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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泹南之盟

秦二世胡亥自小便顽劣无比,给人添乱的事一直没少干。比如始皇帝大宴群臣,群臣将脱下的鞋子整齐的放在门外,他非得找机会溜出去把他全踢得乱七八糟。长大之后,不仅没有丝毫的改观,却更加的残暴多疑,除了逼死兄长扶苏之外,先是在咸阳的闹市区一次杀了自己十二个兄弟,接着在杜邮(咸阳东)一次性碾死了六个兄弟和十个姐妹,其余几个被逼着自尽的已经算是待遇优厚了。至于一般的大臣那杀起来更是如砍瓜切菜一样。

这样的一个无道昏君加上擅弄权术的赵高,秦帝国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实是再正常不过了。

当二世胡亥听说王离在巨鹿惨败,章邯又几次退避,不与楚军决战,便让人召来了赵高,怒气冲冲的问道:

“赵卿,你平日里总说楚军不堪一击,让我不必过忧,只管安心玩乐,怎么如今王离被擒,章邯更是连仗都不敢打了?”

赵高心下暗暗叫苦,他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皇帝太过昏庸无道,加上自己再稍微拿了那么一点点军饷,才有了今天的这个局面,可现在哪里是实话实说的时候呢?稍稍转了转眼珠,便决定将一切责任推给章邯,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皇帝陛下圣明,章邯本是一介文人,虽然足智多谋,但是勇气不足,现在想必是见王离兵败便心生怯意了。

这个圣明的马屁是胡亥百听不厌的,脸上的怒气稍稍减退,问道:

“那赵卿有何良策?”

赵高早就打好了主意,立刻回道:“依臣之见,不如派个使者去责问章邯,催他出战。他如果还有点忠君爱国的心,就应当去引兵奋战。如此相持多日,难不成是想与项羽媾和不成?”

大敌当前,此计无疑是动摇军心的举措,如此蠢招却听的二世胡亥听的拊掌大笑,说道:“赵卿真是妙人妙计。”

当使者日夜兼程到了章邯营中时,章邯刚刚击退了一次项羽军小股部队的袭扰,正准备小睡片刻。

听了使者的责问,章邯立刻睡意全无。作为一个文官出身的将军,他太了解官场的黑暗了,赵高的这个移祸之计,他怎会看不出来。想着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的粉身碎骨,章邯心下大是惊骇。胡亥的意思显然是让自己进兵决战,可是项羽收并了诸侯军队之后,兵力已近四十万,自己这二十万新败之师想击败项羽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是如果不进兵的话,以胡亥的脾气,自己还是难逃一死。想来想去,只有派出长史司马欣飞马赶回咸阳去向二世胡亥解释。

可是赵高哪里会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呢?

司马欣一连三日,别说胡亥,便是赵高也没能看上一眼,知道大事不妙,便赶紧改头换面从小路逃回了章邯军中,而此时,赵高派出捉拿他的军兵正在官道上来回搜寻。

见了章邯,司马欣便将此行遭遇一一说来,直听得章邯叹息不已,司马欣愤然道:“赵高专权,现在大势已去,将军也当另做打算了。我军若是胜了,必定被赵高抢去功劳。我军若是败了,只怕大家都难逃一死。”,章邯听的郁闷无比,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两人密谈之时,诸侯军中的赵国陈余也差人送来一封信,信上却是这样写道:

“白起为秦将军,南胜楚,北破赵,坑赵卒二十余万。平日攻城得地,不计其数,竟被秦王赐死。蒙恬为秦将军,北逐胡人,得地数千里,竟被杀于阳周。何也?皆因功多,秦不能尽封其官爵,故借罪名杀之。今将军为秦将已三年矣!所失兵卒,不下十余万。而各国并起,敌兵日多。加以赵高素来迎合二世,今遇事急,亦恐二世杀之,故欲借事杀将军以塞责。将军在外日久,与朝臣又多嫌隙,有功亦诛,无功亦诛。且今日天亡秦国,无论智愚之人皆知之。将军在内不能直谏,在外为亡国之将,一身孤立,欲求保全,难矣!将军何不回兵与各国结约,一同伐秦,分裂其地,南面为王?比之身遭刑杀,妻、子受祸,岂不远胜乎!”

原来这封信却是晓以利害,要劝章邯投降。章邯司马欣面面相觑,却不知楚军是否在用诈,想来想去,也实在是无其他的路可走了,便派了名使者去项羽军中请项羽派人过来商谈。两边都是各怀心思,不敢尽信对方,所以久谈不决,而战斗却仍在继续,就这么打打谈谈,楚军每战必胜,连破秦军数次,打的章邯军的都尉董翳再也按耐不住,和司马欣商量之后以死相谏,章邯眼见大势已去,只得一心一意谈归顺的事。

此后之事便迎刃而解,项羽虽然一心想杀了章邯,可是军中粮饷已经不足,全军上下都盼着章邯军早降,复仇之事只有留到以后再说了。

就这样,选了个良辰吉日,项羽与章邯在洹水之南、殷国故墟之上顺利会盟,秦帝国大厦的最后一根支柱就这样砰然倒地。

随后项羽封章邯为雍王,却因他刚刚降楚,还不能尽信,便不给一兵一卒,留在楚军中居住。司马欣在年少时曾经与项梁相识,有恩于项梁,项羽也就替叔报恩,封他个上将军,将二十余万降兵归他统领,作为攻秦先锋,自己则率了诸侯大军四十万紧随其后。六十万大军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向西开去,准备去完成对秦王朝的最后一击。

消息很快传到了云梦山上,巧菡诗菡自是大为兴奋,少不得又和楚天翔整治了一桌佳肴庆贺一番。此时楚天翔伤势早已痊愈。巧菡是得了虞姬之命,可以随便何时回营。而诗菡则是以学习厨艺为名,留在云梦山中,其间虞姬也派幻菡梦菡来探望过数次,却也不催她下山,她每日里与楚天翔张罗众人三餐,不知不觉竟在这不断接触中也生了一丝爱意。

众人在云梦山中,每日睹着绿树抽枝,青草萌芽,山花初放,再到硕果累累,心情自然是无比的舒畅。二老除了教导楚天翔便是喝喝新茶,手谈数局。盖忌则是每日督促着楚天翔练剑运气,并将盖世绝剑中的绝命八式一起授给了他,这八式都是生死相博的招数,之前因楚天翔刚刚习剑,对剑经领会不深,因此只习得一式,就是为救虞姬搏杀刺客时所用的“敌我两忘”。此时学尽八招,他又善于举一反三,一时间剑术大进。

楚天翔此时已是十七岁的少年了,几个月的习武生涯,让他斯文的外表下又多了一丝英朗,虽然面目平凡依旧,但是眼中却多了一丝神光。由于朝夕与巧菡诗菡相处,心中对二人也生了几分喜欢。巧菡活泼,诗菡文静;巧菡英气十足,诗菡柔媚入骨。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虽然虞姬在他心中的地位暂时还无人可以替代,不过巧菡与诗菡的分量也是与日俱增。鬼谷王靖与黄石公见此情形,也是颇慰老怀。

如今的楚天翔不仅剑术精进,医术也丝毫没有耽搁,虽然距离小成还需时日,不过对于日常的药草已经识得差不多了,人身的穴道经脉也是烂熟。惟一稍有迷惑的却是发现黄石公的木人上所注经脉与穴道却比盖忌所授要多些,却又不知何用,偏偏黄石公不通武学,也问不出什么子丑寅卯。而盖忌又不是黄石传人,自己也不好将木人拿去与他研讨,只得将疑惑存在心中,时不时的便参详一番。

光阴荏苒,又是一秋,秋日的云梦山又别是一样风光,秋雨缠mian,山里雨水丰足,每次山雨过后,万物皆是一尘不染,草木也是油然碧绿,空气更是格外的新鲜。所以每次雨停之后,巧菡诗菡总要拖着楚天翔去山中四处转转,看看景色。

这一日雨后,时间尚早,禁不住巧菡、诗菡的软磨硬泡,楚天翔只得领着她们去了后山,后山因为距离龙泉较远,加上道路难行,所以绝少有人涉足。偏偏此处景色清幽奇峻,上次楚天翔领着二人仅在前后山交界之处稍作浏览,两人便念念不忘,今天得偿所愿,自然是兴致非凡,一路欢欣雀跃,很快便来到了后山最险绝的凤栖崖。

无限风光在险峰,往往越是险绝之处,越能看见奇景。由崖边望去,只见四周青山环绕,奇峰汇聚,峭壁千仞,拔地擎天,峥嵘崔嵬。此刻正值雨后,水气在峰壑中弥漫,被雨后的阳光一照,映出各色光芒,美不胜收。

三人站在崖边看的是心驰神往,楚天翔以前也来过数次,倒也罢了。诗菡喜静,也是静静凝望,沉醉其中。唯有巧菡却是蹦蹦跳跳乐个不停,她从小就侍奉虞姬,长大了又跟着楚军东征西讨,哪有时间如此悠闲的赏景,此番见了如此景色,自然是喜不自禁。

四周景色尽收眼底,突然巧菡弯下腰去,原是在崖边一朵从岩石风中生出的蓝色小花迎风绽放,天一般的湛蓝和不屈的风骨吸引了巧菡,也不知她是想摘下还是仔细的看一看。

楚天翔刚想说危险,耳畔已经传来一声“哎哟”,巧菡竟然已经失足。原来大雨之后,岩石本就湿滑,加上崖边生了不少苔藓,更是滑溜,巧菡一时重心不稳,便失足落下,她虽然武功不弱,但事出突然,在半空中又无处可以着力,便坠下崖去。

诗菡距离巧菡稍近,她反应极快,便纵身一跳,想一手拉住巧菡,一手抓住崖边,却不料抓到了一团苔藓,于是也从崖边滑下。楚天翔差不多和诗菡同时跃下,他经过盖忌调教,学会了运气之法,加上从小便被培养的处变不惊,所以只恍惚了一刹那,便心智清明,随即以双腿夹住先落下的的巧菡,左手揽住了诗菡,右手却自背后抽出剑来,想来是要学盖忌当年从冰塔落下之时插剑入冰的救命方法。

他原本打铁就练的力气过人,后经盖忌调教,更是初窥了内家功夫的法门,此刻双臂有千斤之力。加上以内力似锤锻打海底沉铁效果非凡,此时的铁条已基本有了剑形。所以只一插,便入了岩石数寸,只是三人加在一起甚重,因此终于还是未能靠铁条将三人吊在崖边,仍是一路下坠,铁条与岩石之间火星四溅,下跌之势却是缓了不少。

眼看距离地面不远,楚天翔猛得收腿向上,将巧菡向上提了一提,自己却是背朝地面平平的落下,显然是想拿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看是不是能保住二女的性命。

只听砰的一声,三人被震的七荤八素,几乎要闭过气去,原来崖底竟是一个淤泥潭,楚天翔在最下面,所以已经被砸进泥里,二女稍稍回了下神,赶紧七手八脚的将他从淤泥中拖出,三人爬到一块石头上,这才惊魂稍定。

向四周望去,四周山上绿树萦绕,怪石上奇松横生,淤泥之中还可见许多树叶,想必是四周山上落叶都飘落至此处,久而久之,落叶化为泥土,便成了这个淤泥潭,救了三人一命。

这边刚刚缓了口气,二女急忙摸起了自己的脸蛋,两人都是绝色女子,自然在意容貌,好在脸上除了飞溅的泥点,却是没有一丝破损,二人这才放下心来。三人互视,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三人一路下坠,衣物早就被勾的支离破碎,跌入泥坑之后,又溅得浑身淤泥,尤其是楚天翔,更是全身泥污,此刻轻松下来,三张花脸对望,显得十分的滑稽。

崖底风急,阵风吹过,却将二女裙裾吹起,泥污之中现出两双玉腿,与淤泥相映衬,显得异常夺目。一双肤色较深,野性毕露,似是弹性十足;另一双却是洁白如玉,细腻若脂。虽有不同,却是一样的修长诱人。春风吹就的美景在楚天翔眼前一晃而过,让他不由得心底一阵燥热,身体下也起了一阵奇妙的反应,他虽非儒家弟子,却也重礼,暗自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已干渴的喉咙,便将头转向一边,只是人的本能却无可抗拒,一时间心中鼓声大作,七上八下。

二女也羞红了脸,想用破碎的衣物遮蔽了双腿,却是藏东漏西,只得叹了口气,索性放手不管。巧菡四下张望,却发现原来身后不远处便有一株大树,树叶硕大,便想去采些树叶串在裙裾之上,稍作遮挡。可是刚走过去,便惊叫一声转身飞跑了回来,竟是一头扑在楚天翔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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