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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荧屏藏秀

薛强把门窗关上之后,就打开电脑,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等待着模特儿大赛专访节目播放。此时的薛强思想轻松、心灵轻松,整个身子没有一处不是轻松的。整个大赛,曾经让薛强精神压力最大的关于戴晓菲进入前三名天大之难事,就好像经历了一次天方夜谭一样那么轻松自然地成功了。这的确是薛强事前完全没想到的,这简直是老天爷出手帮助的结果啊!这不就毫无愧色地对得起董总了么?讲俗一点,对得起董总确实是慷慨出手的一大笔——在薛强看来可是一笔天价的赞助费。如今还多出来的200多万,他打算除了存入银行外,还得抽出部分来奖励组委会的优秀工作人员,大赛培训过程中优秀的辅导老师,再搞个比较大型的庆祝活动,嘿,要让这次大赛载入长海的文化历史!还有这次可不能像以前那么小家子气,他可得学习一下董总出手大气一些,这才显示自己并非穷酸饿醋的秀才,而是不失豪迈的男儿本色嘛。

起初,董总提出让戴晓菲进入模特儿大赛前三名,确实令薛强大伤脑筋,这不是硬逼着向来忠诚厚道的薛强去干那种硬是要类似于水中捞月、缘木求鱼的事儿吗?哪有大赛还没开始,董总就轻松自如,在他眼里就好像芝麻小事般在薛强面前指定谁必须进入模特儿前三名?事后,薛强心里好像被一座巍峨雄壮的高山压着,这恐怕比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被五指山压着还要喘不过气来了,然而,孙悟空可是齐天大圣,而薛强只不过是一介凡人而已,哪还有气力说话,甚至连呻吟几声都颇为困难。说心里话,薛强这种眼里难容一粒沙子秉性刚直的人,如果不是董总不哼一声,立马拨出千万之巨的赞助费,不仅解决了眼下火烧眉毛的当务之急,而且还让他这个当主任的感到了一肚子肥水,那么,换做其他锱铢必较的赞助商提出推荐谁进入模特儿大赛前三名,他是不会轻易颔首同意的。平时,薛强老是说知恩图报的,那么,董总这个大恩,可就不是薛强自己所能报得了了。所以,当董总提到戴晓菲这个人,还有让这个人进入前三名,薛强也就只好歪一回自己的高洁人品,辱一回自己的善良本性地答应下来,这就达到了他曲线的知恩图报,还有保证模特儿大赛能够如期举办,能够顺利地进行,直到最后的圆满成功。薛强也只有走这条让他终身都有一个污点的康庄大道,这才能实现这个可能在长海历史记载中也有一个污点的轰动海内外的模特儿大赛啊!

大赛有个组委会,还聘请了不少评委和辅导老师,以及大赛一轮又一轮的淘赛过程中,哪个不是睁着雪亮的眼睛在看着,还有每次赛后在一起煞有介事地议论着,比较着谁该淘汰,谁该留下继续竞争,往往还没进入下一轮比赛,敲定的选手就初步定下来了。经常不在第一线整场赛事观看,而且也不具体担任什么具体职务,所以,薛强自然也不好就送上来的选手名单,主观地提出自己的看法,或者建议。这不就使他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了吗。幸好他找到值得他信任,而且有着丰富辅导经验的林芳芳,如此把初出茅庐的戴晓菲交给她,薛强至少也有如释重负了一半的感觉,还有一半只好等着看,走着瞧,如果出现了意外,就绞尽脑汁地想方设法补救。嘿,这个林芳芳实在是一个太称职的辅导老师了。因为每一轮赛后的成绩表格送上来,戴晓菲的名字总是留在表格里,起初,薛强还真的以为戴晓菲有着模特儿天生的素质呢?不过,他还是更为相信林芳芳老师的悉心辅导,有林芳芳就有戴晓菲,如果戴晓菲当上了模特儿季军,那么,主要的功劳就要记在林芳芳身上。今天上午上班,薛强就草了一份奖励方案,其中有一条款,如奖励辅导新人取得优异成绩的奖励多少就是根据奖励林芳芳而制定的,薛强是把奖励方案交给办公室主任去拟就一份文件后,这才吩咐办公室主任,说他躲在自己办公室看电脑,有谁来找他,叫人替他挡一个小时,别干扰了他。

本来,董总是不会去关心一下模特儿大赛的什么专访节目的。他连决赛都没去看,只是冠亚季军三强揭晓的激情时刻,他才去看了个有始有终,因为戴晓菲荣获了季军嘛!在模特儿大赛即将揭晓之前,戴晓菲给董总打了几个热心手机,无非是模特儿揭晓的晚会董总无论如何也得放下手头的一切事而在电视、或电脑前关注一下她的情况的。董总可以忘了他赞助大赛千万之巨的巨款,但绝不能忘了戴晓菲——这个世界对他最尊敬的美人,对他最心爱的美人。当时,虽然戴晓菲进入了前十名,但是否能进入前三名,觉得自己背后是有人在帮助自己,但是否能如愿确实难以预料。凭直觉,前十名中评出冠亚军之后,还有八名在凭着自己的实力竞争季军呢?戴晓菲觉得心里发虚,因为她自惭形秽,身边的竞争对手有的比她更具天资艳丽,更具聪明才赋,因此,虽然她神态自若、眉目如画,但心里已是濒临绝望。甚至连她自己都有这样的感觉,如果她被评为季军,那不仅是轰动整个大赛的笑话,甚至她自己在台上也是站不住脚跟的。反过来说,如果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比她强的竞争对手荣获季军的话,她反而心地坦然,无牵无挂。这并不等于戴晓菲没有想当季军的野心或欲望,当初她就是抱着获得前三名的目标进入大赛的,到了最后时刻,连前三名最后的一个季军如果也失去的话,戴晓菲于心何甘啊!但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怪异,致使选定了目标绝不轻言放弃,而是追求到底,直至实现了自己经过艰辛的跋涉终于抵达目标,终于拥抱目标的戴晓菲,居然滋生了想要放弃季军,也就是进入前三名的目标。这是戴晓菲经过一轮又一轮决赛越是接近目标,越是发现自己天生不足、后天失调的一些不无遗憾的缺点。然而,她最终还是进入了前十名,她这样地安慰自己,能够进入前十名就是很不错的成绩了,足以慰藉了。但是,可以说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也是在她的预料之外,她竟然荣获了季军,这使她受之有愧地在台上举高了奖杯,她没有倒下,道理很简单,完全可以自圆其说,因为这是她的命!她天生就注定是一个季军命!而今天的冠亚季军专访,她将接受记者的专访,她坦然自如地说起她追求模特儿事业成功的因与果,始与终。还有她的青春生活,她的亮丽追求,她的斑斓理想。因此,她当然希望在她兴致盎然地说着这些时,董总是可以听到的。所以,她在手机上一番花言巧语,又迫使董总的老是在转动的脑子又停了下来,然后打开电视机,准备听一听他的小美人面对长海市民在专访中温声如玉地谈了些什么?

坐在办公室里的薛强看了一下手表,咦,9:30时,时间到了啊。他瞪了一眼屏幕,嘿,还是准点播放,屏幕闪了一下,马上出现了一条“长海模特儿冠亚季军专访”横幅,除了台上备有冠亚季军在接受记者专访时的音响、麦克风,传声设备等。台下只有几张零落的椅子,后面虽有成排成排的座椅,但记者用不上,那是涌进来观看的看客坐的,不过,他们也是尽可能地超前坐着,甚至有一部分狂热的崇拜者也是趋前而上,准备着吹口哨,鼓掌和欢呼,这样他们就和记者挤在了一起。一直盯着动感现场画面的薛强着实吃了一惊,怎么记者群里少了一个在他看来顶顶重要的长海日报首席记者孙红?此时,荣获前三名的三个天香国色的美女,展示仪态万千的姿态款款婷婷地上台,各自站在麦克风前,主持这次专访——长海电视播音员小姐随后也上台了,她吐字清亮,音色圆润地说了一段开场白,接下去就是媒体记者按照事前拟定的专访对象开始采访,冠军和亚军很快就有记者拥上去了,虽然季军的采访记者略少,不过也有一定的人数,实不堪虑。薛强最为关心的当然是季军戴晓菲,曾听多人说起戴晓菲极善言辞,这下子就可以看她说些什么有分量的话,是否名可符实?薛强想起来了,说她能说会道的是林芳芳,嗨,林芳芳说的不会有假,肯定不错,薛强这下子准备静下心来,好好地听一下这个娇艳妖冶的年轻女子的精言妙语了。这时,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赶紧给董顺舟董事长打了一个手机,没有告诉董总,那可就造成一个没必要犯的错误啦。手机拨通后,他告诉董总,电视上模特儿专访马上播放,请他有时间可看一下。耳边立马传来董总一副老成持重的嗓音,他说他正在看呢。如换他人,就没得话儿说了,而现在可是董总啊,那可就大大不同。据薛强所知,董总虽然出巨资赞助模特儿大赛,但却不感兴趣,别说到大赛场地看一下,慰问参与每轮决赛的模特儿选手,甚至连电视播放有关大赛五光十色、美丽曼妙的镜头,他可以说一眼也不看。然怪薛强为此惊愕不已。

董总之所以静下心来看模特儿专访节目,除了戴晓菲的热情要求外,董总是想听听戴晓菲说些什么内容,之所以有这个念头,这与昨晚他们之间的一夜风流是有关的。尤其是戴晓菲知道他与美国胖太太已经无法在一个家庭里共存的境况后,竟然提出愿意跟随他,陪伴他,终生不渝。这个意思是很明显的,这等于戴晓菲这个模特儿季军小姐愿意嫁给他,此生与他同甘共苦,绝不后悔。董总这才又一次发现自己很致命的一个心理缺陷,即他的思想尚未洞开之时,或者思想已经洞开了,但却处于纠结之中,他就可能失去理智的思考,而是把怨气、怒气排泄而出,如此,在身边的人岂不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囔声,知道了他生活的境况。比如他和美国胖太太水火不容的状态,是不适宜在别人面前透露丝毫的。这点他在任何人面前都做到了。但他却如何在戴晓菲面前说了出来呢。董总记起来了,是戴晓菲首先提起他的美国胖太太的情况,这就使他一时刹车不了,就把他对自己的那个胖太太的不满和怨恨,甚至把他之所以前来长海投资高科技企业,是因为胖太太嗜赌如命而离开美国,而不是他口头上说的回到国内,用科技实力报效祖国那么慷慨激昂了,这在旁人听来,是多么滑稽可笑的事情。当然,戴晓菲听了他的叮嘱后,是不可能到外面去说上一声的。她肯定是会为他,也为她自己保密的。她不是想要嫁给他么?董总虽然是一个大富豪,但思想的多线条,多层面,多角度,使他身为大富豪但却没有一个大富豪的气势和派头,比如他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模特儿大赛,他小指头那么轻轻一弹,千万之巨的资产就赞助出去了。还有最主要的就是他和戴晓菲的关系了。这在一般人看来,金银堆积如山的富豪,花上一笔足以让一个美人享受一生的钱财,那个美人肯定是自己巴不得立马裸体并献身于富豪的,甚至那个美人还不敢想到要嫁给富豪做妻子,做妾,做小三,从此光耀祖宗,显赫门庭。但董总对待晓菲可就不是一个富豪的心态了,甚至他还有点“平民精神”呢。比如他就会为戴晓菲着想,她这么年轻,这么艳丽就嫁给他,会不会是她受到委屈了呢。唉,钱财是什么东西?靠钱财什么东西都能买到,甚至连一个年轻妩媚的女子也能买到,当然包括她的青春和生命都能买到,这钱财不是罪恶之源,又是什么?电视开始播放模特儿专访节目了,董总终于看到电视上美艳如花的戴晓菲了,他嘿嘿一笑,这是少有的,满是情意的笑声。

此时正在看专访节目的薛强,终于看到了记者中一个显得英姿飒爽的女子的身影,那就是他以为不会来了,而深感遗憾的孙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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