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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环环相扣

建安十六年,十一月初

益州军主将张任突然接到老将严颜的紧急密信,看完之后心中感到无比震惊:刘备即将率先发难篡权颠覆!

远在江州的严颜似乎早就料到刘备的真实意图,对刘备眼下的处境分析得整整有条入木三分,明确告诉张任刘备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会在不经意间骤然发难夺取涪城做支撑点,严颜预言如果让刘备的奸计得逞,整个益州将会陷入旷日持久的战乱之中,很可能益州命运就此改变。

严颜在信中还附带着两封信函,一封是刘备写给诸葛亮的亲笔信,严颜的解释是七天前在江州码头抓获一个顺流而下的细作,从其身上搜出此信;另一封是一份厚厚的情报,情报中涉及的人名有三个:别驾张松、从事法正和雒城守将张翼。

张任连续看了三遍,这才一屁股重重坐在矮榻上,宽广的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顺着坚毅的两颊流到浓密的胡子上。他根本没有想到刘备的计划如此辛辣阴险,更没想到早在一年以前自己主公身边的几个重要官员已被刘备收买,如果没有严颜的及时觉察和提醒,张任哪里知道自己一方几乎所有人早已在刘备的算计之中!

想到涪城的重要性,张任突然记起刚刚返回涪城的杨怀,立刻命副将吴兰火速将杨怀追回成都。

张任带上信函,让亲兵立刻前去通知李恢、刘巴、刘璝、冷苞等人赶往黄权府第有要事商议。不久众人到齐,张任向大家出示严颜的来信,众人看过信函全都大汗淋漓惊恐万状,随后纷纷高呼苍天有眼护我益州。接着在张任的主持下,众人经过反复衡量,最终商议出一系列针锋相对的策略。

第二天上午,刘璋接到刘备的来信,才真正看清楚自己的这个仁厚宗亲的真实面目,惊慌之下刘璋紧急招来所有文武官员,向大家宣读刘备的来信随即商议对策。

只见张任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走到张松面前:“别驾大人,这有一张信函还请大人过目。”

张松感到莫名其妙,抬手接过信函一看顿时汗流如雨面如死灰,双手因激烈的颤抖使得信函飘落地上,以惊世辩才闻名内外的张松此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任捡起信函,面对刘璋和众文武一桩桩细数张松的叛逆行为,其中张松卖主求荣的时间、地点、人物清清楚楚无比详细,炯炯的眼神不时从法正脸上扫过。众人大吃一惊随即对张松怒目声讨,可这时的张松已经瘫倒在座位上。

刘璋无比愤怒,用颤抖的手指向张松,胖脸因惊慌愤怒而呈青白之色,想叫来左右拿下张松一时又气得无法表达,哪知张松下首的法正看到张任的冷笑和刘璋的指向之后,恐慌之下猛然跳起拔腿就跑。

早有准备的张任等人怎能让他逃脱?只见杨怀一跃而起拔出佩刀向法正当头劈下,法正面如死色拼命一闪避过要害,但一只手臂已被杨怀的利刃斩落地上,众侍卫一拥而上将张松和法正结结实实捆绑起来,堂上众人这才将跳到喉头的心脏放回原处。

张任将严颜的来信献给刘璋,刘璋看毕脊梁发寒呆若木鸡,半响之后指着堂中法正、张松二人,苍白的嘴唇颤动好久才恶狠狠地下令:“将这两个奸佞之人押赴西市腰斩,抄没全家诛其三族!”

成都全城戒严,通往各地的道路均被军队严密封锁。张松、法正伏法不久,张翼被张任派人诱捕成功,押解成都让刘璋当堂审问,张翼为保住全族供认不讳,结果全家男性被尽数诛杀女性废为奴仆。

事毕,刘璋在张任等人的奏请下,命令广汉太守孟达为正冷苞为辅转戌葭萌关,调刘璝镇守雒城。任命张任为讨逆将军,邓贤、吴兰为副将李恢为参军增援涪城以防不测。

大家分头散去各自准备,张任一把拉住心事重重的孟达,边走边在他耳畔轻声嘀咕,走出州牧府数十丈后,张任将一封厚厚的信函交给孟达,接着动情地轻声说道:“子度兄,咱们益州军中没有几个老人了,严颜老哥用性命担保子度兄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兄弟我也深信子度兄的为人,绝不会被别有用心的流言所欺骗。这封信是严老哥委托小弟交给子度兄的。”

张任说完将信交到孟达手里,轻轻擂了两下孟达的胸膛便含笑而去,留下激动的孟达站在原地百感交集。

刘备率领三万五千荆州军一路南行回到葭萌关与涪城的中途,心中正对刘璋迟迟没有援助兵员粮草暗自思量,突然接到前军报来的消息:广汉太守孟达和副将冷苞带领两万人马转戌葭萌关,其前队人马正缓缓靠近。

刘备命令停止行军让出道路,只见孟达骑着骏马迎面而来,见到刘备微微一笑:“刘皇叔辛苦了!末将急务在身必须赶往葭萌关填补贵军走后的空缺,不能久留叙话还请恕罪。”

孟达边上的冷苞也笑着致歉,与孟达一同向刘备和庞统等人拱手致礼后便打马向北。

刘备心中疑虑暗叫不妥,连忙招来庞统以及诸位武将紧急商议。庞统前思后想最后脸如黑炭大声判断:“看来刘璋已有戒心,如果他下定决心闭门送客我等将一无所获,但以刘璋之行事作风和软弱性格分析,非到万不得已其决不敢与主公兵戎相见。主公,统认为生死成败在此一举,全军应立刻休整,用饭完毕即刻加快步伐赶到涪城,趁涪城守将尚未得到明确指示,声明我军略作休息就要开拔返回荆州,向守军索要必备的粮草,引出杨怀高沛出城相送,一声令下将其击毙,随后众将立即领军杀入城中控制全城!”

第二天清早,刘备全军饱食之后再度急步行军,于傍晚时分到达涪城北门之外,即令军士大声叫关通报军情:“刘皇叔返回荆州路过城下,敬请城中守将大人出城相见。”

只见杨怀在城门顶上探头回答:“原来是刘皇叔驾到,杨怀未能远迎敬望恕罪。只是我益州军纪森严,明令太阳落山之后不许打开城门,因此末将无法恭迎皇叔及麾下将士入城歇息,还请皇叔多多原谅。委屈皇叔暂在城外扎营安歇一晚,待到明日天明,末将定会率领城中将士牵羊担浆出城赔罪。”

刘备一看这个情况心里十分气恼,但还是摆出理解宽容之态遥遥致礼。随后。刘备回到中军便与军师庞统等人紧急磋商,之后得出一致结论:涪城守军此举尚属正常,从杨怀的回话分析估计其尚未接到成都的任何军令,但也必须安排警戒以防万一。

此时夜色已深官兵疲惫,刘备只好下令全军就地扎营埋锅做饭,饱食后随即休息以待来日。

哪知第二日黎明时分,只听城中一声炮响,杨怀首当其冲率领大队人马从城中杀出,左路邓贤右路吴兰各率一万人马从城外两侧突然杀向刘备大营,数百名心身疲惫的荆州巡卫如何抵挡来势汹汹的益州官兵,许多人来不及喊叫便身首分离。

刘备大军连续行军睡意正浓,哪里料到益州军早有预谋先发制人,昨夜匆匆搭建的营区毫无遮拦,使得益州将士瞬间杀入营中,一时间杀声震天哀嚎遍野,被点燃的营帐火光熊熊,无数惊慌失措的荆州兵如无头苍蝇到处乱窜,随即被赶上的益州军屠杀遍地。

刘备在老将黄忠和勇将魏延的保护下衣衫不整地杀出一条血路,往东夺路而逃,刘封、关平护着追悔莫及的庞统紧随其后,杨怀见状立刻舍弃大部敌军率领两千骑兵奋起追击。

刘备率领仅存的三千多人马一口气跑出三十多里,越过狭窄的渝道口进入一片谷地,见身后追兵渐远刚想略作喘息,哪知一声炮响,张任领着一万人马从坡地两侧的密林里挺身而起万箭齐发,落后的庞统、关平和刘封三人转眼间连人带马被数百支利箭射得犹如刺猬。

刘备全靠身边的魏延机警,一听炮响立刻打马飞奔,迅速带领五百多残兵将刘备紧紧护在中央,黄忠挥舞大刀独立断后,身中数箭仍然奋勇搏杀,护着主公刘备向东南方向舍命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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