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栖身的地方是个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小城,这里的人们安怡而平和,每天走在不大的街道上总能看到许多悠闲的人在街上漫步,或是三三两两坐在门前的石墩上亲切交流。
上午十点,理发店里人不多,三个月忘记剪头发的我终于受不了南方渐渐变热的天气,把摩托车停在理发店门口就进去,找到熟悉的那个中年师傅让他给我理发。
说了几句客气话,健谈的理发师就跟我说起地震的惨事,问我捐了多少钱?我当时感到脸上一阵发臊,小声对他说我是个靠码字为生的九流写手,经济上不富裕,没有捐钱,只是刚刚在血站献了四百毫升的血。
理发师哈哈一笑,说这也行了,他昨天刚捐了一百,今天他代八十九岁的老母亲也捐了一百。
随后他不说话了,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我从镜子里看到他望着门外一脸的感慨,于是也随之望向门外,街上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只有住在斜对面身上还穿着棉袄的那个病怏怏的老头,在一边咳嗽一边吃力地捆绑一小堆不知从哪拣来的硬纸壳。
“你看他干什么?”我看到理发师还没动手的迹象,转过剪了半边头发的脑袋看着他。
理发师对着我歉意一笑:“你认识对面的老头吗?”
我有些不屑地问:“认识他干嘛?”
理发师微微一笑:“他是我们这条街有名的铁公鸡,拥有三栋房子五个当街铺面,每年坐着吃也有五、六万收入,但是他从来不会借给任何人一分钱,每天只见他买些青菜豆腐回去,最多加上五毛钱的猪红,如果租他铺面的人没能及时交给他租金,他能搬张小方凳到铺面坐上一整天。”
“可能正是这样他才这么有钱吧。”我觉得挺无聊的,随口应了一句就懒得说话了。
理发师走到我侧边摇摇头:“昨天,他抱个破袋子排在我后面捐钱,我开始以为是一坨块票,轮到他时他颤颤悠悠打开破袋子才知道是十万新崭崭的百元票子,银行的捆绑条上的印章都还在,他放下捆钱连收据都没要就走了,两个女记者跑去想采访他却被他痛骂了一顿,结果谁也不敢靠近他。”
我惊讶地看了看理发师,又看了看费力地抱着一捆硬纸壳蹒跚走进自己家门的老头,直到他将门关紧才出了口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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