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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情为何物

巨型“A细胞”强烈的灭杀作用,使海底世界摆脱了变异病种的折磨;海底又恢复了生机、祥和。人们不再有忧伤,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欢笑着、生活着。秦波和巧巧自然成为了他们的英雄,无论走到哪里,受到的都是热情、尊重。秦波更加的感觉到海底的一切是那样的美好:人们情操高尚,没有私欲,亲如一家人;没有阶级之分,自觉的劳动工作,而且劳动的目的都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心智和体能。

海底没有明显的白天和黑夜之分,从隐隐的太阳影子,秦波知道在时间已过去二十多天。可是他却觉得是那样的短暂。他和巧巧游历了数不尽的海底异景,观赏了无数奇妙的海底生灵;二人的感情越加的深厚,彼此到哪里,都手挽着手,仿佛一刻也不能分开。只是,在偶尔的时候,巧巧的眼中会流露出一丝忧郁。

一天,二人兴尽归来,见雄鹰正在等着他们,他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却吞吞吐吐的始终没有说到正题。巧巧见哥哥的到来,不象往日的高兴,一直低着头不作声。

秦波见状,对着雄鹰道:“雄鹰大哥,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什么事,你直说吧!”

雄鹰看着秦波真诚的样子,看看巧巧,心道:这事我如何开得了口啊?人家可是我们的恩人!罢了,还是让巧巧和他说吧,!转向巧巧,说道:“唉,巧巧,还是你说吧,我、我先走了。”说完,摇摇头,不知是责怪自己还是什么。拍拍秦波的肩头,走出了房间。

秦波见二人沉重的模样,忙问巧巧,“怎么了?你们倒是说呀。”

巧巧眼睛望着窗外,叹了口气,说道:“你再听完讲个故事吧,其实也不是故事,他是真实的发生在我们海底世界的事。”

“在距今约二百年前,那时我们的世界仍是有着最高统治者的,就是国王,那时的国王是一个真实的人;而且阶级的划分比你们现在还要严格,所有的民众都是他的奴隶,虽然科技和社会文明水平有了一定的规模;但是国王性情残暴、荒淫无道、为所欲为;残酷的盘剥劳动人民的利益,甚至幻想着要征服陆地。社会的进步唤起了人们的觉醒,他们需要平等、尊严和共享社会进步的成果,于是便共同的推翻了国王的统治。从那时起,海底不再设立最高统治者;而是把处理国家事务的决策权交给了不带情感因素的程序处理系统;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芯片和系统相连,系统能够随时的掌握人们的想法,有危及社会和国家安全时,会有专门的心理医生进行矫治;加上没有国度间的征战,我们的生活日渐富足,人们共享文明带来的一切好处;社会的进步更快,一直发展到今天。”

秦波道:“这该是社会文明进步的最好归宿啦!这有什么不对的呢?”

“没什么不好。你继续听我说:在那以前,我们其实还是不时的和陆地上的人有所接触的,不然你们‘美人鱼’的传说哪来的?只是接触太少,而那时你们的文明程度还没有现在高,自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最后的一位国王被我们推翻之前,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和你们陆地上一个因为通奸而被放逐的女子有了来往,并生下一个孩子,那孩子一出生便被他带回了海底,起名“龙野”。那龙野的身上遗传了海底人和陆地人的阴暗面,性情比他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在那时候,人们推翻阶级统治,失去接任皇位机会的龙野恼羞成怒,到处的破坏和杀戮,妄想夺回失去的权利。不得也,人们只好把他囚禁了起来。”

“这又有什么呢?难不成这么长的时间,那龙野对你们还有威胁?他还活着吗?”秦波迷惑的说道。

“是的,他还活着。我们海底人的平均寿命超过150岁,那龙野现在不过是壮年时期;当然,他仍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我想说的是……是自那以后,海底世界便有了一个及其严格的禁忌:完全禁止海底的人类和陆地人接触。更别说……别说是恋爱结婚了。我这一次出海找到你,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且是经过人们表决同意的。现在……现在……”说道这里,已是满面的泪花,扑在秦波的怀里,不停的啜泣着。“秦大哥,不是我们对你太自私,实在是人人都应该遵守社会的规范。不然,会发生很多类似的事情的,也一定会打破现在的平衡的。”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秦波听完巧巧的话,内心狂跳不已,紧紧的抱着巧巧,生怕她离自己而去。急切的说道:“我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你,我……我还要和你结婚生子呢!”一激动,竟把平日想到却不曾表白的话说了出来。并不是想着自己对他们恩惠,而是对巧巧真情的流露。

巧巧忘情的抱着秦波的腰,哽咽道:“我的心何尝不是和你一样?怎么会舍得和你分开?况且,你真的是不能再在海底呆下去了。”说道这,眼里的泪水成串的流了下来。

秦波为巧巧拭去泪水,急切的问道:“为什么?你们真的要我离开了吗?”

“我们真心的欢迎你继续留下来。巧巧说的国王和龙野的事情只是原因之一,这问题我刚刚仔细的想过了,或许可通过表决来决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可能非常大。只是,现在你还是得离开海底了。”雄鹰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表情沉重的说道。

“为什么?”秦波有些茫然。

“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的皮肤有了异常吗?你好好的看一下。”雄鹰道。

听到是自己的原因,秦波的心稍稍的冷静下来。放开巧巧,按着雄鹰的指示认真的检查起自己的皮肤来。这一检查,确实吓了他一大跳,自己的皮肤真的出了问题。

只见全身上下,皮肤现在都泛着白色,没有一丁点的血丝;手摸上去,竟然没有什么感觉,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隔膜。使劲一揪,只有轻微的疼痛感。

看着秦波充满询问的目光,雄鹰说道:“你们陆地上的人,适应了陆地上的生存环境,需要阳光的照晒,这道理你该明白。”见秦波点点头,他又道:“我们目前的能力,只能短时间的可以使你在水中不受侵害,时间一长,便无能为力了。因为我们之前没想到要做这方面的研究。你的皮肤得不到太阳照晒,失去应有的机能,就变成现在这样。唉……这是我们对自然、也是自然对我们的选择,有谁能抗拒呢?继续下去,会危及你的生命的。”

秦波闭上双眼,心里一个声音在叫着:回去吧,失去了生命你什么也没有,回去属于你的世界吧!回去一切就好了。可另一个更大的声音也在回应:你走了,就失去了巧巧,你将永远生活在痛苦的回忆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他使劲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雄鹰的眼眶也是注满了泪水,深为二人的恋情和处境所感动。说道:“也别太想的多,再说吧。你们好好想想怎么办。”说完离开了。

二人紧紧的相拥着,无语看泪眼。

半响,秦波喃喃的说道:“我不走,就算死了,有你在我身边,我也知足了。”

巧巧柔软的手掩住了他的口,“叫你不准说‘死’的,也许我们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秦波急切的问道。

巧巧一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闭着眼,说道:“我和你到陆地上去。你走了,我又怎能忍受别离的痛苦呢?再说,你真的放得下家人吗?”

“真的吗?你哥哥和你们世界会同意吗?”

“傻瓜,你没听明白哥哥走时说的话吗?他叫我们好好想想,该是这意思的,这话他怎能说出来呀!”巧巧破涕为笑。

二人告别了雄鹰和海底世界,简单的收拾后,再次向着龙溪谭的方向进发。巧巧不但带了她的装着防护设施的箱子,还带了大量的食物,她知道,自己一时半刻无法适应陆地上的饮食。虽说是大量,其实也就只是一小包而已。雄鹰临别时神情激动,很是舍不得妹妹离开,再三叮嘱秦波该注意的事项。

秦波最后和雄鹰他们说的话是:等我恢复了,就会和巧巧回来,说不定我们就在海边建个小屋。

二人没有了任何的负担,秦波的皮肤只要到了陆地,自然会恢复。想着就要开始二人世界的幸福生活,他们笑得是那样的开心、甜蜜。

距离龙溪谭不远时,巧巧拉了拉秦波的手,道:“走,咱们拐个弯,我带你到个地方看看。”

“随你。”秦波刮了刮巧巧的鼻子。跟随着她游去。一会儿的功夫,二人来到一个较低的海沟前,顺着巧巧的指引,一艘艘巨大的沉船展现在秦波的眼前。

游到沉船前,秦波才发现那些沉船都是陆地上沉下来的。有的船上还有人的骷髅,金块、珠宝玉器、银器、瓷器到处可见。想来这些沉船在海面航行时,遇到灾难,沉入了海底;这里地势较低,海浪不断的推动,附近的沉船都聚集到了这儿。

见秦波傻傻的发呆,巧巧笑着道:“怎么,别人想这些都想疯了,你不想啊?你没有了工作,想来上次卖钻石的钱所剩也不多了,回去你怎样养活我?”

秦波没接她的话,默默地捡了两块金条装好,才说道:“你瞧这些失去生命的人,就是为了所谓的财富才葬身这儿;你忘了鲁宗标他们了吗?我们就要这些吧,免得到了上面太显眼,又招来什么张宗标李宗标的。我要靠自己的劳动来养活你。”

巧巧紧紧的抱住秦波,道:“你和我想的完全一样,带你来也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罢了,只要你太过贪心,我说不定马上就会返回的;你们有句话叫‘富贵思*’,太多的财富会使你忘记我的。”

秦波轻轻的再次捏着她的鼻子,嘟着嘴道:“好呀,原来你在考验我,我也要考验考验你。”说完,浮平身子,脸向着巧巧的脸凑去。巧巧一嗔,向前游去,叫道:“来呀,看你追不追得到我。”

秦波正待追去,猛然“喀嚓”一声闷响,远处的一艘沉船再次的崩塌,巧巧一回头,那一瞬间似乎崩塌出有个人影一闪便不见了,正凝思着,秦波已来到身边。见巧巧疑惑的眼神,问道:“怎么了?”

“哪儿,我好像看到有人呢!会是什么人呢?”

“怎会有人呢?一定是你看花了眼。我们走吧。看着这些骷髅,怪害怕的。说不定是别的什么动物。”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分明看到一个人影,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巧巧说完,一个旋转,快捷的向那崩塌的船身游去。秦波看直了眼:他还从未见巧巧这样快的游动过。

巧巧围着沉船转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沉船上布满珊瑚和海草,船板乱七八糟的散落着,四周除了鱼群在珊瑚从中穿梭外,看不到别的东西。暗想道:莫非我真的看花了眼。

游回秦波身旁,巧巧说道:“走吧,可能我真的看错了。真是奇怪!”言毕,二人再次嬉闹着而去。

就在二人离开后一会儿,那沉船上的一块布满珊瑚的船板竟动了,紧接着,两个人影站立了起来。赫然就是那龙野和鲁宗标二人。

原来,龙野说要带鲁宗标看看财宝,便选了距离他们栖身的溶洞不远的一处。因为有鲁宗标帮着半推半提的力量,龙野的速度快了些。那鲁宗标一见遍布沉船的金块珠宝,迫不及待的就想去捡,不料却被龙野一把提起,掩住了口,并向远处指了指。

顺着龙野手指的方向,鲁宗标隐隐的看见两个身影正向沉船靠近。待那身影靠近时,他差点儿就叫出声来,因为他看清来人竟是秦波和令他恐惧的女子。从龙野发抖的手,他觉察到龙野内心的恐惧,他奇怪龙野为何如此的害怕那女的。

就在秦波要追巧巧时,龙野松开手,没想到他们藏身的沉船再次断裂,而且引来巧巧的查看,好在船板刚好掩盖在他们身上,没有被巧巧发现。

龙野看着秦波二人离去,连声说道:“好险、好险!兴亏没被蓝月使发现。”

鲁宗标闻言,心道:看你对我的凶样,却对那女子如此害怕,哼!还想夺回什么皇位。真是笑话。嘴上却媚笑着说道:“龙主,那女的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她是我们世界的蓝月使者,听说叫巧巧。你可别小看了她。没有非凡的聪明才智和过人的能力,是不可能当上使者的;你没有见她游动时的速度吗?那只是一小点罢了。哼,要是我不被锁着,我当然不怕她。”龙野说道。内心是在有些害怕,心想:是不是发现我逃走了呢?

鲁宗标心道:我可是早就领教过她的厉害啦。管他什么使者,我现在可得快些想个办法,摆脱这魔鬼;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够在等着我去享用呢!

鲁宗标正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却被龙野一拉,听他说道:“看够了吗?这只是太少太少的一小部分;你可别妄想摆脱我,我救了你,你的生命就属于我啦。你胆敢跑的话,这就是你的下场。”说着,竟然一把抓起来脚下的铂金块,用力向沉船砸去。但听“轰”的一声,那些船板或被砸得粉碎,或被深深的砸入海底的淤泥里。“再说,即使你跑了,你永远也不可能在见到这么多的财宝。而且我在你嘴里植入的芯片将令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鲁宗标直呼倒霉,可暂时又没有什么办法安全的带着珠宝脱身,只好仍旧跟在龙野的身后,为他尽力的提着那沉重的铂金块。

一会儿,龙野又带着鲁宗标回到栖身的溶洞。他重重的“嗯”了一声,说道:“我们看来还得在这儿躲几天再作打算,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在追寻我。”

鲁宗标眼珠一转,对龙野道:“龙主,我有个办法,不知你想不想听?”

龙野闻言道:“你说说看。”

“和那蓝月使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是我们陆地上的人,我认识。我想他们可能回陆地上去了,要不我先回去打探一下。”

话刚说完,龙野伸出巨大的手掌,捏住鲁宗标的脖子,厉声说道:“哼,你想跑?”

鲁宗标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涨红着脸,拼命的摇着头。半响,龙野才松开手,阴沉的望着他。

鲁宗标喘了好大一会儿才透过气来,摸着生痛的脖子,跪在龙野面前,连声道:“龙主,我的生命操在你的手里,怎敢想跑呢?我是为你着想啊!要不,你现在就捏死我吧。”心里却恨不得把龙野千刀万剐。

“哼,你明知我不会要了你的命才这样说的;不过,你也不要逼我。你再说说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龙野愤声说道。

“那蓝月使一定是喜欢上了那个小子,我们上去,只要控制了他们,在做进一步的打算,你看怎样?”

“你想那蓝月使那么好对付啊?再说,这么重的金块坠着,怎么上得去?上去后你不回来怎么办?到了陆地上说不定我还拿你没办法的。”

“老奸巨滑!”鲁宗标暗骂道,嘴上却说道:“你自然上不去,可以先让我上去呀!我对付不了蓝月使,对付那男的却是绰绰有余,我把那男的弄来,你还用怕那蓝月使吗?而且,我还可以为你约来几个帮手呢!我的命不是操在你的手里吗?我可还不想死呢!”

他现在不敢再想哪些珠宝了,只想早些离开这恶鬼。他想到了秦波:秦波一定和自己一样,也被植入了芯片,才能在海水里生存,也能自由的在陆地上生活,说不定龙野是在吓唬我。只是这下可是被他猜错了,龙野植入他身体的芯片还是许多年前的产品了;而巧巧给秦波的却是最近才特意研制的。

龙野沉默了一阵,猛地再次捏住了鲁宗标的嘴巴,伸出两个丑陋的指头,在他的嘴里摆弄一番,只弄得鲁宗标连连发呕。完了,才慢悠悠的说道:“好吧,你先回去,那蓝月使要是真的喜欢那小子,能绑来就更好,不能就快些下来;当然,能约到帮手更好。记住了:你只有两天的时间,在第一天你身上会发作一次轻微的不良反应,要是两天后你还没有来到这里,你就死定了。也不要把有关我的事情透露半分,不然你一样没命。走吧,时间从现在算起。”

鲁宗标闻言,忙不急跌的便向着自己被水流卷进来方向游去,好在现在暗流不是很强。一边急切的游着,一边恶毒的低声骂道:慢慢等着做个孤魂野鬼吧,你这挨千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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