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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盲人摸象(2)

许怀德把赛宁送进皇城司,就找了一个托辞开溜了,这里的事他实在不想沾手了。

赛宁和赵宗实、杨文举寒暄了几句,杨文举与他存有芥蒂,态度冷淡,根本不去搭理他。赵宗实似乎心事重重,只简单询问了一下开封府的现状,便就没有话了。

日头高悬,一道道充足的光芒从门窗照进来,其中氤氲着细碎的尘埃,让皇城司的这间公堂多了几分神秘色彩,同时又令人倍感压抑。

赛宁和赵宗实、杨文举默默地坐在堂下,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有一个生俱女相的宦官姗姗而来。

这宦官名叫史志聪,内副都知,兼提举皇城司,倒是能够主事的一个。

来到堂下,史志聪满脸陪笑,歉然道:“咱家该死,让诸位大人久候了。”

赛宁和赵宗实、杨文举都有点恼他来迟,但此人毕竟是官家最得力的宦官之一,他们也不好发作。

赵宗实谦和地笑了笑:“大官事务繁重,我等也是知道的。”

史志聪陪笑道:“多谢大将军体谅。”向堂内三人一一见礼之后,落座说道:“不知诸位大人来皇城司有何吩咐?”

赵宗实和杨文举都有各自的差事,但他们觉得赛宁带来的消息更为重要,便都没开口,一起望向赛宁,示意他先说话。

赛宁站起身来,将抓捕、审问艾虎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说了出来。

史志聪不动声色地听着,心里却一直在打鼓:这赛宁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抓捕、刑讯艾虎!艾虎虽是江湖人,但好歹是宝诵和尚的义子,宝诵和尚可是替官家出家的人啊。

对于这件事的厉害,常伴官家左右的史志聪最是了解。他相信就算官价青睐赛宁,赛宁也免不了要吃苦头了。

待赛宁说完,史志聪望了望赵宗实和杨文举:“两位大人还有话问赛殿侍吗?”

二人一起摇了摇头。

史志聪便站起身来,笑盈盈地道:“赛殿侍辛苦了,这件事皇城司会妥善处置,赛殿侍就先请回吧。”

赛宁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乐不得赶紧走,当即向诸人行礼,独自退出了皇城司。

史志聪回到了座位上,正寻思如何跟赵宗实、杨文举商量此事,杨文举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要不要抓智化,皇城司能否拿个主意?”

“这件事……”史志聪为难地道:“智化蒙蔽开封府,袭击都亭西驿,其中经过两位都已知道了。这件事智化虽是瞒着皇城司,擅自而行,但他从都亭西驿里抓出的人却格外重要,牵连到另外一些要紧事,现在倒是不宜抓他回来。”

杨文举有些急躁起来:“可是西夏人蠢蠢欲动,枢密院和政事堂都在催我尽快追查此事,给西夏人一个交待。若是放过智化,又该如何向枢密院和政事堂回话?”

赵宗实插了一句:“小杨将军放心,我可以去和枢密院、政事堂说明事由,他们不会追问于你。”

杨文举怔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看来官家对皇城司和赵宗实另有旨意。于是没再说话。

史志聪站起身来道:“咱家这就去向皇上禀报,两位大人,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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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府。

刚刚搬入汴京的曾公亮,正在书房里收拾行囊——把书架上的藏书小心翼翼地放入书箱。

曾孝广在旁边帮衬着,嘴巴撅得老高,曾公亮刻意维护赛宁等人,让他十分不解,也非常不满。

叔侄二人正心灰意冷地收拾着,桃桃跟着下人来到书房。

曾公亮放下手里的书,和蔼地迎到门口:“桃姑娘有事吗?”

桃桃落落大方地施了福,说道:“承蒙大人关照,民女在府上连日叨扰,这就要告辞了。”

曾公亮随口问道:“要走?为何不等赛殿侍回来?”

“不等了。”桃桃断然回答着,眼中飘过一抹杀气。那一夜她和赛宁在金水河畔说了好多交心的话,可是这些话到底在二人之间起了什么作用,却还没有下文。她一直在等赛宁回来,跟她继续说这些事。谁知赛宁一直在忙公务,根本不曾返回曾府,好像把她忘到脑后了。桃桃越等越气,终于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曾公亮一看桃桃神色,猜出她和赛宁闹别扭了,便微笑道:“何必这么急?赛殿侍料想该回来了,桃姑娘总该跟他见一面再走。”

桃桃收起心头怒气,抿嘴笑道:“民女是要回客栈,和同来汴京的一些伙计办些生意,赛宁回来可以去客栈找我。”

曾公亮一听她走不远,便不多劝了,叫下人送她出府。

桃桃收好行囊,怀着满腹怨气走出了曾府。偏巧赛宁从皇城司回来,觉得应该见一见曾公亮了,便也来到了曾府。二人在曾府门前正好撞见。

赛宁本以为桃桃应该早就离开曾府,去办她的生意去了,故而一看到她,就口不择言地说道:“你还没走呢?”

桃桃本来就有一肚子气,一听这话,更是火大。“你还没走”?这叫什么话?

“是啊,是我不识趣,赖在别人家里白吃白住。”桃桃怒极反笑,“我这就走,走得远远的,不给你赛殿侍添麻烦了。告辞。”

赛宁自知失言,连忙拦住去路,满脸陪笑:“瞧我这张嘴,又说错话了,大班息怒,息怒。”

桃桃被他堵在门口,走不出去,便抱着胳膊瞪他,冷笑道:“我息什么怒?你是堂堂殿侍,是抓贼杀敌的好汉,是把花魁勾搭上手的能人。我一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打工妹,哪儿敢生你的气?”

赛宁意识到自己什么地方得罪这小姑奶奶了,歉然道:“大班别说气话,是我不对,两天没回来看你……”

“赛殿侍言重。”桃桃打断了他,继续冷笑:“你要陪花魁妹妹嘛,我明白,重色轻友,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我这就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妨碍你了。你去跟你的花魁妹妹缠mian吧,不用管我。我就是一苦命的女子,活该飘零江湖,忍受风吹雨打,死了也没人给埋。”

赛宁哭笑不得:“大班你消消气,我这两天是忙衙门的事,脱不开身,不是什么重色轻友。”

桃桃怒道:“赛宁!在我面前还敢说瞎话,你无药可救了!你敢说秋细娘没从天波府跑出来?你敢说她没去开封府找你?你敢说这几天你没和她待在一起?”

赛宁看出来了,在桃桃面前,辩解是无用的,只有俯首认罪、接受批判才是唯一的出路,于是作痛心疾首状:“是,都是我的错,我不对,我有罪。”说着,把手里的马鞭递了过去,“大班你惩罚我吧,你**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桃桃拿起马鞭,扬到半空,却见赛宁不仅不怕,还作出一副特别期待的样子,好像受虐狂一样,便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啐道:“变态!恶心!”

赛宁知道这小姑奶奶不是记仇的人,一笑就没事了,如释重负地道:“对,我是变态,我很恶心,大班你抽我吧,我皮好痒啊。”

桃桃又好气又好笑,推了他一把:“躲我远点,我不认识你这种变态。”

赛宁死皮赖脸地道:“不行,你一向言而有信,说一不二,说了要抽我,断无不抽的道理。来来来,这里人多,不方便,随我回院子里,好好抽我一顿。”

桃桃无奈地道:“赛宁,我服了,我服了还不行吗?袁家的人找我好几天了,有急事要办,我必须去一趟,你先让我办正事好吧?”

赛宁总算收起了变态嘴脸:“这样啊,那你把行李留下,快去快回。我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等你回来抽我。”

“你去死吧你!”桃桃无可奈何地把行李给了他,出了大门,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赛宁知道她不会再生气了,目送她走到街口,便转身入府。谁知刚转过身来,远处就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马蹄声、脚步声和呼救声。

赛宁警觉地转过头,却见前方街角处人群纷纷向路边退避,有一骑快马绝尘而去,当街正中倒伏着一个瘦弱的姑娘——不是桃桃是谁?

轰的一声,赛宁惊得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飞奔过去一看,桃桃的脸上沾满泥土,左半个脸颊肿成紫色,一缕鲜血从嘴角淌了出来。

“大班,醒醒!醒醒!来人!叫郎中!”赛宁乱了方寸,狂吼起来。

桃桃神智还算清醒,只是脸很疼,疼得流下眼泪,恶狠狠地道:“快!把那人抓回来!骑马撞我,还肇事逃逸!杀千刀的,把他抓回来,我要剐了他!”

赛宁一看她还能发怒,说话也还清楚,心里踏实了许多,将她抱起来,飞奔回曾府,然后派人去请郎中。

桃桃并没有大碍,只是怕自己毁了容,心神有些慌乱。赛宁好生劝慰了一番,她稍微镇定下来,才说出刚才的事:“我走到街口,就有人骑马撞了过来。”她所记得的就只有这些,毕竟事情来得太快,猝不及防之下,她当时都吓傻了,连自己如何躲过去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撞她的人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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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禧观外,王光祖他们仍然坐在马车里监视着不远处的道观。由于秋细娘也挤在这驾狭小的马车上,王光祖和泼皮四一直如坐针毡。

秋细娘一样感觉不自在,心里埋怨赛宁,怎么能把自己就这样留下呢?

这时开封府来了人,是赛宁派来的,让他们不必再监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赶紧驱车回开封府。

正是昼市和夜市交替之际,汴京的繁华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马车走不太快,就像蜗牛一样慢慢向前蠕动。车上的人又都穿着特种军服,不方便下车,就只能坐在车上磨性子。

车在御街上走了一段,忽然车的后帘被风吹开了一角,一阵寒风灌了进来,吹得人瑟瑟发抖。

坐在最靠外的王光祖抓住帘子,打算重新挂好,谁知手里紧了一下,似乎车帘不是被风吹开,而是被外面的人拽开的。

王光祖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便用力攥紧帘角。外面的人也在加力,刺啦一声,车帘被撕裂开来。

车里的人都惊讶地望了过来,但他们还没看清外面的人,便有一个瓦罐丢上了车。罐子一歪,罐口就汩汩流出液体。

张龙伸手一摸,惊呼道:“是油!”

王朝是所有人中反应最快的,刹那间,他便意识到他们遇袭了,而且知道油罐之后必有火把。

“快走!”王朝撕开了前车帘,把秋细娘往外推。

就在这时,果然有人从车后丢了一根火把进来,掉落在油罐边,烈火熊然而起,

幸好王朝反应快,把秋细娘退了出来,不然花魁姑娘此时已经被烧成烧鸡了。

王光祖和泼皮四先后跳下车来,拍打着身上的火苗。泼皮四还好,只是裤子被烧出了几个洞。王光祖却比较惨,起火点离他最近,他身上披的棉袄被整个燎燃,虽然脱得快,但头、颈、手臂上却已经烫出了一层泡。

马车忽然起火,街上的行人全都退了开去,远远的围观着。由于王光祖等人都穿着特种军服,这是近来汴京人议论的热点之一,立刻就被认了出来。

开封府的车被认当街放火烧了,这是哪路贼人,如此嚣张?围观者都惴惴不安起来。他们预感到汴京城里又要出大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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