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尊重谢燕的隐私权,但是,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劝告谢燕尽快动手术。如果小蕊也去劝告她的话,无疑会多一份劝说力,相信谢燕会听从大家的劝告的。”彭泽想到这些,就不顾替谢燕保守秘密了。
于是,在彭泽去谢燕家的第三天,每天都碰钉子之后,在彭泽了解了店里的每一个员工,和他们都成为好朋友之后,彭泽把谢燕得白血病的事实告诉了店里的小蕊、小松他们,并劝说他们一定要劝谢燕抓住最后的希望做手术。
彭泽当中认真严肃地宣布了这个消息,晴天霹雳,几个人全都愣住了,只剩下唱片机在依依呀呀吟唱,唱着一个中年女人的低沉呼唤:“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我的心也碎,我的事都不能做……”
小蕊轻轻走过去,猛然关掉唱片机,她紧张地问道:“彭先生,你不是骗我们的吧?怎么会这样呢?”
“我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我这些天来一直在这里,可是谢燕却连面都不愿意见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是做手术要越快越好啊,我们不能再拖了,也拖不起啊!我每当想到我有一个挚爱的朋友要离我而去,我的心像是在流血一般,可是,谢燕不同意做手术,谢燕不愿意抓住最后的存活的机会,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向你们求助啊——”彭泽痛心疾首。
“可是,这么久了,谢燕为什么没有向我们提起过呢?”小松质疑。
“何止是没有向你们提起过,就连我,这个她在日本留学期间的好朋友,她都对我守口如瓶。谢燕就是太好强了,可是,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不能再由她任性了——”彭泽说道,“她不知道,她这样危在旦夕,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如果她有什么闪失,她的女儿怎么办、还在活着的人岂不是要一直生活在阴影中了吗?”彭泽急不可耐、口不择言。
“什么?”几个人惊呼,“谢燕有女儿?可是,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没有结婚啊!”
彭泽无意间说出了这些话,他又讲出了谢燕的隐私,他知道谢燕是个很要面子的人,然而他不得已:“对啊,她还是有亲人在这个世上的,假如她错过了治疗,那我们这些她朝夕相伴的朋友们,该怎么和她的家人交代呢?”
“可是,做完手术之后,能保证谢燕就百分之百的好了吗?”小蕊问道。
“不能保证百分之百,但是,起码是有希望的,比现在这样在这里默默等死要好得多!”彭泽更加口无遮拦,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他的情绪感染着谢燕店里的员工们,他们都受过谢燕的大恩,怎么能够看到谢燕有难而不帮忙呢?更何况,谢燕是危在旦夕啊。
“我们去,我们去劝说谢燕——”小蕊说道,她的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泪水。
“好的,你们去劝劝谢燕,她现在不想见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肯定是我劝她做手术之类的话,她不爱听了,你们去劝劝,兴许她会听你们的,拜托你们了!”彭泽说道。
彭泽说完这些就告辞了。这几天,他三番两次地被谢燕赶出来,谢燕不听他的劝告,他只好去拜托谢燕的员工们,否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海平和林珊。
然而,第二天,彭泽满怀信心地再次来到“杯中沧海”的时候,却见杯中沧海乱成了一团。
程沛云坐在咖啡店里面无表情,小蕊在试图向他解释着什么。
彭泽走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蕊向他哭诉道:“谢燕出走了!”
彭泽的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他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怎么,又问一遍:“什么?你说什么?谢燕出走了?”
“嗯!”小蕊点头说道,“她出走了!要不是今天程沛云少爷来看望谢燕,我们还不知道谢燕已经出走了,这里在她的卧室里发现的纸条。”小蕊说着,把纸条递给彭泽。
上面写道:“沛云、小蕊、小松:我出去走走,仍然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我知道我将要不久于人世了,我不想你们再为我操劳,人生本来就是这样,谁都难逃一死,我宁愿孤独地死去,留给你们的只是一个美好的印象。对你们,我有无限的感恩,然而,再见吧,亲爱的人!”
小蕊在旁边解释说道:“我们听从你的劝告,昨天晚上一起去劝告谢燕,劝她做手术,快点好起来——但是,谢燕却非常吃惊,一个劲儿问我们是如何知道她的病情的,我们告诉了她实情。我们看出了她情绪非常低落,然而她却只是说着要想一想——”
“那我们快点去找她啊,在这里坐着是没有用的!”彭泽也非常着急,然而,他看见程沛云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呼——”地一声,彭泽感到了拳头冲过来时的冷风,程沛云一拳打在彭泽的脸上。彭泽一个趔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