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求我，我就帮你
败服在筱冰泪眼朦胧的杏眼里。
“上车。”司少宸转身，先走进驾驶座。
“啊？哦！”筱冰怔愣一下，然后再赶紧追上。
筱冰双手焦急的揪在一起，时而不停的催促司少宸：“快点，麻烦再快点……”
司少宸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便便将油门踩到最高码。
市医院………
筱冰一路跌跌撞撞，在门口柜台，问明情况后，一口气跑到三楼手术室。
穿着白大袍的医生，恰巧从手术室出来。
“医生，我奶奶……她怎么样了？”筱冰说得断断续续。
看医生们一脸沉重的样子，她很害怕答案。
司少宸悄无声息的站在筱冰的后面，眸光紧锁住她瘦削的身子。
一抹流光，急急划过。
那叫心疼。
“节哀吧！”主治医生叹息一声，越过筱冰，走了。
这句话，直接就叛了奶奶的死刑。
筱冰的瞳孔倏地放大，双脚倒退几步。
强忍着的身子，慢慢倒下。
“小心……”司少宸惊呼。
双手接着筱冰下垂的身体，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不会的，不会的……奶奶不会离开我……”筱冰失神的喃喃自语。
忽地，她猛然推开司少宸，跑进已然熄灯的手术室。
“奶奶……奶奶……”筱冰扑在白色的病床上，不停的摇晃着她奶奶瘦弱的身体。
她不相信，不相信……奶奶会离开她。
奶奶答应过的，会陪她一辈子的。
会看着她永远幸福开心的活着的。
她不可以，不可以不守信用，不可以……
“筱……筱冰……”乖孙女，是你吗？
奶奶困难的睁开眼，吃力的吐出几个字。
“奶奶……我在这……在这……”筱冰笑了。
握着奶奶布满皱纹的手，脸颊紧靠住，感受着奶奶渐凉的体温。
“这个……是我刚抱着你的时候，挂在你脖子上的……你要好好保管，这可能……是你唯一跟你父母相认的东西……”奶奶藏在被子下的右手，缓缓的抬起。
筱冰连忙接过。
这是一个吊坠……透明的白钻上，镶刻着一个冰字，很精巧，很耀眼。
不适合她。
“奶奶……我不要什么爸妈，我只要奶奶……奶奶，你一定要撑住，你答应过的，要陪着我的，不会离开我的，你答应过的……”筱冰说着说着，嗓音哽咽了，眼泪流出来了。
冰凉的泪珠，滴落在奶奶的手上。
“筱冰……我的乖……孙女，要笑……不要哭，好好的活……活着……”话尾，自动消音了。
奶奶眼眸缓缓的闭上，双手无力的垂下。
她，永远的沉睡了。
“奶奶……”筱冰紧抓着奶奶下垂的手，大声的叫着，哭着。
站在门口的司少宸，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动容，红了眼眶。
“奶奶……不要走，你答应过我的，不准走……我不准你走……”
不要，不要离开她好不好？
奶奶，你不要离开我。
司少宸轻轻的拥着筱冰入怀。
“奶奶走得很安详，在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没有遗憾……”司少宸在她的耳际，轻说着。
“是吗？”筱冰看着奶奶的睡容，皱皱的嘴角，还带着笑。
“嗯。”司少宸重重的答道。“奶奶……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叫做天使之家，在那里，她不会再有苦痛，不会再悲伤，她会活得很好……”
掏出手帕，轻擦着筱冰脸上的泪珠。
小心翼翼的动作，如视珍宝。
“奶奶会去那里吗？”筱冰埋在他的胸怀，眼泪不停的流。
“奶奶人好，肯定会去那里的。”司少宸也抱着她，怀里的柔软触感，令他心悸。
“是啊！奶奶很好……她是世界上最亲的奶奶。”可她却离开了我，筱冰呢喃着。
眼皮越来越重，疲惫不断的蚀腐她。
不一会儿，无边的黑暗，便笼罩了她。
六个月后……
深秋萧索的街头，走过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再套一件黑色皮外套的女生。
她眸红齿白，瓜子脸，够苗条，身体肥瘦适中，偏瘦一点点。
只是弯弯柳叶眉着，透着一股淡然与冷漠。
她不笑，面容就好像结霜的冰。
“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香烟氲成一滩光圈……”少女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歌声是莫文尉的《阴天》。
少女单手抱着怀里的书籍，空出来的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起。
“少宸哥，有事吗？”少女冷淡的叫着。
甜甜的称呼，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忽感。
“冰，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手机那边的司少宸，故感伤心的回道。
少女，也就是袁筱冰。
往昔胆小自卑的袁筱冰。
这段时间，筱冰发光了打工所赚的积蓄，将自己的一口暴牙完全整型。利用夜间业余时间，她去报考了跆拳道训练班，用尽心思让自己变得强大，不再胆小懦弱。
她变了。
变得不再纯澈，擅于隐藏自己的一切喜怒。
“没。”筱冰回以一个单音。
对于司少宸，她是感激的。
奶奶刚去世那会，她完全就不知如何应对。全是他，在一旁帮忙，陪她度过了那段低落的日子。
“今天有空没？来我家吃饭？”司少宸也不理会她的冷语，径自说出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显然，他对于筱冰的态度，已然习惯。
“没……”空。
筱冰刚想拒绝，却被宸截去话尾。
“冰，无论如何，你今天一定要来！”出乎意料的，宸突然对筱冰强势的道。
今天，对他来说，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他的生日。
十九周岁。
“恩，好。”感受到了宸的慎重，筱冰犹豫一下后，就答应了。
“七点，不见不散。”宸露齿笑了，笑得好欢。
有筱冰的陪伴，他的生日才有意义。
“恩。”不见不散。
接下来，一阵沉默，两人间皆无言语。
“少宸哥……”片刻之后，筱冰试探性的叫道。
没事，就挂吧。
宸当然懂她的意思，有些黯然。
“冰，那我先挂了，晚上……等你！”宸的心里，不断的渴求，渴求……
筱冰的挽留。
“恩。”话音刚落，筱冰便喀断了手机。
宸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失神伤心。
终归，一切还是成奢望。
筱冰双手抱着书本，走进一旁的暗巷内。
那是，她家的入口。
家，是她和奶奶最后的回忆，她从未想过搬走。
“啊……啪……”巷子深处，传来很明显的打斗声。
筱冰并不想理会，她不想把麻烦惹上身。
可，偏偏事不从人愿。
“让开。”筱冰冷漠的命令。
他们挡住她的路了。
此音一出，几个混混和一个穿着很不错的男生的视线全投注在筱冰的身上。
混混们很恼怒，想着哪个找死的家伙在这时候找茬。
看见筱冰的脸蛋后，愤怒的眼神全变为色迷迷的猥亵目光。
“让开。”重复一次。
面容已结霜。
他们的眼神，让她恶心想吐。
“小妞……陪哥哥们玩会？”好像是大哥的混混，率先出声。
摸着下巴，色咪咪的眼神一直打量着筱冰的身体。
从上到下，从下至上。
“……”筱冰隐怒。
冷漠的脸蛋上，丝丝火苗在眼里滋长。
筱冰的不出声，让混混大哥误以为她是害怕。
扬着淫笑，一步一步的走进筱冰。
“小妞……”混混大哥欲想摸筱冰的小脸，吃下软豆腐。下一秒，惨叫声响起：“啊……”
筱冰趁着混混大哥的手刚伸出，出其不意的抬腿往她的跨下一踢。
正中命根。
在跆拳道馆，她首先学会的，就是要狠。
你稍微仁慈，别人就会对你残忍；要想不受伤，她就必须要狠。
混混大哥双腿紧夹，双手还抚着下面，怒红的眼一直瞪着筱冰。
痛意缓解一下后，他对着身上的小弟大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教训这娘们？”
他到底是养了一群什么样的笨蛋啊？这时候了，他们居然还看戏，真是气煞他了。
“啊？哦……”混混们如梦初醒，放弃再与那少年纠缠，转而恶狠狠地全都向筱冰围拢。
筱冰淡然处之。
等着他们来教训。
“喂？你们怎么全走了？回来……”少年大吼。
蹒跚着从地上起身，右手抹净嘴角的鲜血。
这句话，倒是引起筱冰的注意。
敌人全被她引过来了，没人打他？他怎么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这年头，怪人越来越多了。
“丢脸。”筱冰撇撇嘴，皱皱眉，掀掀小嘴，对着少年吐出嘲讽的话语。
“什么？”少年不再相信的问。
他丢脸？
这小妞说他崔东炫丢脸？活腻味了还是找抽呢？
“你真丢脸。”筱冰很顺从的再次开口，神情照样还是蔑视。
这回，崔东炫可真是听得真真切切，脸色，瞬时怒红。
“小妞，如果不想你如花的脸蛋上染上淤青，三秒滚离我的视线。”他火了，他怒了，他快气疯了。
这小妞，抢走了他消遣的玩物不要紧，现在居然挑衅，说他丢脸？
他一定会很好心的告诉她，什么叫做真正的丢脸……
让她一星期内没法见人，就叫丢了脸。
“你能行？”筱冰的眼睛扫视着他脸上大大小小的淤青，语气净是不以为然。
对付这几个小混混都对付不了？她很怀疑，他能碰伤她？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废物，快点上……”这时，混混大哥狰狞着刀疤脸，大吼。
他们旁若无人的斗嘴，混混们居然也饶有兴趣做听众。
实在是丢了他这个做大哥的脸。
“是！”混混们齐声应道。
虽然这么多人对付一个柔弱女子很不道德，但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道德二字。
筱冰照样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下一秒，惨叫声响起。“啊……”
筱冰单手抱着书，另一手握着混混的棒球棍，抬起右脚，狠踢了混混一脚。
这等凌厉的速度，令混混们傻了眼。
有些后怕的，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快点上，连个小娘们都对付不了，TMD你们还是不是男人？”混混大哥在一旁大叫着。
双腿，却很没用的往后退，退到角落。
你是男人，那你上啊？所有混混，全在心里不甘的嘟囔。
但碍于他还是老大，所以，现在也只得听他的。
他们还就不信了，他们十几人，会连一个黄毛丫头都对付不了吗？
一混混朝其他混混闪下眼神，然后，他们围成圆圈，一齐向筱冰痛下重手。
筱冰一开始，还很有自信的抵挡着。可混混们现在采取齐心政策，这个倒下了，下一个又起来了，正所谓一拳难敌四腿，到最后，筱冰只能吃力的躲避混混们的攻击。
“啊……”一个混混大叫。
筱冰愕然，她好像没踢到他吧？
他叫个什么劲？下一秒，筱冰懂了。
原来，他在帮她。
“喂？要我帮忙，就求我！”崔东炫高姿态的站筱冰的身旁，倾下身，跟她耳语。
筱冰皱眉，不喜欢他靠她这么近。
“不用。”筱冰冷脸拒绝。
虽然有些吃力，但她自信，这些只懂乱打一通的混混，还伤不了她。
再说了，里头有好些人，都受了一些伤。想必，是他之前的杰作。
“真不用？”怔愣征刻，崔东炫准备再给她一个反悔的机会。
明明吃力得很，却偏要逞强。
还真是……倔强得令人讨厌。
偏偏，他却管了闲事。
筱冰狠瞪了他一眼，不说话，答案却很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