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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1节:指点江山

2000年2月26日,阳光明媚。贾伟和陈明坐在奔驰车里,程辉不急不缓地驾着车,车子四平八稳地向江北驶去。车窗外,风淡云闲,空气清爽,阳光温暖地泻进车内,给两位老板增添了不少好心情。

约模行驶了二十分钟,车子开到了江北一个叫“山村”的村子。这里有一块约500亩的荒地,这块空旷的荒地便是未来的“北部新城”中心地带。

三人下了车,贾伟驻足,极目四望,豪情万丈地指点江山:“阿明。你看这里像不像当年的上海浦东?这里有长江码头、有高速公路、有江北机场。水、陆、空交通形成一个交通网络,四通八达。听说市政府还将在这里建立一个免税区,我相信过不了五年,这里就会和上海浦东一样繁华。”

陈明感慨:“这的确是一块黄金宝地!”

贾伟说:“在未来的五年内,市政府将陆续有630亿美元投入到市政基础建设中。阿明。630亿美元是个什么概念,你知道吗?那将意味着这里所有的荒山荒地都可以变成摩天大楼。那将意味着可以再造一座新城。抓住这个商机,不光是有利可图,这更是利国利民、造福子孙万代的大事。我们可得有一种紧迫的历史使命感啊,要干就要捷足先登,不要落后于人。”

陈明说:“我深有同感。可是我们要在这里搞大手笔,资金不够啊。我们所有的资金加起来也六个多亿,能行吗?搞房地产投资大周期长,尤其是搞大手笔风险更大。现在我们在石桥铺投资开发的‘天星花园’正需要投入大笔资金,如果又忙着对另外一块‘蛋糕’下叉子,到时会不会造成首尾不能兼顾的局面?”

贾伟自信地说:“就算有些小难题,我们也可以克服嘛。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也清楚这是块黄金宝地,如果我们不抢先下手,别人就会捷足先登。再说,搞房地产的,如果不进行土地储备,到时一个项目搞完了,临时抱佛脚去找土地,怎么行?以前我们可以白手起家打出天下。现在手头有六个多亿,还怕干不成大事?我们可以一边开发一边筹集更多的资金。实在不行不可以贷款嘛,只要我们干得有声有色,还怕政府不支持我们吗?”

陈明觉得贾伟的构想很正确,便说:“你放心。我不会打退堂鼓。我永远与你并肩作战、共同进退。我只是认为我们要量力而行,要时刻保持清醒头脑,要把投资风险降到最低。”

贾伟笑道:“顺应时代潮流,绝对不会有什么风险。对此我是深有体会的。可以说我能有今天的成功,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抓住了时代的脉搏,跟着国家政策和时代潮流走。”

贾伟用进口数码相机不停地拍摄照片。他要把这里的现状记录下来,作一个历史见证。再过几年,这里的一切将被一幢幢高楼大厦和繁华街道所取代。到时今天拍的资料图片就是最珍贵的回忆了。

拍摄完毕,贾伟又义气风发地对陈明说:“近几年C市经济发展迅速,基础设施突飞猛进,房地产形势一片大好,前景无量,我们在石桥铺买下300亩土地现在已升值了将近一倍,如果我们能够拿下这500亩黄金地皮,我有把握在三至四年之内将公司资产再翻个一翻!”

陈明笑道:“但愿如此。”

第2节:冤家路窄

正当贾伟和陈明正豪气干云地畅想未来指点江山时。董天海和刘玫各自驾着他们的专车也来到了山村。透过车窗,刘玫远远地就看到了贾伟的奔驰S600专车,接着看到了更远处在一小山坡上指点江山的贾伟、陈明和程辉,她掏出手机给前面刚从卡迪拉克专车上下来的董天海打了个电话:“董哥,真不巧,遇上我们的死敌了,那在山坡上指点江山的便是贾伟和他的副手陈明。以前我在贾伟手下打过工,为了不暴露我们公司的实力,我今天不方便露面。我在车子里面躺在一会,你带钟勇和于兵去看看地势。”

董天海“嗯”了一声,合起手机,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带着钟勇和于兵两个贴身保镖向贾伟和陈明走去。

董天海叼着雪茄来到山坡上,远远的就对正惊诧于他的到来的贾伟和陈明豪情满怀地大笑道:“贾总、陈总,真是幸会啊!我们又见面了!”

贾伟和陈明哈哈笑着敷衍道:“董老板好啊!怎么今天也有兴致出来踏青啊?今天阳光真的不错,空气也很清爽!”

董天海嘿嘿笑着,赤祼祼地带着挑战意味地说:“两位老总,我可不是来踏青的,我今天是专程来看这块地的。怎么,你们也看上这块地了?真不巧,这块地我是志在必得啊!”

贾伟哈哈笑道:“看来,我们又要有一番激烈的竞争了!那就看最终咱们谁能笑到最后吧!”

贾伟不想在董天海面前示弱,尽管他知道董天海是个靠黑社会起家的大老粗大老黑,为了打击对手他什么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但他相信现在是法制社会,量他也不敢超越游戏规则的底线。

贾伟跟董天海在1998年竞标石桥铺那300亩土地时交过手,他也领略过董天海的一些龌龊手段:躲在幕后策划,搞些电话恐吓、制造车辆碰撞、派马仔砸别墅玻璃,肆意渗透到他的安全范围内给他制造恐惧氛围,妄图让他知难而退,但收效甚微。且不说贾伟不是那种胆小无能之辈,就凭他身边有程辉这个以一当十的打架王,五六个小混混光凭拳脚功夫根本近不了贾伟的身。更何况鸿运公司还有强横的保安力量。

贾伟对董天海没有什么好感,第一次跟他接触时,他觉得董天海就像个憨厚谦恭的农民企业家,眼睛里时常会透露出一股子农民的精明和商人的奸诈。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泥土味和大蒜味,尤其是配上名贵的西服、粗大的铂金项链以及手腕上金光灿灿的劳力士金表,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怎么看怎么别扭。但随着生意竞争当中的接触了解加深,他发现这家伙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霸气和杀气,站在他十步之内也会感觉到一股子寒意。这个大老粗大老黑其实是个非常难对付的角色,他极富表演天才,说起瞎话做起坏事来一套一套的,向来是毫无顾忌、天衣无缝。

董天海嘿嘿笑了笑,赤祼祼地宣称:“是吗,那我们就看谁能笑到最后!98年竞标石桥铺那块土地败给二位,是因为那时我手下缺乏顶级专业人才。自那次被你挫败之后,我清楚地认识到如今是个拼知识拼智慧拼实力的年代,靠打打杀杀搞垄断是不行的了,人才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招募了一大批精英,而且其中不乏国内最顶尖的精英。现在我这个大老粗可是鸟枪换炮了,你想再次打败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贾伟温和地笑道:“董老板言重了!这不存在谁打败谁的说法!生意各做各,C市房地产市场是一块巨大的蛋糕,我鸿运公司根本吃不下,你们随处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份额嘛!”

董天海嗤之以鼻地冷笑道:“还份额个屁啊!最好的蛋糕都被你贾总下了叉子了,那我还吃什么啊?我是个大老粗,没什么素质,说不来假话,你别介意。咱们说笑归说笑,竞争还归竞争。这回我一定跟你公平竞争,绝不搞歪门邪道。”

贾伟含饥带讽地说:“董老板是身名显赫、地位尊贵的房地产大鳄,怎么会搞歪门邪道呢?真是说笑了。”

董天海昂首叉腰地腆着个将军肚四处巡视了一遍,感慨道:“贾总!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他妈的真是块黄金宝地啊!恐怕惦记这块地的可不止我们两家公司啊。这块地地处未来的北部新城中心,拿下这块地,就等于拿下一个最好的开局,日后在各方面都能占据主动地位。”

贾伟赞同:“那是当然。所以说这是一块兵家必争之地!到时竞争一定非常激烈。不过我认为得失之间不必太过于介怀,如果这次我竞争失败,无论输给任何一个对手,我都会有一个平常心态。拿不下这块地,还可以去搞别的项目嘛。只要有资金有技术有人才,还怕会没有施展抱负的天地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董老板?”

董天海点了点头:“没错。是这个道理。所以如果到时你败在我手里,可千万不要不服气哦!”说罢匪气十足地哈哈大笑,“跟贾总开个玩笑而已。贾总是常胜将军,要战胜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唉,不谈这些了,既然聚在一起就是缘分,中午一起吃个饭,我做东,到本市最豪华的大酒店,怎么样?说实话,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大的过节,就算有,也可以一笑泯恩仇嘛!”

贾伟平静真诚地说:“谢董老板盛情,不过今天中午我还真事先安排了一个饭局,要接待一个重要客户。这样吧,中午就我做东,董老板一起去聚一聚,喝两杯,两杯?”

董天海跟贾伟一样,说一起喝酒吃饭只不过是对自己的商场竞争对手表面客套,真要在一起喝酒吃饭,那种别扭的事情还真做不出来。况且刘玫此时还在车子里呢,她可是自己手中的秘密武器,可千万不能让贾伟知道了。所以,他谢绝了贾伟的邀请。

贾伟不想跟董天海纠缠,他微笑着跟董天海握手:“董老板,那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聚,好好聊聊。今天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准备饭局,就不陪董老板多聊了。我们下次再见!”

董天海豪笑:“行。你忙你的去吧!有机会再聚!”待贾伟三人走远,他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妈的,换了十年前的脾气,直接灭了他,居然跟老子在一个碗里争饭吃!”

贾伟和陈明、程辉钻进轿车,程辉呆呆地看着刘玫那辆白色的宝马专车,他知道刘玫一定在车子里面,他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瞟向刘玫的专车,两边的车窗遮得严严实实的,从车头看去根本看不到躺在后座边听歌边休息的刘玫。

陈明催促道:“阿辉,发什么呆啊,开车啊!”

程辉啊地一声醒悟过来,钻进轿车,发动车子,掉转车头从刘玫的宝马轿车身边擦肩而过。

第3节:江洋大盗

车行途中,贾伟的手机响了,扬声器里传出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阿伟!是我呀,我是江洋。”江洋是贾伟的同学兼朋友,因“江洋大盗”是个成语,加上他这人喜欢故弄玄虚, 同学们就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强盗”。贾伟笑道:“是强盗啊!多年没有音讯,怎么想起我了?”

江洋说:“你老兄现在可是亿万富豪了,声名远播啊。我是通过一位同学了解到你的情况的。后来我去看望了伯父伯母,知道你现在在C市,就抄下了你的手机号。如今俄罗斯的生意不好做,我打算到到你那边看看适合干点什么。机票我都买好了,下午就可抵达,到时候恐怕要打扰你了。”

贾伟爽朗地笑道:“说什么话?见外了。欢迎你来,咱们是老同学、好哥们儿。我一定尽好地主之谊接待你。你几点到?我去机场接你。”

江洋说:“下午1点30分的航班,3点40分到。你来机场接我当然更好。如果公务繁忙,告诉我你的住处,我自己打个车去。”

贾伟说:“你老弟来了,我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搁一边,亲自去接你。就这么定了,祝你一路顺风。”

贾伟关了机,告诉陈明:“江洋是我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读书时同学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强盗。这小子做生意挺机灵,早几年听说去俄罗斯做生意发了点财。这回想到C市来看看风水。”

陈明说:“这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只要你有钱,无论你在哪个角落,都有人来找你。那些来找你的人,多半并非为什么感情、友谊,而是需要你的资助。我也一样。这些年发财了,许多我根本不太熟悉的亲戚朋友都钻了出来,向我借钱,要我帮忙。”

贾伟超然地说:“这很正常啊,这是人之常情。因为他们知道你有能力,能给他们帮助,能帮助别人,这本身也是一种快乐。”

陈明笑道:“阿伟。我的人生观跟你不一样。我从来不敢把人生想象得太完美。这世界是残酷的,生存竞争激烈。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有时会令一个人变得成熟、悲怆起来。对此,我是深有体会的。以前我事业未成时,急需资金,四处求借,没一个人借钱给我。他们都怕我失败,怕他们的钱打了水漂。唉!不说了……伤心往事,不提也罢。”

贾伟说:“阿明。我知道你的内心感受。其实,你的事例更说明人与人之间需要关爱和帮助。一个人在最需要亲人和朋友帮助的时候,如果没有人对他伸出援助之手。他会非常痛苦、失望、甚至绝望。我一直认为只要自己有能力,帮助别人是一种快乐,是给这个世界播种爱和希望。我可以断定江洋这次来C市,一定在某些方面会求助于我,他选择来这里做生意,说不定就是因为我在这里。只要他需要帮助,我就一定会尽力帮他。这是我的做人原则。”

陈明叹道:“如果这世上每个人都象你这样真诚,对朋友掏心相待,那多好啊!”

第4节:参观别墅

回到别墅,贾伟吩咐厨师小张晚上准备一桌家宴,弄几个地道的能代表本地风味的凉菜和热菜,再弄几个大菜、主菜。小张一听就知道又有贵客要来,忙骑上摩托车出去采购。

下午,贾伟在别墅闲着无聊,拿出副镶金边的扑克牌,邀上陈明和程辉“斗地主”,打20元对翻,贾伟说小赌可怡情。白雪则在房间上网,除了上街购物,上网是白雪全部的休闲方式。

玩耍中,不知不觉间两个多小时就从指缝间溜走了。贾伟一看表,已是三点钟,便放下扑克牌和陈明去机场接江洋。车子驶出别墅,驶上车流穿梭的街道,驶到江北机场。

贾伟将车停在停车场,和陈明下了车,在乘客出口处等候江洋的出现。三点四十三分,江洋戴着一副墨镜提着个密码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远远的,贾伟和江洋便彼此认出了对方,他们挥着手打着招呼,十分亲热。

走近后,江洋和贾伟交臂相拥,一副知心朋友久别重逢的样子。随后,贾伟将陈明介绍给了江洋:“这位是我的副手陈明。我们既是合作愉快的好伙伴,又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陈明伸手和江洋相握:“欢迎你来C市。”边说边接过江洋的密码箱。三人有说有笑地上了车,车子快捷平稳地驶回龙湖花园。

江洋和陈明下了车,随贾伟进了别墅。贾伟领着江洋参观起整幢别墅。别墅共分三层,所有电源设备均采用电脑触摸式开关控制,不明就里的外人根本无从下手。就凭这点,就足以让所有五星级酒店都感到逊色。

别墅一楼由客厅、餐厅、厨房和一间套房组成。客厅占据了大厅五分之三的面积,大得非常气派。进口真皮沙发、欧式茶几、油光呈亮的大理石打蜡地板、镂花吊顶、豪华大吊灯……无所不用其极。餐厅面积也不小,中间由一条设计十分新颖,装璜十分考究的花槽相隔。但并不完全隔断,花槽高一米,上面放着一排花盆,一年四季花香扑鼻。在这种环境下用餐,可以大大增强人的食欲。

二楼由四间套房和一个家庭KTV组成。套房的装修和摆设十分奢侈。KTV的配套设施一应俱全。三楼由一间大套房、三间豪华客房和一间书房组成。大套房是贾伟和白雪的起居室。三间客房用以招待客人,书房作为贾伟办公和看书休闲专用。

楼顶平台是个修缮得清新脱俗的空中花园。不但有花草树木,还有露天酒吧座和秋千架,是个休闲乐园。

江洋如同进了皇宫,对别墅金碧辉煌的装修赞口不绝,参观完毕,回到一楼大厅,羡慕地问贾伟这么一幢别墅弄下来要多少钱。贾伟说:“订做和装修花了800万,室内电器和家具花了280万,总共花了1080万。”

江洋感慨:“我要是有这么一幢别墅,可就美了!”

贾伟笑道:“不会吧?老弟你就这么点志向?一幢别墅就是你的奋斗目标?”

江洋说:“当然还有更高的目标。比如弄辆大奔,开个大公司,银行再存上一大笔。但梦想和现实是不可能划等号,很多时候会事与愿违。”

贾伟拍拍江洋的肩膀:“那你就努力使自己梦想接近现实吧!”

第5节:亲密家宴

说话间,小张已经将十几道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摆上了大餐桌,开了瓶人头马X.O,斟满了几个高跟玻璃杯。贾伟拉着江洋在餐厅落座。陈明、白雪、程辉、小张也一同坐拢过来。江洋望着丰盛得超乎他想像的酒菜,受宠若惊:“阿伟!你这是招待外宾的规格嘛!”

贾伟说:“你不是刚从俄罗斯回来吗?今天你就是外宾。”说着,起身举杯号召大家:“来!我们热烈欢迎江洋的到来。古语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为朋友自远方来,干杯!”

陈明、程辉、白雪、小张纷纷举杯站起,和江洋碰杯。在酒杯的一阵阵轻脆碰撞中,江洋显得十分激动,他将杯中酒一口干了,说:“谢谢大家!谢谢!说真的,能得朋友如此厚爱,我非常高兴,也非常感动。这些年我一直在中俄边境当倒爷,赚了几个小钱,人也累得够呛,身边没有朋友和亲人,整天只是忙忙碌碌地奔波,人都有些麻木了。但今天阿伟带给了我温暖和友爱,使我有种归家的感觉。这感觉太难得,太美妙了!”

干杯后,大家坐了下来,小张重新将所有空杯斟满酒。贾伟叫江洋动筷子吃菜:“江洋,到了我这里你就不要客气,尝尝小张的厨艺,喜欢吃什么就夹什么。小张是一级大厨,各大菜系都会做,尤其擅长川菜。他做的菜,每个来我这里的客人没有不竖大姆指的。”

江洋尝了几样地道的本地风味,有爆炒鸡丁、凉拌肚条、清蒸甲鱼、梅菜扣肉、最后又尝了一口麻婆豆腐、连连竖起大姆指说:“霸道!真的霸道,霸道惨了!”

大伙哈哈大笑,贾伟说:“没想到你还会两句C市方言。不错嘛,说得还蛮标准的。”

江洋说:“我在俄罗斯做生意时认识一个C市姑娘,一有空她就教我说家乡话。时间久了,我也就不伦不类地会说两句了。”

贾伟说:“我猜想那姑娘一定是你的红颜知己吧?”

江洋嘿嘿一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贾伟笑道:“好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这句话可以成为男人的经典名言。来,为你这句经典名言,我们俩单独干一杯。”

贾伟对江洋举起了杯子。江洋倒也豪爽,酒来必干。干杯后,江洋回味无穷地说起了那位曾经沧海的C市妹子,他说那是位非常漂亮的美眉,身材和脸蛋都挺抢眼,比巩俐、章子怡也不见得差到哪儿去。不过性格太泼辣,风风火火的,有时很让人受不了。最后,他们还是分手了。

白雪插话:“C市姑娘都泼辣,敢爱敢恨。这是她们的天性,也是她们可爱的一面。你因为这个跟她分手,那你大错特错了。”

江洋说:“我也很舍不得她。她是个聪明能干的姑娘。不过,我怕跟她吵架,每次吵架我都吵不赢她。在骨子里,我还是喜欢温柔一点的姑娘。”

陈明敬了江洋一杯酒,问江洋在俄罗斯做了那么多年倒爷,接触了不少俄罗斯美女,她们跟中国姑娘比较,有何区别?贾伟笑陈明只会关心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陈明说:“家事国事天下事风流事,要事事关心 。如果连对美女都不关心,岂不是麻木不仁了?江洋!你说对吗?”

江洋说:“言之有理。不瞒各位,我在俄罗斯还真的有几个相好。其中一个是房东的女儿,金发大眼,身材丰满、修长,芳龄十八,长得非常漂亮。我跟她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几乎好到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最终我还是狠心离开了她。我离开俄罗斯时她哭了。俄罗斯姑娘大方、性感、主动、浪漫。中国姑娘跟她们比较起来,要娇小、含蓄、害羞、细腻些,这也叫各有千秋吧。”

第6节:花天酒地。

酒宴在说说笑笑的热闹、活跃气氛中结束了。贾伟和江洋在客厅落座,一边喝茶,一边问起江洋来C市的打算,想做什么生意,有些什么设想。

江洋说他打算开家夜总会。他说在C市发展娱乐业存在四大优势:一,C市资源富集、市场潜力巨大、劳动力成本低廉、是长江中上游的经济中心和物资集散地,具有不可限量的发展前景。二,C市拥有世界闻名的长江黄金水道,拥有三峡工程库区开发建设的特殊优势和许多风光名胜,每年来此旅游的中外游客特别多。三,现在国家提出“西部大开发”,投资重点在西部,而C市是长江中上游的经济重镇,地处东部经济发达地区和西部资源富集地区和结合部。通过长江经济带的贯通,能够起到承东启西、左传右递的作用,区位优势十分明显,在这里投资必然会有高回报。四,C市的小姐资源在全国是最好的,这点对搞娱乐业至关重要。

贾伟听了江洋一番高论,连连赞道:“精辟!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你老弟完全可以上经济论坛。就你这块材料要不选择经商,真的是商界的一大损失。”

江洋惭愧地笑了笑:“阿伟!说正经的,我所有家当只有400多万。我想要开就开家上档次的夜总会,如果钱不够,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江洋热切地望着贾伟,期待着他的满意答复。贾伟淡淡地笑了笑,这已是他意料中的事。他问江洋打算借多少钱。江洋说借借400万。如果资金有困难,300万也行。

贾伟豪爽地说:“兄弟开了口,还有打折扣的吗?我借给你400万。明天阿明陪你先去把场地落实了。要用钱时,跟我说一声就是,我随时从银行给你提钱。”

江洋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激动地握住贾伟的手,几乎要热泪盈眶了:“阿伟!你真够哥们儿!”

贾伟笑道:“朋友嘛!理应肝胆相照、互相帮助。不然就不叫朋友了。好了,不多说了。你远道而来一定很累,你的房间我己叫小张收拾好了,二楼第三间套房。你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晚上八点,我尽地主之谊,带你出去玩玩。”

江洋上楼进房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换了内衣内裤躺在舒适的水床上休息。

晚上八点整,贾伟亲自开车和陈明一起带江洋到龙腾夜总会享受夜生活。为了让江洋彻底放松,贾伟没有带白雪同往。到了龙腾夜总会,贾伟叫了三个漂亮小姐,一人分配一个。他们喝着法兰西红酒,吃着小点心嚼着开心果,搂着风骚性感的小姐调着情、唱着歌,自在潇洒,风流快活。

江洋感叹:“没想到C市的夜生活这么多姿多彩。比北京、上海、深圳差不到哪儿去。”

贾伟说:“单单指夜生活,我认为有过之而无不及。C市的夜景天下闻名,C市的小姐天下闻名,夜生活自然就丰富多彩。C市是世界著名的内陆山水城市。你老弟选择在这里开夜总会是明智之举,我保证你赚大钱。不过你得定好位,该定个什么档次。我认为你最好定位在中档以上。这里高档的夜总会已经有了,像龙腾这样的夜总会没有几千万的投资是拿不下来的。搞低档的投资少,但是利润不大。我看你只能选择走中庸之道。你说呢?”

江洋说:“英雄所见略同。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我的定位也是在中档或中档以上。”

陈明建议说:“搞高档的没有1500万投资是拿不下来的。江洋,你现在手上有400万,我们借给你400万,有800万,开一家中档偏上的夜总会应该没问题。”

江洋说:“有二位老兄做后盾,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干。等我的夜总会搞起来,你们免费到我那里玩乐。”

几个小姐搔首弄姿、千娇百媚地听着他们说笑谈论,叽叽喳喳讨好地问江洋打算在哪里开夜总会,要不要她们去捧场。江洋欣喜地说:“好啊!几位小姐这么漂亮,我欢迎得很啊,能给我多介绍些漂亮小姐更好。不过现在我的夜总会还没搞起来,等搞起来后我再找你们。把你们的联络方法告诉我吧。到时我跟你们联络。”

几个小姐纷纷从随身带着的坤包里掏出纸和笔,要将她们的手机号抄送给江洋。陈明在旁边打趣说:“抄什么抄?麻烦。今晚把小姐带回别墅,慢慢‘操’,想怎么‘操’就怎么‘操’。想‘操’哪里就‘操’哪里!”

一位小姐撒着娇对陈明说:“老板哥哥!你说话好下流耶!”

陈明说:“男人下流,说明女人一流。女人不一流,男人怎么会有兴趣下流?”

贾伟从来不跟小姐打情骂俏,他内心清楚,做小姐的无论她表面上对嫖客们如何百般乖巧、千般温柔、万般风情,其实她们在骨子里是看不起嫖客的,甚至是鄙视和厌恶,她们在出卖自己肉体的同时,为了保持心态的平衡就常常也在内心嘲弄羞辱她们的“上帝”。

所以贾伟从来不碰小姐,哪怕是在应酬中,他也会保持这份清醒。所以在所有出入高档娱乐场所中的顶级大亨眼中,贾伟是个另类。朋友们都以为贾伟这么做仅仅是为了专情,他们并不完全了解他内心的想法。贾伟认为,做爱做爱越做越爱,就得跟爱自己或者自己爱的女人做才有意义和情趣。那种给几个钱就可以搂着大干一场的人尽可夫的女人是不会对你有任何情意的。

午夜时分,贾伟买了单,给了陪伴自己的那位小姐几百元小费,将她打发了。陈明和江洋则各领了个小姐上了轿车,车子风驰电掣般驶回龙湖花园。

陈明和江洋搂着小姐进了各自的房间,很快房间里便有了特殊的声响。

第7节:妖精叫床

贾伟进房时,白雪正在QQ里同时与几个男女聊得正欢,贾伟将双手放在她肩上,温柔地说:“聊些什么呢?”

白雪说:“胡聊。天南地北、海阔天空,什么都可以聊。网络是个虚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可以变换不同的身份。不开心可以骂人,开心可以大喊大叫,向全世界宣告,没人管得了你。”

贾伟扫了一眼白雪与网友的聊天记录。白雪在申请了三个QQ,有三个网名,一个叫“我不是淑女”,一个叫“小辣椒”,一个叫“雪儿”。这回她用的网名是“我不是淑女”。

她在网上对网友说她30岁,已婚,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儿子和一个非常爱她的丈夫。她说她上网不是因为精神空虚,而是想跟跟潮流。

网友说:30岁的女人老了。

白雪说:30岁的女人风姿绰约,经验丰富,懂得疼爱男人。30岁的女人香着呢。

网友说:不会吧?

白雪说:我是一个非常漂亮的30岁女人。

网友说:能不能出来见个面?

白雪说:想泡我啊?等太阳从西边出来再说吧。

网友传过来一张苦瓜脸,外加一行字:姐姐!我好伤心耶!

贾伟看到这些聊天记录,有些难过。他知道白雪非常爱他,但他给予她的相对来说太少了。他歉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雪儿,对不起,今晚冷落你了,没带你出去玩。”

白雪说:“我知道你是为朋友着想。我在身边人家放不开嘛。我又没怪你。我知道你对我好。”

白雪下了线,连招呼也没与网友打,便关了机。她看出贾伟今晚情绪有些低落,温柔地为他宽衣解带,轻轻地抚摸他,调动起他的兴致和情欲。白雪撒娇说:“阿伟,我要你,我想死你了!我要你好好爱我。”说着用小嘴儿堵塞住了贾伟的嘴。

在这么一个娇憨可爱柔若无骨的小女人怀里,贾伟慢慢感觉身体某个部位膨胀了起来,并且变得坚硬无比。他钻进被窝,将白雪压在了身下。白雪夸张地娇喘着、呻吟着。

贾伟说:“你这小妖精,你从不叫床的,你跟谁学这么野了?”

白雪满面红晕说:“这还用学?女人天生就会。你不喜欢我就不叫了。”

贾伟说:“喜欢。你叫吧。”

白雪问贾伟:“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女人叫床?”

贾伟说:“可能是吧。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跟自己做爱的女人躺在床上像木头一样,了无情趣,那样是很影响性生活质量的。”

白雪心想:难怪男人喜欢去找妓女。妓女在床上多野多浪啊。边想边叫得更欢了。

贾伟轻抚着白雪一脸灿烂幸福的俏脸,叫她轻点声,外面都听见了。白雪说:“我不怕。他们玩妓女都不怕听见,我们怕什么?”

贾伟说:“你不怕!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雪挑衅道:“谁怕谁呀?”

贾伟的激情被白雪调动、激发了起来。他舒服痛快、淋漓尽致地在她身上施展男人的阳刚之气。当他心满意足、偃旗息鼓时,白雪用小手指轻轻刮着他的鼻子说:“我明白了,原来男人都喜欢坏女人。”

贾伟搂紧了她:“这么说你也是个坏女人?”

白雪说:“是啊!我被你宠坏了。”

第8节:歌厅转让

陈明带着江洋跑遍了C市区所有街道,奔忙了两天,最后在最繁华的商业中心看到一间歌舞厅打出的“转让”牌子。这真是瞌睡遇枕头,俩人兴致勃勃地与歌舞厅的老板谈了起来。

歌舞厅老板胡三热情地接待了陈明与江洋。陈明和江洋见歌舞厅地势、面积、装修都不错,对胡三要转让这间歌舞厅感到不解。胡三苦笑着道出了实情,他说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胡三没多少文化,只念了初中。在这个社会里,他是那种根本没有任何家庭背景、没有个人天分以及朋友资助,完全凭借“时代”大背景成就事业的人。在七十年代,中国开始走出极度贫困,大多数中国人的口袋里除了各种各样的票证外,几乎没有值钱的东西。他便是从最简单的粮票开始,慢慢地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那时一斤粮票可以换几个碗,可以换两个鸡蛋,更可以换布、油、钱等任何生活必需品。当时胡三就做起了粮票“窜窜”(中间人)。

胡三一边招呼陈明和江洋喝茶,一边得意地对两位客人介绍他的辉煌过往。他说他最得意的时候手中有5万公斤粮票,价值好几万元。那时几万元钱便是笔巨款,而他的全部财产有十几万。那时整个C市还找不到几个手里有10万元钱的人物。

到80年中期,粮票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物资供应逐渐丰富。他便租了一层办公楼,当起了私企老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盘元、角钢、水泥、摩托车、汽车配额、甚至免税车的指标……什么东西来钱他就倒腾什么,收益相当可观。

短短几年里,他用赚来的钱不仅买了一幢别墅式的小洋楼,拥有了两间门面,还买了一辆轿车。在85年,一个技术工人的工资不过区区五、六十元,如果一家人的月收入超过100元,就可以处是富裕家庭了。而他当时的富有是无人可比的,到89年,他的个人资产达超过了500万。

89年之后,正是娱乐业兴盛时期,胡三看准时机在商业区买下两层楼面,开了家KTV歌舞厅。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弄了许多豪华包房,然后买了最好的音响、并请了最好的主持人及歌手。这样一来,几百万很快填进去了。

然而,不管多么豪华的装修和多么精美的节目,没过多久就过时了。新开的夜总会和歌舞厅一家比一家好,他请的主持人和歌手不断地跳槽,让他受伤惨重。

93年全国银根紧缩前期,胡三又头脑发热投资了一位朋友的房地产,结果400万(其中有200万是贷款)赔了进去,建了一幢无人问津的烂尾楼。现在朋友的房地产公司还处于休眠状态。

胡三说现在他的资金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不转让这间歌舞厅,他连银行的贷款都还不了。现在他连本带利已欠银行300多万。再拖下去恐怕把五个老婆卖了都不够。说到老婆,胡三不好意思地对陈明和江洋笑了笑,他说他有五个老婆,离过四次婚,有五个孩子,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陈明和江洋忍不住“哗”地一声就笑了起来,陈明说:“你老兄真行啊!老婆孩子一大堆,享齐人之福啊!”

胡三说:“我这人吧,挺憨,挺单纯的,最经不起女人诱惑。有钱时身边美女如云,高的、瘦的、丰满的、骨感的、放荡的、单纯的……品种齐全,应有尽有。第一个老婆是结发夫妻,没文化没长相没本事,安安分分老老实实,跟她日子过久了自然觉得没激情。后来我遭遇一个年轻美眉主动并且相当勇猛爱情攻势,就跟不解风情的黄脸婆离了。从此每月要支付前妻和儿子5000元抚养费。后来,又有更漂亮的女人来了,于是又离婚,又结婚,如此恶性循环,折腾得精疲力竭。”

陈明笑道:“你老兄这是幸福的折腾啊!常言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老兄不但娶了五朵牡丹,还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现在国家提倡计划生育,我看你老兄倒挺会钻法律的空子啊。”

江洋也说:“没人比你更幸福的了,我到现在还没一个老婆一个儿女呢。”

胡三苦着脸说:“你们就别取笑我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你们别以为我老婆孩子多就幸福。我苦恼死了。我的老婆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但四次离婚,浪费的财力和精力是常人无法想像的,我现在单单付给四个老婆和几个孩子的生活费,每月就得3万。一年36万。还有我现在身边那位,长得天仙似的,像个狐狸精。床上功夫一流,撒娇放嗲一流,打牌输钱一流,花钱买高档商品一流。除此之外,别无优点。她每月最少要折腾我2万,我现在是四面楚歌啊。而且为他们的付出是终生的,我真不知道我还能支撑多久。”

胡三最后说现在转让歌舞厅只是他的权宜之计。估计过不了多久,他还得卖车,卖房。什么时候没得东西卖了,就喝敌敌畏死了算了。陈明和江洋不再笑了。他们觉得再笑,对这位胡三兄有点残忍和失礼。不过他们觉得胡三这人很坦诚,多少也有点草莽英雄的气度吧。他们还是能够理解他的,毕竟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赚那么多钱也不易,胡天胡地挥霍潇洒也在情理之中。

由于双方都很有诚意,一个要转让,一个愿接受。生意很快谈成,江洋以400万将歌舞厅转让过来,(年限为5年,每年80万。)再向贾伟借了400万进行装修和添置设备。

江洋给夜总会起名叫“大世界”,在夜总会装修筹备期间,江洋每天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即将要做大老板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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