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得真及时啊!”韩通望着天空,喜滋滋地道:“赵普说得不对,他说我们只占了人和,没有占到天时地利,这雨一下,我们就直抵幽州城下了,天时地利人和全到我们这边来了。”
赵匡胤很是赞同他的话道:“韩将军这话我是完全赞同。我一开始还担心这雨下到中途就停了,没想到居然下了快两天,只要再下小半天,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到幽州打契丹人一个措手不及。这一定是天意,是上苍要皇上收回幽州,才给我们下了这场及时雨。”
永济渠离海不远,很容易受大海的影响,要是大海上形成了飓风,在这一带登陆,*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我们只不过赶巧正好遇上罢了,居然给他们感慨无限。
黄俊在心里不赞同他们的说法,道:“夏天嘛,狂风骤雨很正常,一个不巧就会赶上暴雨,这没什么奇怪的。”
韩通叹息一声道:“可惜了。”
赵匡胤不解地问道:“韩将军,什么事可惜了?”
韩通解释道:“你们看看,再有两个时辰天就黑了,照现在这速度来看,我们赶到幽州需要不到四个时辰。也就是说,我们赶到幽州时已经快三更了,两眼一抹黑没法攻城。要是能提前两个时辰赶到,黄昏之际正是敌人松懈的时间,趁机攻城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下幽州。”
“是这理!”赵匡胤附和,感叹道:“真是可惜!”
黄俊提醒道:“你们的要求也太多了,我们能够提前赶到幽州这都是拜这场暴风雨所赐,为人不要太贪心。再说了,我们在暴风雨中行军,契丹人是想不到的,省了好多事,知足吧。到了幽州是深夜,正好休息一阵,然后趁着黎明攻城也一样,朕保证你们明天在幽州吃早餐。”
“皇上,不是臣不懂这理,只是有点惋惜。”韩通解释。
原本吹得呼呼作响的狂风突然之间变小了,原本鼓起的船帆再也鼓不起来了,船速不由得慢下来了。黄俊心头一跳,吃惊道:“风停了?”
“是啊!”韩通和赵匡胤回应道:“这天变得也太快了吧,风说停就停了。只要再吹四个时辰啊,四个时辰啊,咋就坚持不下去了呢?”难以置信的表情写了满脸。
不要说他们吃惊,就是黄俊也是吃惊不已。还有让他们更吃惊的,那就是下得象倒水一样的暴雨也收住了,不多一会儿,云开雾散,太阳也出来了,一轮骄阳斜挂天空。
风停雨住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只是来得也太突然了,黄俊,赵匡胤,韩通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吃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韩通久治水军,对水的了解比别人多,突然一蹦老高,尖叫道:“千万别搁浅啊!”话音才落,只听巨响一声接一声地响起,船只在巨大的震荡之后停住不动了,还真给他说中了,搁浅了。
不下雨了,永济渠里的水少了,船只搁浅本是情理中事,只是来得太过突然,黄俊郁闷得要死,真想大骂老天太不给脸面。不论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很气愤,不能怪黄俊的要求太高。
韩通和赵匡胤狠狠一脚跺在船板上,骂道:“这个死天,怎么这么不开眼?不要说四个时辰,就是再一个时辰也是好的。”
关键时刻出问题谁都不爽,黄俊强忍着不爽,转动心思想办法,问道:“这里离幽州还有多远?”
韩通对水路是最了解的,略一计算道:“回皇上,差不多三十来里路程。”
黄俊在大腿上重重一拍,叫道:“太好了!”
中途掉链子最不好了,黄俊居然叫好,这着实让韩通和赵匡胤想不明白。不过,赵匡胤的反应的确比韩通快,略一沉思顿明其理,拍手叫好道:“这的确是很好!皇上圣明,见事明快,臣佩服!”
韩通还没反应过来,嘀咕道:“这有什么好的?”
黄俊解释道:“韩将军你想啊,禁卫军都是骑兵,三十里路程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冲锋的时间。只是路面泥泞,冲锋的时间比平常多些而已。再加上我们登岸整队需要一点时间,等我们赶到幽州不正好是黄昏吗?”
窦菊瑛正好在身边,多嘴道:“皇上有所不知,今年的幽州干旱,泥土很是干燥,雨一下水全浸到地里去了,地面应该不会很泥泞,骑马跑起来也挺快。”
她是幽州人,对幽州比谁都了解,黄俊不禁大喜,道:“都听见了?天公还真是作美呢!”
赵匡胤忍不住接下去道:“你不是一心想要我们黄昏时间赶到幽州吗?这不正合了你的意,这叫天遂人愿,还有比这更美的吗?”
韩通恍然大悟,重重一巴掌拍在额头,一跺脚道:“我只想到从水路进军,没想到这一层,真是的,真是的!皇上,赶快下令上岸吧!”
“赵匡胤!”黄俊点将了。
赵匡胤应道:“臣在!”
黄俊交待任务:“你马上挑选一批精明干练的人去担任警戒,和先前派入幽州的人取得联系,这是一个任务。另一个任务,就是击杀契丹的巡逻队斥候,勿使消息泄露!”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最紧要的事务就是保密,使消息不泄露,赵匡胤自然是没有二话,应道:“臣这就去布置。”
“韩将军,传令,上岸!”黄俊下旨。
船搁在江心,移动不得,将士们只好脱下衣服顶在头上,跳到水里游到岸上。
窦菊瑛不会水,黄俊要她留在船上,她死活不肯,向黄俊请命要去蓟州。黄俊心想现在分头办事,自己率军进军幽州,她去蓟州也不错就答应了她。
韩通的水性好,扶着窦菊瑛游到岸上,派了几个禁卫军兵士给她,窦菊瑛辞别黄俊直朝蓟州赶去。
果如窦菊瑛所说,地面没有想象中那样泥泞,看来骑兵的冲锋不会有问题了。
禁卫军是后周最精锐的军队,也是当时中国最精锐的军队,装备极其精良,训练有素,整队只不过一盏茶时间就完成了。
黄俊在心里感叹周世宗能得到后人那么多的赞誉还真不是幸至,单看禁卫军就知道个大概了,策马来到阵前,大声道:“将士们:二十年前,无耻的儿皇帝石敬塘卖国求荣,认贼作父,把幽州割让给了契丹,华夏蒙羞,遗害子孙!今天,朕要率领你们去洗雪这一耻辱,收复幽州!”
赵匡胤振臂高呼:“还我河山!”禁卫军一齐高呼:“还我河山!”
二十一年来没有王师到过的幽州大地终于发出了“还我河山”的怒吼!
幽蓟之地赵宋王朝没有收回,诚让无数后人无数次扼腕叹息,这一历史将要由自己来改写,黄俊心神激荡,难以自已,右手握在剑柄上,用力过度,肌肤已呈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