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铸来到马超身前恭敬施礼:“铸之弟子鲁钝,与孟起兄相比犹如萤虫与皓月之别啊,今日我等有幸一睹孟起兄风采喜获孟起兄教诲,实乃三生有幸受益非浅!哈哈,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关内已备下薄酒与孟起兄洗尘,还望孟起兄与诸位将军慷慨惠顾。”
马超微微一笑向梁铸回礼:“镇宇盛情岂有辜负之理?待马超安顿士卒即入关相见。”
梁铸高兴地吩咐撤兵入关,自己和程豹等人回到关口门前安静等待,杨昂上前与马超见礼之后,陪着马超指挥所部原地安营,将士们随即搭起营帐,不一会,关内一千多士卒立刻送出早已准备好的牛羊美酒犒劳友军。看到安排得如此周到,马超心中颇为感激,他扭头看了看一直恭候在关下的梁铸等人,轻声一叹便叫来马岱、庞德与杨昂一同入关。
酒宴就设在关上的旗楼之内,此时天色已暗蜡炬高擎,将整个骑楼照得通亮。放眼四望远山如黛苍莽逶迤,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关外篝火熊熊延绵不绝,近两万远征半年多的士卒难得如此安逸轻松,面对久别的丰盛食物和一坛坛美酒无不欣喜万分心满意足,欢呼声畅笑声此起彼伏不时阵阵传来。
相互致礼分别坐下之后,马超看到梁铸已卸去铠甲换上一身儒服,便笑了笑说道:“镇宇卸去铠甲更显儒雅了。”
梁铸摇摇手诚实地说道:“不怕孟起兄和诸位见笑,铸不会一点武功,今天还是第一次穿那身玩意,这二三十斤压在身上实在难受啊!还好诸位给梁铸面子没有打起来,否则别的不说,就是跑起来估计也累得半死。”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马超见梁铸如此诚恳随和心中大生好感,捧起酒碗和梁铸一碰便一饮而尽,近年来酒量大增的梁铸也不含糊,一口就将大半碗酒喝了个底朝天,两人几乎同时向对方亮出空碗,相视片刻随即大笑起来,边上的诸位将领见状深受感染,纷纷相互敬酒热情招呼,略显沉闷的气氛在四溢的酒香中一扫而空。
酒过三巡,本就对梁铸用兵深感惊讶的马超虚心询问战事的经过,梁铸毫不隐瞒,非常痛快地将从阆中集结、智取关隘一直到拿下南郑、再到封锁阳平关的经过和用心一一道来,让马超、马岱和庞德等人震惊不已同时也深感庆幸,三人知道若不是梁铸虚怀若谷以诚相待,恐怕自己将被困死在阳平关下,所部一万多汉中军定会四散而去,剩下的五、六千人要想攻破如此险关实比登天还难。
梁铸看到马家三将的表情,随即哈哈一笑轻松转过话题,热情招呼大家用餐,随后向马岱和庞德一一敬酒,并风趣地说自己“打架甘拜下风喝酒必争输赢”,让马家三将开心之余甚为感激。酒宴结束之际,马超终于放下矜持,当众站起向梁铸鞠躬施礼谦虚请教,真诚希望梁铸能给自己排忧解难指点迷津。梁铸连忙站起客气地回礼,随后叫过杨昂和程豹向两人吩咐几句,两人一听立刻告辞离去。
阳平关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所有通往关上的道路都被梁铸的近卫营和虎牙营封锁。连续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楼上只有梁铸、韩离、杨任、马超、马岱和庞德六人,就连倒茶水送饮食的梁铸心腹侍卫也只能略作停留。
梁铸用了一个晚上与马家三将分析眼前的局势,此后坦诚地告诉他们自己的志向和现有的实力。一天来马家三将早已习惯了惊讶,面对梁铸高远的眼光和周密的心思,马家兄弟看到了复仇的希望,在梁铸明朗的分析与巧妙的设计面前,马家三将彻底放下心中的隔阂对梁铸心悦诚服。
梁铸给马家兄弟指点的方向是武都郡:“孟起兄,在许多人眼里武都一直得不到应有的重视,因而把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忽略在外,其实只要仔细考虑便知武都的重要:武都北面与陇西、天水、扶风三郡接壤,东面紧靠汉中数县,南面就是一直控制在益州手中的战马来源地和皮甲生产基地阴平郡(今甘肃文县西北),西面和西南面连接着剽悍羌人的聚集地。通过阴平道与成都相连,顺着白水(今嘉陵江上游)这条水路通过白水关直接到达葭萌关外,无论陆路水路都十分方便。”
看到马超频频点头梁铸接着说道:“数十年来武都不管被何人占据,都无法长期立足,羌汉混杂马贼横行的武都对外来势力十分排斥,二十年来益州空有治辖的名义而无管制的事实,曹操上次战胜孟起兄之后也曾派出太守管制,但三任太守全都有去无回,曹操无奈之下也就放弃了这个孤悬边陲民风彪悍的州郡。”
马岱想了想犹豫地问道:“我军进入武都不是问题,难就难在武都地形复杂土地贫瘠,兵力很难满足给养得到补充,数次大战之后人口锐减,而周围的十余个羌族部落以往都是战事一了便四散而去,因此很难保有一支强大的兵力,这也是当初咱们无可奈何之下投奔汉中的重要原因。”
梁铸点点头,目光从马超三人脸上一一掠过:“此事铸也反复考虑过,觉得如今最为有利的是,孟起兄家族数十年来在羌人之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因此进入武都不会有太大困难,如果孟起兄能决定下来,在铸的粮草和军资的支持下,再辅以大量先进生产技术和商品的交流,雄冠天下的孟起兄很容易在武都站稳脚跟,重新拉起一支数万人的队伍将会十分轻松,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看,这些队伍大多还是行动迅速反应敏捷的骑兵,再装备益州领先所有势力的皮甲和武器,制定合理完善的发展计划,相信数年之内整个陇西和凉州必定重新屈服在孟起兄的威严之下。”
马超等人听完梁铸的话精神大振,马超迫不及待地表示:“有镇宇鼎立支持,超等数人已无后顾之忧了,大恩不言谢,镇宇有何要求尽管之言,只要能办到马超定当全力以赴!”
梁铸微微一笑:“我的要求十分简单,只要孟起兄能在接下来的一年里韬光养晦埋头练兵就行,一年后兵强马壮完成粮草马匹等战略物资的贮备,建议马超先攻占陇西震慑凉州,届时梁铸将予以密切配合制定一份周详的计划供孟起兄参考,并争取在东面的各个地方死死拖住曹军的主要军力,以便孟起兄能顺利收复整个凉州并逐步向雍州侵蚀,计划用三年的时间最终占领整个雍州并牢牢控制在手里,只要占领了雍州,马家的报仇雪恨就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