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轮让老板帮忙拿床单,然而在横山听起来,月轮的声音都变了,而老板更是平静的出奇!
横山看不清对面的楼上的样子,然而却看见了对面楼上拉着的窗帘。店外忽然一下子变得很空旷起来,似乎那些心不在焉的鞋匠、车夫,忽然一下子来了精神。横山感到为危险的逼近。
谁说男人没有第六感?横山忽然一个箭步奔出门外,猛地拉开车门,“开车!”横山刚一喊出口,呼啸的子弹就射过来,“砰砰砰砰”打在汽车的车皮上。横山的司机吓得慌乱起来,猛地加速,一下子冲出去,脱离了月轮的视线。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月轮左转转右转转,却没有想到横山一直紧紧地贴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让埋伏好的弟兄们考虑到月轮的安危而无法下手。横山的警惕心已经达到如此强烈的地步!
行动失败了!
包围着月轮的是巨大的失败!她有那么一刻,愣在原地,完全没有回过神来。她想明白了横山已经逃脱了的事实。她知道自己也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来不及多想了!月轮马上走出老介福,一辆黄包车已经停在了老介福的外面。月轮马上上车,车子一溜烟儿向城隍庙驶去。巨大的失败感笼罩着月轮,虽然这次对横山的行动并未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然而这一次打草惊蛇之后,月轮便不能在上海滩露面了,以后的行动将会更加艰难。
月轮不断地往车子后面看,还好,没有人跟踪她们!
后方,林珊和杜志腾在小红回家报告了月轮的行踪之后,赶忙收拾了行李,开车去了城隍庙,只等待着和月轮的会和。如果月轮行动成功,这“一家四口”便分头乘坐火车到“后方”去;万一月轮行动失败,这四口人便不再会和,只有各自分头走!
横山遭到暗杀之后,恼羞成怒,回到日本人的驻地之后,他马上打电话给日本的宪兵部,报告了自己遇到的情况。日本兵马上出动了,在第一时间包围了月轮的家,然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宪兵队又火速通知驻扎在火车站和码头的日本兵,详细描述了月轮的长相、衣着等等信息。一时间,火车站和码头全部被封锁,所有年轻的女人都要经过日本兵的详细的排查,无一例外。宪兵部又下令搜集各处的旅馆、酒店,凡是年轻的女孩子都有可能被抓。
月轮这一次去城隍庙,程沛云已经安排好了她们的落脚点。城隍庙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各种流氓、帮派、烟花女子全都汇集在此,所谓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安全,这里人来人往,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有谁能够特别在意。
好在程沛云早些时候已经在这条街上买好了一个装裱店,杜志腾脱掉自己绅士的上流老板的衣服,稍一打扮,扮作装表面的一个老管家。
装裱店的后面厢房,表面上是几个伙计的寝室,而寝室里却有不为人知的机关。月轮和林珊、天笑,就躲在寝室下面的地下室中,为了躲避这几天的风头,她们一直在下面,暗无天日。
却说横山自从老介福回来之后,便下定决心要找到月轮。在生命与所谓的“感情”上,横山把这些看得一清二楚。当一个女人处心积虑想到置你于死地的时候,那些曾经的温存都只是诱饵!没有任何一条鱼会在侥幸逃脱上钩的危险之后还对诱饵念念不忘。横山便是这样一条鱼,往昔月轮对横山的温存,更加加重了横山对月轮的恨,这恨是如此深入,横山把所有想到的办法全都用上了——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陈月轮!
然而,月轮的家里已经人去楼空,横山便开始打听起月轮的朋友来。他找到了丽丽。
横山请丽丽到宪兵部,这把丽丽吓得半死——宪兵部进得去,可是要出来,谈何容易!
横山首先让丽丽坐在沙发上谈。
“我不知道陈月轮的下落……我真的不知道……”丽丽说道。
横山说道:“不要你说她的下落,她的下落我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你了。你只要告诉我,陈月轮是不是军统的特务,或者共产党?”横山的表情严肃。
这是丽丽从来不曾见过的严肃,横山做校长的时候,虽然严肃,但是严肃中透着一种和蔼可亲,可是现在,横山的表情,简直是可怕!加之已经了解月轮要刺杀横山的背景,丽丽更加觉得自己认识月轮是一种莫大的罪过!她摇头又摇头:“这个……我虽然以前和月轮是朋友,但是,自从我认识艾琳之后,我就和艾琳比较玩得来,和月轮早就疏远了,我不知道她的背景……”丽丽说的是事情,她确实不知道月轮最近在做什么、想什么。
然而横山想要的结果不是这些,他听到丽丽的话,简直要暴跳如雷起来:“你只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什么一直说不知道?!你难道一定要给你上刑之后才肯说出实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