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到梁铸以来,魏延已经在梁铸家住了一月有余,他从侍女小晴那里得知,如今的主母和他是老乡同样来自义阳。
让魏延感动的是,刚到这里的第一天,梁铸不顾众多下属的强烈反对,坚持把黄忠和魏延安排在自己家里居住,对所有放心不下的人梁铸只说出一句话:我相信他们的人格!
梁铸首先找来杏林圣手程直给黄老将军治病,忙碌完后立即将魏延请到书房里详谈。
魏延不会忘记第一次在书房墙上看到的那幅大型益州地图,上面标注的荆州军行军路线,比魏延当初从军师庞统那里看到的更加清楚精确,那一个个陌生的记号在梁铸耐心的解释下,犹如一座座栩栩如生的山峦,一条条真切明朗的道路与河流。与梁铸分析战局探讨得失之后,魏延彻底地折服了,他甚至产生这样一个念头:要是再来一次,自己一方还是要败!
从梁铸的身上魏延仿佛看到了诸葛亮身上具备的那种气质,但是丝毫没有诸葛亮身上那种令魏延戒备和敬畏的阴狠,却多了一股强大的自信和亲和力,这种感觉让魏延感慨之余心里非常舒服。
每天上午,梁铸都先到黄老将军屋里看望,再和魏延打完招呼才到书院里授课。每天晚上只要梁铸在家,都会和魏延小酌几杯,随后邀请魏延一起和自己的弟子们一同探讨一个个战例。让魏延无比惊讶的是,梁铸弟子们拥有优秀的战术素养和扎实的兵法功底,有几次魏延心血来潮和梁铸的弟子们展开模拟对抗,于是忙于招架无计可施的难堪神色不时在魏延脸上闪现。
二十天前,梁铸把黄老将军的一家人从荆州接来,家人的到来让一直沉默寡言的黄忠精神为之一振,家人把荆州如今的乱局以及梁铸派人救出一家人的艰辛曲折原原本本告诉黄忠,让这位倔强的老将改变了对梁铸抵触的态度。
黄忠家人到来的当天,梁铸便将黄忠及其家人安排在村里一个宽大的庭院里,并和气地对黄忠说:将军背上的箭伤颇重又延误了治疗时间,估计还需半个月才能痊愈,到时将军是走是留全凭将军做主。
梁铸的话当时就让黄忠非常感动,这一切魏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那天晚上在梁铸的书房里,梁铸向疑惑的魏延敞开胸怀,从自己落难获救开始,一直讲到魏延的到来为止,将自己为何报复刘备和诸葛亮的原因原原本本告诉魏延,让一直蒙在古里的魏延万分震惊和哀叹。
从梁铸的讲述中,魏延看到梁铸对自己身边每一个亲人、每一个兄弟的那种炙热的情感,这份沉甸甸的关爱实在让魏延感动,他甚至羡慕梁铸那些死去的前辈和兄弟,心想要是能成为梁铸兄弟的话,自己这辈子也就不白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就在那天晚上,魏延恭恭敬敬伏在地上,心悦诚服地喊出一声“主公”,从此,魏延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了。
送走了刘璋梁铸回到家里,让家人摆上酒菜后便与魏延碰了一杯。魏延已没有了刚来时的拘束,和梁铸一家热热闹闹地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一切让三十八岁的魏延时常体会到久违的温暖。
喝了几杯梁铸对魏延道:“文长,你在长沙的家人我已经派人保护着,之所以没接他们过来是因为我还要听听你的意见。”
魏延立刻回答:“一切由主公定夺!”
“哎,文长你这是什么话?千万不要学那虚情假意的刘备,我一直认为,不关爱家人的人就不是个值得交往的人。”梁铸给魏延倒上酒,放下酒瓶郑重地问道:“文长,如今有两个职务供文长挑选,一个是到白水关任奋武将军,一个是到武陵郡任建武将军,不知文长选哪一个?等你决定下来我就将你的家人接到你身边。”
魏延听后震惊得站了起来,虽说是杂号将军,可也是领着一郡人马的四品武将啊!他晃了一下脑袋这才问道:“主公,属下一介降将怎能担此重任获得如此高的地位?”
梁铸摆摆手说道:“别人不知道文长的才华,就象不注意路边一颗蒙尘的珍珠一样,但我深知文长的能力,有你在益州最关键的地方镇着,我梁铸感到无比放心。”
“主公……”魏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里骨碌碌转动。
梁铸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歉意地对魏延说道:“哎呀,实在对不住文长,忘了告诉文长我如今的身份是益州别驾兼领三品镇军将军,说完了还是你的上司,哈哈!”
魏延感动得不知如何表达,只好再次站起来对梁铸行了一礼:“主公,属下任由主公安排。”
梁铸拉着魏延坐下:“那么文长就到武陵吧,如今糜扬在那里,手下还有五千余名陆续收拢的荆州军,这些兵你熟悉带起来顺手。”
“什么?”魏延惊讶地大声问道:“糜扬那小子怎么会在哪里?”
梁铸详细解释:“这是我在战事发生之前就安排好的,不止糜扬在那,我那大舅爷胡济、蒋琬、孙乾、糜竺前辈和几个原来的荆州军牙将也在那,糜家的族人基本安排在我们对面的糜家货栈,对了,过几天请文长喝我的喜酒,糜扬的妹妹糜姮和他的两百多族人在战前被我以纳娶的名义接来,如今得给糜姮一个名份,否则就对不起人家。”
魏延高兴地向梁铸祝贺:“恭喜主公!”
梁铸哈哈一笑:“行了,到那天你不许跟韩离和罗臻那帮人灌我酒就行,成婚后我就要带着家人到成都上任,川儿和山儿继续留在这里,一面读书一面和尹爷等前辈学武艺。文长,你那儿子魏风快十七岁了吧?干脆让他也来这住,我帮你求一下尹爷,让他老人家收魏风为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不方便的话你就留在身边好好培养吧。”
“不不,让那小子到这来,如果能拜在尹爷门下并且和小山子兄弟一起学兵法,那将是他的福分!”魏延连忙表态:“尹爷厉害!那天属下教小山子刀法时,尹爷门下那个名叫程方的十八岁弟子一时手痒和属下对练了几下,属下颇感吃力,五十招之后咱们才不得不双双停下来,那场较量痛快啊!”
梁铸微微一笑问道:“咱们益州和其他地方不同,军政是分开的,通常是带兵的将领不能干涉地方的政务,你想想,找谁做你的参军?”
“陈泽!”魏延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文长厉害!一眼就看出陈泽的不凡来!”梁铸详细将陈泽的情况告诉魏延:“这孩子今年就要满十九,他是我最早的二十四个弟子中的一个,上辈原为南阳的官宦,父亲遭陷害获罪家道中落,几经辗转与其母相依为命来到此地,后入学堂与****、张鹏和川儿兄弟一起修习。陈泽底子好性格坚忍,开始时虽不能成为我的入室弟子,但孜孜以求十分踏实,在数学、物理和兵法上反而比张鹏几人更为出色,这次水军出战他以见习参军的身份参加了战斗,是个沉稳多智的好苗子,原本我想带到成都的,既然你看上他了就让你带着他吧。”
“谢主公成全!”魏延大喜,随即又提出个要求:“主公,如今武陵的那些荆州军士气低落,里面已经没剩半个能冲锋陷阵的猛将了,主公否能让延把程方那小子一起带去?”
梁铸看着魏延好一会,才无奈地摇摇头回答:“文长这是一个人也不想给我留下啊?好吧,等会我去和尹爷说说,记着这是最后一次把人给你,以后文长得自己从军中培养了。”
“遵命!”魏延酒也不喝了,向梁铸告辞之后乐呵呵地找黄忠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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