药效多大,她很清楚,之前喂了一小点给马房里的马,不出片刻马就死了,更何况是人呢。
厅堂内的族人们神色各异,眼神在两者之间飘忽不定,而忠伯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便镇定下来。
殷凰语气不耐,没有心思应付慕容絮蓉,只是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再重复了一遍,“什么事?“
忠伯感觉到殷凰扫来的冰冷眼眸,心下一紧,便急急开了口,“殷凰大人,我们不和你们同行了,丫头已经将宅子买下来了,今后族内的开销也已经有了着落了。“
殷凰挑了挑眉,对于族人找到金主的这一事实并不惊讶,眼神扫过一脸得意的慕容絮蓉,“好。“
对于和他们撇清关系这一点而言,她求之不得。
忠伯也没想到殷凰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但听到同意后,眉间不由得一展,感觉自己也有了几分份量,于是继续开口,“殷凰大人,那被选去的族人可否也让他们一同留下的?“
慕容絮蓉被晾在一旁,脸色有点难堪。
殷凰眉间微皱,却也给了忠伯一个承诺,“我会派人去问问,留下的以后就和我不再有瓜葛,走的今后你们也不要再纠缠。“
忠伯沉思了片刻,思虑着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后路,就点点头答应了。
慕容絮蓉的脸色并不好看,缓过了刚刚的惊讶,想起九爷的吩咐,向殷凰示好地一笑,起身行了礼,将该做的都做全了,面容是惶恐的歉意,“之前多有得罪,请大人见谅。“
殷凰无意与她纠缠,也没有心思计较这些陈年旧事,随意敷衍着,“过去的事无须再提。“
随后,转头和忠伯说了句,“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接着顿了顿,“之后我会派人给你消息的。“
忠伯下意识地点点头,余光瞥见脸色有些难堪的慕容絮蓉,刚想脱口而出“好“就噤了声,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殷凰大人,难得族人相聚,您若没什么事,可以留下,大家也好聚聚。“忠伯婉约地诉说让殷凰大人留下的意思。
慕容絮蓉脸色刚好一些,立马被接下来听到的回答打回了原形。
殷凰抬眸,冰冷的眸子露出些许的无情,“我很忙。“
厅堂内的一行人都脸色不善,虽说这已经不是他们的王了,但他们的长辈如此委婉,殷凰大人当场驳了面子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看着众人不耐的表情,殷凰淡淡一笑,眸子的冰冷与疏离溢于言表,“这几日没事就不要打扰我了,有事就去禀告殷桉或者殷破,他们会处理。“
一句话全然断了他们的念想。
慕容絮蓉只能看着殷凰离开的背影,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气急败坏地前去追人,只是心里暗暗给殷凰又记上了一仇,咬牙切齿地在暗地里诉说自己的不满,眸子里的怨毒又多了几分。
殷凰离去后,厅堂里烦闷的气息不减反增,众人都脸色不好的模样。
几个少年在下面窃窃私语,言语中带着愤愤不平的口气。
“殷凰大人怎么能这样,我们给她了足够的尊重换来了什么?“嘴里的抱怨不停,心里对殷凰的不满也愈发加深。
“是呀,还一直想着赶我们走,说什么今后各不相欠,明明是她欠我们的。“话刚说完,引得周遭的人一阵赞同。
“而且若不是絮蓉买下了宅子,给了银票,今后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呢!“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感谢慕容絮蓉给予族人们的支持。
……
慕容絮蓉听着族人的话,颇为受用,嘴角的笑意渐深,声音弱弱地开口,惹得众人怜惜,“想必大人最近要准备许多事宜,才会这样说的,不过左右大人和我们不亲近,今后还是少打扰的好。“
忠伯想了想自己一族意境有了地契和银票,还有慕容家这个金主在,今后生活的美满不由得让他喜上眉梢,应和着慕容絮蓉的话点了点头。
剩下的族人们也不愿再看殷凰的脸色,各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仿佛一瞬间和殷凰撇清了关系,今后真的是“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的样子。
之后,慕容絮蓉禁不住族人们的热情要求,留了下来,待到殷凰他们走的那天再离开,其间自己心里也打着小九九,想着一些打算。
感受到慕容絮蓉的宽容大方,众人心里觉得过意不去,热情地带着慕容絮蓉去看那群被挑选出来的族人,不少人在慕容絮蓉的面前得意地吹嘘了几番。
一行人接着放下了今日的练习,其间不乏有怠惰的心理,带着慕容絮蓉一同前往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