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城后面小路上有几个小饭馆,俗称狗食馆,没什么招牌名号之类的东西,也看起来乌漆抹黑的,但每到饭点却都人满为患。
“黑子,这是四号桌的。”丰腴的老板娘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了店里的伙计,一脸不耐烦地用肮脏的手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油腻腻的脂汗。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正是上座的时候,不大的小饭馆里面没有一张空桌子,旁边还三五成群的有一些人在等座位。生意好让人心情好,但让人耳鸣的喧闹声和充斥鼻间的烟酒气又让人感觉十分烦躁。老板娘忙里偷闲地倚在柜台旁边打量着店里,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黑子!过来!”
“来咯!”个头不高的年轻伙计像是游鱼一样滑溜地从人群里面钻了过来,“赵姐,啥事?”
老板娘皱着眉头,声音尖利地问道:“小红哪儿去了?又偷懒了吧!”
伙计嬉皮笑脸地嘿嘿笑了两声:“看您说的,小红的事儿,我哪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啊。”
老板娘搡了他一下,“少跟我来这套,平时不是你小子在小红身边跟前跟后吗?赶紧把她给我找回来去!老娘付她工钱不是让她来这儿当少奶奶的!没看这店里都忙不过来了吗!”
伙计连忙应了一声,又滑溜地从人群里钻了出去。他的目标很明确,直奔着店后门就跑过去了。老板娘想起他刚才狡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撇着嘴啧了两声。
“小红!”伙计推开门,门后的暗巷里站着个年轻姑娘,正仰头看天。“你看什么呢?”伙计觉得奇怪,学着她的样子抬头看去,结果只能看见乌黑的云层,没月亮,也没星星。这城市周围的工业区太多,又是北方,风沙大,这天早就浑浊了,平日里也难看见个星星。
伙计皱着眉头收回目光:“行了,小红,别看了!赶紧回去吧,赵姐又生气了,小心回头她扣你工资。”
年轻姑娘转过头来,面容在黑暗中有些晦暗不清,但那双圆眼睛却是晶亮晶亮的,看得小伙计有些晕头。她笑嘻嘻地说:“黑子,我要辞工了!”
这话好像惊雷一样,把晕乎乎的伙计给劈醒了,急忙问道:“你要去哪里!?你口袋没钱,又没人能投靠,证件也丢了。离开这儿,你能去哪儿啊?”
“不要紧,我找到要去的地方了。”年轻姑娘抬头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然后从伙计旁边走进了门。
伙计恼恨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自言自语道:“赵姐说的没错,这漂亮姑娘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而在那伙计无法看透的云层后面,璀璨的星空之中,有几颗星星上面隐约地泛着红光,散发着一股喜气。