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心想，好啊，我可以暂时不谈你的父母，就玩你的游戏。
"很难说。我想是吧。我知道他会加油添醋，让他的故事更有说服力。但是，他应该不会骗我们吧？"
"他当然会。那颗tsantza搞不好是他刚从旧货商那里买来的。老猪头。他以为我们是小孩子，很好骗。他以为他可以高兴讲什么就跟我们讲什么。我查过这东西，假的干缩人头是一个庞大的黑市买卖，你知道吗--用猪皮和填料做的，卖给观光客。为了在仪式上使用，苏尔族人甚至自己都做假人头，因为现在已经不允许他们把人的头砍下来了。根本没有什么鸟机会碰到个真货。我查过的那本书里，甚至告诉我们怎么做一个真的人头--把人头放在火上烤干，然后填满鹅卵石，所以他们可以用手指把脸重新捏塑过，那跟把它包在石头外面，放在太阳底下晒，一点狗屁关系都没有。"
"好吧，"我说，"我想你只需要问你自己，在当下的时候，你相不相信它是真的；我是说--"
"我问他，如果我带着我妈的指头去旅行，即使她不在这里，我会不会好过一点，"法比恩一边说，一边仔细地研究着书架上的书。"对我妈的哥哥讲这样的话，也许太过分了一点。他说那要看你自己，然后又搬出他那老一套蠢台词：'悲伤如一，人心不同。'白痴。"
"我们要不要把玻璃碎片清理一下？"我说。
"不用，不要管它。过来这里。想想看这些百科全书有多大。想想看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在外面那里。我们应该去看看它们。否则我们就会像他妈的可怜的居安妮特，在山上被人打到死。我要离开苏雷瓦滋，和他的假干缩人头。我要去找我自己的干缩人头。"
"不如我们找点别的什么来喝好不好？"我建议。
"狗嘴终于吐出象牙！"法比恩的注意力从百科全书移开，手指着我说。"终于讲出人话了。你待在这里，给我看着车道，提防苏瓦雷滋回来。我知道他在那里藏了一瓶龙舌兰酒。如果找不到，我就闯进拜伦家去偷。看他敢不敢拿枪打我。"
法比恩忘了，拜伦现正替苏瓦雷滋开车，即使他想要拜伦拿枪在他身上对穿一个洞，他也不可能同时现身在两个不同的地方，法比恩走出了图书室。我走近书架，站在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如果拜伦和苏瓦雷滋回来，从这里，我才能看到他们的车灯。
有几件事情我想先说明一下。
那并不是一套装饰金边、古典皱皮的百科全书。
当我打开其中一册的时候，也没有几世纪之久的灰尘从书背上涌出。
我从来没有在里面找到过什么被遗忘的大陆的描述，能够让我出神地阅读。
这套22册家庭版的《大厄瓜多尔百科全书》，包覆着仿皮的棕色塑料，解说的图片都是些模糊不清的20世纪70年代的彩色照片，用极便宜且薄到近乎透明的纸张印刷。它们被放置在苏瓦雷滋的图书室，在他那些壮观的医学教科书，以及一整套古朴红脊的人人经典文库的中间。你走进任何的中产家庭，同样的出版物是稀松平常的摆设。算是我终于听从我妈的建议吧，我把S-T的那一册拿下来，翻到"巨石阵"的词条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