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上方飞出,我们坐落在甘无意早摆在宫门口的马。他或许只是想骑着回家,绝没想到这马还会成我救命良驱。甘无意搂着我在马背上从长安城的大街上飞速奔驰而过。
我从来都站在他面前死撑着,比谁更顶天立地,没想到今天这个事件破我习惯强硬的权利。
他将我的头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手环过我身前抓着马绳,另一手扶在我的腰背上,那么轻柔。我稍稍仰头,看着他的侧面,脑中突然有了一幅春天的景象,很梦幻,很童话。心头一软,身子跟着一软,甘无意的手游到我侧腰上,游到我的胸下。嘶……我一阵疼痛,甘无意紧张地问:“碰到你那些伤了?忍着点,我们很快到了。”
他将手搭放在我手臂上,用力将我整个人拥在怀中,我几乎沉沉睡去。因为背部被板子打得疼痛,注意力都被身体的伤痛给扯去了,让我漏听了一些心脏的呼唤。
我还是坚持睁着眼,看着沿路的小店掠过,看着农妇的面孔掠过,看着马奔出城门,奔向郊外,只有头顶上这个人面容不变,只有左手旁的黑马英姿不减。
这条路我很熟悉,是到萧大哥家的必经之路。
梅园,一个在外人眼里不存在的地方,竟是我如今唯一的栖息之地。
也许是因为听到焦躁的马蹄声,萧大哥早已在门口恭候我们大驾。黑马停在花园中央,甘无意横抱起我飞身下马。
萧大哥走近来,不明所以地看着甘无意。“大哥,雪Yi……她被人打了,暂时借你这里来疗伤。”甘无意说得很慢,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但那语气里的急迫又掩盖不了。
很安定地听完,萧大哥装作对甘无意现在的表现一无所谓,回道:“我这梅园尽管不大,但也不小,多一个人,不过多双筷子,我这个主人别的没有,几顿粗茶淡饭倒是最会招待的,酒水我就更加出色了。何况来客还是妹妹你这个小美人,仔细想想我也很久没有美人在伴了,好妹妹你就在这陪陪哥哥我吧。”说毕,伸出双手准备接我如怀。
我看着萧大哥的手定在我眼前,而甘无意没有放开我,“大哥,你别乱来,她受伤了。”一贯淡漠的甘无意竟也漏出一丝感情。然后他侧过萧大哥,走进了花园的房子里,一直抱着我进了一间房,最后小心翼翼地将我侧身放在床上。
萧大哥跟在我们后面,不一会儿,他推开门走进来,说:“甘弟,这是药,是你上药还是我上药?”我背对他们,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和表情。
这空间沉静了好一会,但在我脑海中的画面里,萧大哥一定是笑着的,而甘无意一定是没有表情。甘无意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大男人,得罪了。”他的语气很诚恳,似乎是那么久以来,他第一次不是用怀疑的语气对我说话。
我本来就不会介意这些,要是我介意,谁能救我。我点头,转个身子趴在床上。只是我的头依然对着墙,不敢看那两个大男人。
感到衣服渐渐被掀开,衣领停在我上半背部。“大哥,你不如去弄点东西吃吧。这里留我就一个行了。”
萧大哥笑出声,说:“难道甘弟不想我在这?”
没有听到甘无意的回应声,只能知道甘无意的手一直停留在我的上衣上。“哈,看来我今天无福消受了。下次到我,甘弟。”听到萧大哥离开的脚步声。我们那个年代经常穿露背装,这一点肉我一点都不介意,却有人也当宝?
“得罪”却听见甘无意倒吸了一口气。这个词我今天听了好多遍了,真难得。
一粒粒粉末撒在我的背上,烫烫的,辣辣的,受不住,天啊甘无意你确定你撒的是药不是盐?我真的太大意了。或许是真的没气了。渐渐,我没有了意识。
多久以后,我微微睁开双眼,感到阳光的射线,很快又被一个黑影挡住了。
“是不是昨晚梦见我了,一早醒来就眉开眼笑。”萧大哥的五官出现在我面前,一如往昔地戏谑笑我。
我无奈看看她,说:“没有”我又怎敢说,我昨晚梦到的是甘无意呢。应该算是回顾,回顾他英雄救美(我强申我是美)的片断。“没有阿?”萧大哥的五官渐渐移开,扮深思装,手托着下巴,说:“那我就不奖励你了。”
清醒一点,感到自己的脸贴着硬邦邦的床板,我就这样趴着睡了阿,胸部阿胸部真是辛苦你们了。我赶紧转过身体,想将自己撑起。萧大哥见状也过来帮我,将被子垫在我的背后,扶着我一点一点坐起。“妹妹别听到奖励就那么激动嘛,虽然我的药粉比较厉害,但也没那么快,你背上的伤痕还没有痊愈呢。”
枳喳一声,门被推开,端着盘子进来的俨然是灰衣的甘无意。他将盘子放在桌上,捧起那碗过来。我心里暗暗感叹,原来男服务员穿灰色也是相当的好看。
萧大哥接过碗,伸手递给我,说:“本来还想喂你的,但是你昨天都没有想我,给,你自己吃吧。”
我无辜地看着萧大哥,说:“大哥,我受伤阿。”萧大哥依然不为所动,将那碗粥一直定在我面前。
甘无意皱了皱眉头,从旁边把手伸进,在我之前伸手抓住了那碗。
“甘弟,大哥我说笑的,这种喂美人的活,当然是由我来做。”萧大哥笑嘻嘻道。
甘无意松开手,看着萧大哥。似乎除了在晴姐姐面前,甘无意从来没有主动和谁说话,还有除了以前他骂我的时候。
“好妹妹,你就在这呆几天吧,等你伤好了,我再让你回家,免得他们又打你,害你有受伤。”看来,萧大哥并不知道我是被宫中的人打的,甘无意没有告诉他。说也好不说也好,都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他们男人有自己的话题。
“甘无意,昨天谢谢你救我。萧大哥,谢谢你收留我。”我尽量挺起背,想对他们行个礼。萧大哥笑了,嘴角张扬,头却在左右摇动。甘无意只对我点了点头,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