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给了抓药的婆子。”
皇上闻言道:“刚才是谁去抓的药?”
两旁队列的婆子丫鬟里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婆子,跪在皇上的面前,“刚才是老奴去的。”
“荣仪给你的那张药方你还在身上吗?”
“在的,在的。”婆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高举了起来。
“一张方子你倒是保管的蛮好!”王嬷嬷看着那婆子,将方子接了过来,拿在手中一看,顿时面色就变了,“皇上……这……”
她抬头看了一眼秦赢婳,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皇上见她变了脸色,一把扯了过来,过目了一遍,脸色发黑的对着秦赢婳吼道:“你自己过来看看,这药方是不是你写的!”
碧菱将药方接了过去,递到秦赢婳的面前,秦赢婳将纸捏了起来,扫视了一眼,点头道:“确实是我的字。”
“好啊,好啊,你终于承认了是吧,你看看上面开的藏红花的克数,这总不是冤枉你了吧!”
陈嬷嬷更是怒不可遏,冲上去就要跟秦赢婳拼命,“你太狠毒啊,月昭荣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下手害她啊,一尸两命啊,怎么如此毒的心肠啊……”
流鸢连忙上去拉着几近疯狂的陈嬷嬷,秦赢婳则看着她两眼喷火的模样,笑的更加肆意,转头却对着那个跪在皇上面前的婆子道“你确定我给你的就是这张纸吗?”
那婆子忙点头道:“老奴拿了这张纸后就没有离身!”
听了她的话,赢婳点头,冷笑道:“那就是说这张药方子从我拿出来给你之后,只有小药房的管事看过,所以他是按照这张药方上面所写的内容抓的药,而没有其他的人看到了?”
那婆子犹豫了一下,眼神微微闪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开始老奴拿出来的时候,还有安昭荣也看过的。”
说完,就抬起头望着安昭荣道:“安昭荣,老奴不认识字,这张药方一直带在身上,你开始拿了看看的,你可以作证这方子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安昭荣闻言,一双美眸里流露出阴毒的光芒,紧紧的盯着那个婆子,脸色变了变,手里拿着帕子,始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赢婳看着她,浅浅一笑,凤眸里氤氲光辉如同流波旋转,目光却转到了皇上的身上,皇上到道:“按照荣,那你就去看看那张方子是不是她写的!”
安昭荣本不想站出来的,她看着那老婆子贝齿咬着唇内,踌躇了一会,赢婳见此,也不急切,拿着药方摇了摇,“既然安昭荣不看了,那这张药方我也可以不承认是我写的,谁知道是不是这个婆子拿了出去让人换掉了呢?”
闻言,婆子浑身一抖,看了安昭荣一眼,然后大声呼道:“没有,荣仪莫要冤枉老奴,老奴虽然只是一个下等的婆子,可是也是个老实人,拿了药方就去药房抓药了,哪里会换药方啊。”
“你说你没有,可我也说没有,为何皇上就要相信你一个下人的话呢?”赢婳很不以为然的开口。
皇上闻言更觉得赢婳说的没错,一个婆子无凭无据的说是赢婳开的方子,要是自己,自己也不会承认,这害死人皇子的事情是何等的眼中绝对不能轻饶的,总之不是赢婳有问题,就是这个婆子有问题!
皇上改而盯着那婆子道:“你老实交代!这药方你究竟有没有让人改掉!”
婆子被吓的一缩脖子,道:“没有,老奴没有,老奴说了,这个方子安昭荣看过,皇上若是不相信老奴,便可以让安昭荣看!”
“去!拿了去看!”皇上此时果断了起来,吩咐王嬷嬷将药方从赢婳手中接过来,拿到安昭荣的面前。
“你仔细的看看,这张药方是不是赢婳开的!”
安昭荣拿着药方,心内气得不可开交,她怎么会找了这么一个老油条的婆子办事,竟然死活要将这件事和她拉上关系,狠狠的瞪了那婆子两眼。
婆子微垂了眼眸,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这个安昭荣可不是什么好人,上次安昭荣将马婆子和春巧拿来做了垫背的事她可是没忘记的,这一次安昭荣用银子买通她做事,她也不那么傻,怎么也要把安昭荣一起拉下水才是。
安昭荣看了一眼,随意道:“我记不清楚了。”
碧萍却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奴婢记得开始安昭荣可是看的很清楚,还说这方子上面用的药看起来都是安胎的呢。”
被这么一呛,皇上也狐疑的侧头望着她,“怎么!你看了那么久,就算没记下全部的,其中一半你也知道,这方子到底是不是你看的她开的!”
安昭荣咬了咬牙,今日她布局到此,若是她不肯定下这张方子,那么赢婳就可以咬死这张方子不是她原来写的那张,而是婆子半路上故意换了用来陷害赢婳的,只有她肯定了,皇上才能相信,她故作认真的在方子上看了一会,面上露出一点为难的看了眼赢婳,点头道:“就是这张。”
闻言,流鸢心下一颤,站出来道:“不可能,小姐不可能会开这种方子,安昭荣你可要看清楚了!”
“当然,皇上,婢妾已经看的清清楚楚,这张方子就是荣仪开始写的那张!”安昭荣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站出来道。
那婆子见安昭荣终于开口说了,于是也开始大嚎道:“皇上啊,老奴就说了这方子没有错啊,如今安昭荣为老奴作证了,否则老奴就是被人冤枉,怎么也说不清楚了啊!”
这一阵的哭嚎下来,陈嬷嬷在一旁听的是更加认定为赢婳所做,她两眼怒火的看着赢婳,悲哀的喝道:“荣仪,原本我以为你是真正的善心,为姑娘开催产药的,谁知道你竟然做下了这种事情你怎么可以如此做……”
陈嬷嬷说着说着已经站了起来,两眼中的泪水已经由凌厉无比的怨恨所代替,对着赢婳冲过来道:“你才多大的人竟然如此狠毒,害死了姑娘,害死了姑娘的孩子,今日我就是拼了一条命,也要拉着你去给姑娘陪葬!”
说着就对着赢婳疯狂的扑了过去。
院子里一片混乱,就在这个时候,赢婳从旁边拿起一条长凳,对着陈嬷嬷的脚前用力的掷了过去。
啪的一声,陈嬷嬷绊在了长凳上,正面摔到了地上。
皇后此刻站出来,指着众人道:“还不将陈嬷嬷给押起来,一个个发什么呆!”
得了她的话,众人人才重新醒过神来。
安昭荣在一旁哼道:“什么手脚,已经人证物证俱全了,还有谁会冤枉她!”
赢婳面上带着冷冷的笑容,将药方子再次拿起,分别对着婆子和安昭荣问道:“你们确认,这张就是我写的吗?”
安昭荣和婆子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婆子很肯定她已经将赢婳写过的那张销毁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赢婳写的究竟是什么,如今开出的药汁在,药方在,人证在,月昭荣母子也死了,一切都是对赢婳不利的,她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于是非常确定的点头道:“是的,这张就是荣仪写的那张药方。”
“好。”赢婳点点头,然后将药方递到王嬷嬷手上,对着皇上道:“稍等一下,我进去拿我写的药方出来给大家看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写的。”
安昭荣睁大了眼睛,“你进去拿什么,难道你当时写的是两张药方?”
那婆子飞快的否定道:“不可能的,荣仪当时只写了一张药方,写完之后就给了我,旁边还有其他的婆子仆妇都可以做证的。”
其中几个在产房里伺候的丫鬟点头道:“当时荣仪的确是写了一张给了她,并没有再写。”
安昭荣忐忑的心终于放下了来,当即笃定道:“荣仪如今可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吧,你害死了月昭荣母子,其实也不算什么,只要你认错了,皇上肯定会原谅你的。”
赢婳微微一笑,脸色和婉,眼神却是冰冷的如同冷雾缭绕,望着安昭荣微带得意的脸,低声对着流鸢吩咐了几句,流鸢立即跑到内房中,拿出一叠纸出来。
皇上这下心中有些生疑了赢婳泰然自若的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慌乱过,难道这药方真的不是她写的?
赢婳从下面拿出一张纸来,上面空无一字,安昭荣冷笑道:“荣仪,你不会是要玩空纸上胡乱指认有字的把戏吧。”婆子早说了将她开的药方烧了,她怎么还可能拿的出真正的药方来。
赢婳不理睬她所言,而是将纸张举起来,对着皇上道:“这张纸叫做桃花纸,纸张薄而蕴墨,是专门用来练习书法所用,意在让练习者控制留笔的时间和蘸墨的饱满,只要停笔时间过长,蘸墨过多,它马上就会沁到下一层,是书法爱好者会使用的一种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