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杀伐怨气浓,苍生何罪枯骨生。
仰天长啸气贯虹,遍地哀鸿泪沾襟。
杀人百万天地清,热血挥洒男儿行。
呜呼哉,一将功成万骨枯,青山作伴黄土陇。
长安城中皇宫大殿中群臣唇枪舌战议论不休,对王胡子伏诛弹冠相庆之时也对二皇子的封赏产生了很大的分歧。自古皇长子为社稷之根,不可动摇。如果过分加大二皇子的封赏可能动摇皇长子根基,不利于社稷长治久安。
也有部分大臣言,社稷以贤为安。到时皇长子主政江山,二皇子文韬武略,可以征伐天下,护国佑民岂不大善?兄弟同心必可让社稷长治久安。如此迂腐论调众臣工面上大赞,心底尽皆诽谤不已,暗骂说这话的人简直就是脑袋被驴踢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等迂腐观点放于皇家简直就是为争斗埋伏笔。臣工们争的不可开交,高坐龙椅,头戴凤冠,极其威严端庄的皇帝却是面露微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众臣工不发表任何看法。笔直挺立在臣工首位的大皇子拿眼瞟着大殿屋顶,面露微笑看的津津有味,好像屋顶上是有无数副春宫图。
“报……”长长的呼喝传来。一个小太监脸露喜色,快步跑入。众臣工看了一眼,都明白二皇子的捷报到了。众人都是消息灵通之士,早在捷报到来之前众人就知道前方的结果。这不,前方捷报还未到来就已经商讨封赏事宜。现在捷报到了,也该定论了。
随着捷报到来的还有王大胡子的首级。众臣工欢呼雀跃,大赞吾皇德配天地,贼首伏诛的废话后,论功封赏到了必须下定论的时候。也不知道经历多少争吵讨论,最后众臣工非常隐晦心照不宣的打成了默契。二皇子什么封赏都可以,就是不能再执掌兵权。当然,这些话谁都不敢说出口,那是得罪人的事,谁也保不准那片天会下雨,留个退路没错。至于不让二皇子掌兵那就是老成某国之道了。
这边讨论的热火朝天,当事人之一大皇子却是没事人一般站在那里微笑看戏。女皇模糊的凤眼一闪,笑吟吟的道“风儿,你有何看法?”
大皇子显然没有想到皇帝会发问,愣了愣跪倒施礼道“禀天皇,儿臣认为诸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意见中肯。儿臣没有意见”这不是废话吗?众臣工再次诽谤,但都知道他这是避嫌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齐齐看向龙椅等到决断。
“报……”又是一声大公鸡鸣叫传遍大殿,这次跑来的太监却是一脸惶恐跪倒施礼道“启禀天皇,神京道急奏,悍匪王大胡子之子率领十万贼寇沿途烧杀掳掠直奔长安而至。现在兵锋已至长安城十里落月坡……”
大殿顿时哗然,上面的女皇仿佛神色也是大变,不再讨论二皇子何等封赏,直接传旨命二皇子火速回京剿匪。只是众臣工惊骇之余,彼此眼神交谈暗自纳闷,没听说过王大胡子有儿子啊?……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逢火路枯骨,哀鸿遍于野。二皇子带着滚滚洪流沿着神京道官路缓缓前行,路上所遇尽是遍地尸体,弥天大火。遍地哀鸿,处处悲鸣。整个天地之间被一股杀伐血腥气笼罩。隐隐的虚空中仿佛有无尽生灵的痛苦嘶吼声回荡。
“红尘杀伐怨气浓,苍生何罪枯骨生。仰天长啸气贯虹,遍地哀鸿泪沾襟。杀人百万天地清,热血挥洒男儿行。呜呼哉,一将功成万骨枯,青山作伴黄土陇”二皇子坐在马背上轻声吟道。
“二皇子文韬武略贫道佩服。想必第二封奏章也已到京城了吧”老的快要随时挂掉的道士颤颤巍巍的道。
二皇子默默打量着四周无数哀鸿尸体,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丝迷惘。一群马疾驰而来,一个高大威猛,手执巨斧的将军躬身施礼道“皇子,这些畜生在此*掳掠,纵火烧屋实在是丧尽天良。请允许下官带领所部上去追缴,定要斩落悍匪,为此地民众报仇。”
另一道身影也是疾驰而至,面貌却是相对比较温和,此时有点疑惑的道“皇子,下官从未听说王大胡子有过子嗣。这个从何而来?再者王大胡子的人马基本被斩杀,又是哪来的十万之兵?这些人所作所为与此前王大胡子的行事有点不符”
老道士瞥了一眼,轻声道“诸位将军,自古兵匪一家。也许这些人处于某种目的纠集在一起。是何匪类已不重要了。总之如此杀戮我辈必要铲除……”齐齐赶来的诸位将军听到老道说兵匪一家,面貌尽皆有点难堪。然而此人为二皇子之好友,众人不敢说什么。倒是那个年轻将军沉吟片刻忽然面露惊骇之色,低声道“难道是大皇子……”
二皇子扫视众人一眼,道“我辈军人,保家卫国为己任,其他不是我等关注的。全军急速前行,救援京师……”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老天爷,为何不收了这些天杀的”沿途中,一个的妇女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凄厉的嘶吼着,状若疯狂。
“妈妈,妈妈,宝儿饿了”一个三岁的小孩稚嫩的声音不停的摇晃着一个下身赤luo面色苍白,秀目圆睁的的女子,小小的孩儿还不知道其母已死去多时。那双双空洞中带着无尽不甘屈辱,愤怒的眼神却让众多军士心中一颤。
沿途见到的尽是惨绝人寰的景象。熊熊燃烧的房屋口,被烧成黑炭的尸体爬到了门口,很显然,在刚刚逃离火海的一刻,被人斩杀,最后的一线生机被剥夺。沿途更有数百具尸体被叠成了奇异的造型,好像是杀戮之人兴之所致,那这些尸体做玩物取乐。
无数的尸体横陈道路两旁,沿途城镇早已成为废墟,大火弥漫,烟雾让天幕都暗叹了不少,恶臭扑鼻,闻之作呕。无数死尸死状或许不同,然而那愤怒的双眼却都不曾闭合,流露的无尽怨气却是那样的真实。沿途通向京城的百里官道两侧包括城镇活着的人已经没有了几个。
二皇子手下的众多军士看着眼前惨绝人寰的景象,睚眦欲裂,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他们是见惯生死,在血堆里滚打摸爬而来。然而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他们难以忍受。尽皆看着二皇子,等待其决断。
二皇子眼中此时却产生了一丝迷惘,抬头看着虚无中被愤怒充斥的虚空许久。猛然吸了一口气挥动长剑大喝道“全军急进,追上那群畜生,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