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尖锐的簪子就朝雅静的脸上划去。
“不要!”雅静脸一闪,簪子就在自己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口气。
猩红的血就像是止不住的泉水往下流,更像是雅静心头的泪,没有伤,只有痛。
没有击中目标,秋翠咬了咬牙再次向雅静的脸划去。
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的雅静左躲右闪,笨拙的动作让她的身上留下越来越多的伤口。
最后,秋翠实在是不耐烦了。伸手一把捏住雅静闪躲的脸,金簪一过,就是一道血痕。
脸上的血,就像雅静眼中流出的泪,直直的淌进了雅静的嘴里。
咸咸的,和泪水是一样的味道。
只是,她不会哭泣的。
因为等到了一定伤痛的程度,就连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了。
能够哭出来的哭,是眼哭。不能哭出来的哭,是心哭。到最后,连心都哭不出来了,剩下的只有行尸走肉。
看着满脸鲜血的雅静,秋翠满意的收回簪子,呵呵而笑:“放心吧,你脸上的伤明天就回结疤了。这身子,估计后天就可以接客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言罢,秋翠扭动着身子翩然而去,徒留一室的血腥。
雅静手紧捏着床单,眼中涌动着恨意就像是面临暴风雨的海面,汹涌可怖。
杜丹珍,雪丽,你们莫让我再从这里出去。否则,我雅静将不顾一切,让你们生不如死!
真如秋翠所言,雅静脸上的疤一天之内就已经结痂了。
“给,把这药喝了。我可不想你还没给我把老本赚回来就死了。”秋翠将盛满黑乎乎的药汁的药碗塞给雅静。
雅静端着药碗,仰头饮尽,没有多说,将空碗还给秋翠。
秋翠在一旁看到雅静如此利落的动作不仅咋舌:“没想到,真没想到。我还以为你会寻死觅活,没想到你居然会如此干脆的喝药。”
失去了容貌,身陷青楼,即将成为最低贱的妓、女,却依旧坚韧的想要活下去。
如此顽强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女子到底有多强大的心,能够面对如此的生活?
在醉仙楼待了已经有十多年了,却从没见过那一个女子像雅静一样坚强。她就像是一颗笔直向上的青松,不论风霜雪雨依旧傲然独立。这样的女子,不得不让她佩服。
秋翠眼眸微微闪动,脸上有着无奈与哀伤:“姑娘,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白晴。妈妈我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放心!只要你卖身的钱到了二十两,妈妈我就不让你接客了。但妈妈我也已经答应了别人,说什么也不会放了你。所以,今后你自己,就好自为之吧!”
雅静沉默的靠在床上,眼睛空洞的只是睁在那里。
秋翠看了雅静一眼,就走了。等秋翠再次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黑了。
雅静是瞎子,所以不管有没有点灯,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虽然雅静看不见,可是秋翠都会在雅静的屋子里点上灯。但今天,秋翠却把屋子里的烛台拿走了,随后就进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
这就是秋翠的特意安排。
知道雅静被毁了脸看去恐怖万分,所以秋翠就在雅静接客的时候将灯给灭了。
雅静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不管进来的人对自己做什么,雅静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
忍耐,这是雅静现在唯一该做的。
只有忍耐,让秋翠对她彻底的放心,她才有可能逃出醉仙楼。
一旦她出了醉仙楼,她就一定要杜丹珍和雪丽对这些事情做出千倍、万倍的偿还!
沦落为娼又怎么样?
不过只是一具身体罢了!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
既然他们想要,那就给他们吧!
只是,今日的付出,一定要血的代价拿来偿还。
紧握住手,指甲狠狠掐进了肉里,却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已经是第五天了!姑娘消失已经是第五天了!
于建辉焦躁的在军营外头走来走去,思索着等会儿该如跟权易真汇报这件事情。
而两天前接到于建辉的传信,知道雅静消失,二话不说立即从连云赶了回来。
一路上马不停蹄,昼夜兼程,愣是把郝鹤轩给吓了一跳。
郝鹤轩很想劝劝权易真稍微停下来休息一下,可是看见对方阴沉沉的脸,直觉就打了个哆嗦闪到了一边。
这样阴沉的表情,就算是裴龙大军压境的时候也不曾看到过。这将军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一副想吃人的样子?
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让于建辉瞬间从烦躁中惊醒了过来,然后在黑色人影还没到达之前就跪了下来。
权易真拉住缰绳,冷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于建辉,几乎咆哮的问:“于建辉,你给我解释清楚,静儿怎么会突然失踪?你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趁早给你自己准备一座坟墓吧!”
于建辉跪在地上,抬头看着一脸盛怒的权易真,道:“将军大人,雅姑娘如何消失末将也不是很清楚啊!只知道那天姑娘说要把一些吃食给两个军妓送过去,完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军妓?”权易真微蹙起了眉:“人在哪里?”
“末将已经把人关入大牢,只等着将军回来。”于建辉说道。
话音才刚落,马鞭就狠狠落了下来,顿时打得皮开肉绽。但于建辉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他知道,这一鞭子已经算轻的了。若是将军找不到姑娘,那事情恐怕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仅是他要死,就连所有人都要牵扯到这风暴中来。
将军的铁血与冷酷他清楚得很,所以于建辉绝对是除了权易真之外,最希望雅静平安无事的一个。
“关入大牢,为什么不审?难道一定要等我回来吗?”权易真一边走,一边喝斥跟在自己后面的于建辉。
于建辉低着头,回禀道:“回将军的话,末将早就问过了,只是不管末将用什么样的办法,这两个女人就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