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可回来了。”紫英似乎比谁都开心。
我笑着点点头。
紫英却是愣在原地半响都没有回话。
我被她看着反不好意思起来，娇嗔着要打她。“我脸上脏吗？一直盯着我看！”
紫英的眼睛突然红了，“好久没看见公主这么的笑了！公主开心就好！”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侧过脸去，不想让她看见我眼中的暗淡之色。
“公主，我马山去准备热水。您也饿了吧，我吩咐紫兰去准备些吃的。”紫英开心的对我的说。
我点点头，“你把我准备好热水就好了，饭菜就不用了，我不饿！”
紫英点了点头。
看着她的身影，我突然想起了欢玲，又想起自己今后的打算，感觉一下在子身子软了下来，却跌落在一个温软的怀抱中。
我抬起头看见一双明如皓月的眼睛，正含着笑意与宠爱看着我。“好想你！小悦！”
我一把推开昭阳，喊道“不要碰我！”
昭阳不明白我怎么变得这么的不近人情，甚至是怀着深深地恨意看着他。
因为他，父亲被他给害死了。
因为他，我的哥哥不能以正面目示人。
因为他，我居然跟自己的妹妹变成陌生人。
这个仇人之子，我应该杀掉他，才能解心头之恨。
可是现在不行，我不能连累紫英紫兰，梨知还有整个凝香宫的人。
我冷冷的说“陛下请回吧，小悦有点累了！”
昭阳不解的问，“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清楚！总之现在我好累！陛下让小悦好生休息吧！”我垂下眼皮，不想再看他，怕在看下去，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心中的决定会立马改变。
昭阳伸出手想轻拥一下，看见我避开了他，随即叹息一声。
“你好好的休息吧！我下次再来看你！”
我背过身去，不目送昭阳的离开，让他感觉是这么的陌生与冷淡。
然而脸庞却悄悄地留下滚烫的眼泪。
“昭阳·····哥哥······”
沐浴的时候，紫英与紫兰在身边伺候着。
我泡在散满了花瓣的水中，微闭着眼睛，好好的享受此刻的安宁。
紫兰帮我擦着背，调皮的说，“公主的皮肤真好，滑滑的，难怪陛下这么喜爱公主。”
我将水浇到紫兰的身上，轻骂道“死丫头，多嘴！”
紫英附和道，“陛下是因为公主的特别才喜欢的，我若是男儿，也会喜欢上公主的。”
“公主才不会看上你，是吧，公主？”紫兰笑嘻嘻的打趣到。
我轻轻的笑了笑。
“对了，你们宫外还有家人吗？”
紫英与紫兰点了点头。
“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
紫英突然明白了什么，“公主，你要赶我们走？”
“我不能太自私把你们一直留在身边，你们要为人妻为人母，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紫兰紧张了起来。“公主，你不要我们了吗？”
我笑着说。“我想好了，后天你们就离开皇宫吧，我跟祥瑞公公说了，我会给足够的钱给你们，你们出去就寻个好人家，嫁了吧，此生不要再回到都城。”
紫英紫兰跪倒在地，哭着说。“我们哪里做得不对请公主骂我们打我们都不要紧，但是不要赶我们走。”
“我们服侍了公主十几年，早把公主当做最亲密的人。以后出去的话，没了公主，听不到公主的声音，我们会寂寞的。”
我忍住心中的不舍。“有你们这么多年的陪伴，小悦过得很开心，认识你们是小悦的福分。正因为是你们，所以小悦才希望你们幸福安康。”
“公主······”
“好了！就这么定了！再说也无意。”
紫英紫兰一直跪在地上哭着，可能是因为水汽的缘故，总觉得眼睛湿湿的。
我换了个明朗的笑容看着她们。“怎么还不起来，让本公主一直泡在水里吗？”
紫英紫兰擦掉眼泪，默默地帮我穿戴好衣服。
紫兰紫英走的时候，我没有送她们。
之后，把梨知也送到女教所任嬷嬷。
我一个人站在城楼看了很久很久，其实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看什么。
昭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只是淡淡的说，怕重蹈欢玲的覆辙。之后昭阳和我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也许这句话就伤了昭阳的心。
凝香宫后来只要了一个名作小鱼的宫女。
小鱼对我总是恭恭敬敬，更确切的说是在害怕。
因为宫女中传着我是个暴躁之人，所以才会把紫英紫兰她们送走。
甚至还说她们不小心打破了一个杯子就被我打得遍体连伤，还说我克扣了她们的月俸，甚至说我是嫉妒她们。
“真的不介意吗？”昭游问我。
“介意怎样不介意又怎样，我能改变什么，只怕若是过于执着只会害了身边的人，与其如此，不如就这样好了，相信的人始终会相信，不相信的人始终不会相信的，是吧？”
我总是淡淡的笑着，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人的事与我无关。
“你变了！自从你回来之后，就感觉是另外一个人一样，既陌生又熟悉。”昭游看着我，仿佛要看穿一般。
我别过脸去，看着周遭已经掉落的树叶，和已经泛黄的枯草。“昭游哥哥，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不可以答应小悦一件事！”
“到底会发生了什么事，小悦你感觉怪怪的。”
“没什么，就是如果！”
“无论小悦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请帮我保护好所有与我有关系的人，紫英，紫兰，梨知，小鱼，还有卓府上上下下的人。”
昭游奇怪的看着我“为什么是我，你呢？”
我抬起头，看了看暗淡的天空，冬天快到了，说不定过阵子就要下雪了呢。
雪。
似乎我的一生都与雪有关呢。
我出生在雪天。
然后娘走的时候也是在雪天。
父亲走的那个时候似乎也下了雪。
坚定与昭阳哥哥白头到老的时候似乎也下了雪。
说不定与昭阳诀别的时候也会下雪吧。
“小悦以后服侍昭阳哥哥啊！小悦以后要一心一意的爱着昭阳哥哥呢，至死不渝！”
昭游的眼神中透出一分落寞。
“只要你幸福就好！昭游这一生都好好的听命于你！”
“昭游哥哥·····谢谢！”
我安心的闭上眼睛，听着秋风萧瑟的声音。
静默良久，昭游突然开口道。“可不可以让我最后一次抱你！”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温暖的眼神，主动地拥住昭游。
“昭游哥哥，小悦这辈子算是没有白活了！”
“说什么傻话，以后还有很多日子呢！你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享受陛下的爱！”
我点点头，将头贴着昭游的胸膛寻求着一份安定。
昭游突然紧紧地拥住我，似乎想用尽一生的力气来拥住我，嘴中轻轻的唤着我的名字“小悦，小悦·····”一遍又一遍。
我难过的流下眼泪，眼泪弄湿了昭游的衣服，也弄湿了我的心。
只是不知道，在不远的树下站着昭阳，若有所思的看着相拥的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